第35章 被降維打擊的顧雲鄴
薑杳“嗯”了聲，又沉默下來。
空氣中流動著異樣的氛圍，顧雲鄴腦中閃過什麽，卻沒來得及抓住，他發現自從見到謝衍，薑杳就有點怪怪的。
他下意識忽略，心想小姑娘莫不是害羞了？
想到這裏，顧雲鄴突然一陣心驚肉跳，這謝衍生得這樣妖孽無雙，難保不會把小姑娘的心給勾走。
看個病他可沒想把薑杳給搭進去啊！
顧雲鄴連忙道，他特地在尾音上強調，“乖乖，叫謝衍哥哥。”
他決定從稱呼上就阻斷兩人發生什麽的可能！
謝衍總不能像傅昀塵那個男狐狸精喪心病狂對乖乖下手吧？？
叫謝衍哥哥？
薑杳心下別扭，在謝衍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她頭皮又開始發麻，沒辦法，她隻能硬著頭皮乖乖喊，“謝衍哥哥。”
少女音色輕軟甜美，猶如羽毛緩慢地搔刮耳廓，帶起陣陣酥麻的癢意。
謝衍垂下蒼白眼皮，並未應聲，在漫長的寂靜中，壁爐裏火舌劈裏啪啦的燃燒聲安靜而清晰地響起。
他輕輕“嗯”了聲，麵上不見異樣，勾唇淡笑道，“杳杳很乖。”
顧雲鄴：“！”更他媽曖昧了！
老子帶外甥女是來看病的，特麽不是來當媒公的啊！
顧雲鄴雙目無神，接近崩潰。
“行了，說正事。”顧雲鄴麵無表情掀了掀眼皮，神情十分冷漠不近人情，“乖乖是來給你調理身體的。”
謝衍輕輕頷首，“多謝。”
顧雲鄴他媽的才不想聽這個！
他高貴冷豔地“嘁”了聲，眼神刻薄挑剔道，“你能不能別對乖乖笑得這麽勾人？她還沒成年，她還要好好學習考大學！”
說到後麵，顧雲鄴的聲音隱隱在破音的邊緣。
薑杳：“……”
謝衍：“……”
謝衍懂了，他淡笑，“杳杳是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你舅舅很擔心你早戀。”
顧雲鄴滿意地點點頭。
“乖乖，現階段，男色什麽的都是浮雲，你別看謝衍長得人模人樣，實際上就是個病秧子，活不長的，你後半輩子總不能守寡吧？”
謝衍端起茶杯，淡淡撇去杯中浮沫，他微笑，“這話你不必在我麵前說。”
顧雲鄴“哦”了聲，“抱歉哈，傷害了你的自尊心。”
謝衍：“……”
眼見氣氛劍拔弩張，薑杳頭疼道，“不是看病嗎？”
“對，看病。”顧雲鄴現在看謝衍就跟亟待撬牆角的花匠似的，薑杳就是那盆美麗嬌豔的鮮花，不過見薑杳不像對謝衍有意思的樣子，顧雲鄴放心了不少，隻不過警惕心還沒徹底消失。
喝盡杯中茶水，謝衍伸出手搭在脈枕上，清瘦冷白的腕間青筋浮動，“或許杳杳用金針更順手些。”
他說這話時唇角帶著溫和的笑意，臉色卻更蒼白了兩分。
壁爐火舌燃燒。
薑杳瞳孔一顫，她驟然抬眸，對上謝衍含笑的漆眸。
燃燒聲遽然消失。
腦中一片嗡嗡作響，她手指微蜷，指骨泛白。
半晌，薑杳指尖微微停頓片刻，又若無其事地勾唇，“都一樣，沒什麽差別。”
謝衍眉眼微動，若有所思。
“乖乖你還會金針麽？”顧雲鄴眼睛一亮，語氣期待，“那你會金針渡穴嗎？聽說這世上會使用金針的古醫者隻有那位神醫鬼手，更別說是金針渡穴這種失傳已久的古醫術了……”
謝衍也看向薑杳，微笑，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薑杳垂眸將指腹輕輕搭在謝衍的手腕上，被他腕間冰涼的溫度凍了下，聽到顧雲鄴的問話，她思索幾秒道：
“嗯，會一點。”
顧雲鄴見少女眉眼有了倦意，不再繼續問下去。
謝衍卻笑，“杳杳很謙虛。”
薑杳：“……”
她咬牙，總覺得這人故意的。
切了脈後，薑杳麵有慍色，“你沒按時吃藥。”
“嗯？”謝衍驚訝抬眸。
顧雲鄴看看謝衍，又看看薑杳，樂了，“乖乖你真是神了，你連謝衍按沒按時吃藥都能摸出來？”
他和謝衍多年好友，對謝衍的身體自然也清楚，“他那些藥早就被他吃沒了，也不知是哪位神醫開的，還真有奇效，不過吃了就沒有了。”
謝衍眉目溫雅，他淡淡頷首，“是這樣。”
薑杳一頓，她忘了，她“死”後就沒人給謝衍繼續開藥了。
那些藥自然撐不過五年。
謝衍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如果不是這次機緣巧合她能重新給他續上那些藥，謝衍絕對活不過明年春天。
隻是……當初明明已經好轉，幾乎可以說是痊愈了。
為什麽突然間又變得這麽糟糕？
壓下心中疑惑，薑杳寫下藥方，語氣平淡，“雖然煉藥師稀少，但找一個煉藥師對謝家來說應當不算難事。”
畢竟謝家是帝都頂級豪門。
謝衍接過藥方，淡淡掃了眼，“杳杳也知道煉藥師難尋。”
煉藥師與尋常醫者不同之處在於，煉藥師能將藥材凝成丹藥，發揮出藥材最好的藥力，不過隨著文明發展更迭，煉藥師幾乎已經銷聲匿跡，甚至比古武修煉者還要稀有。
但這不代表這世上就不存在煉藥師了。
隻不過大多數煉藥師要麽淡泊名利，隱退山林，要麽就成為貴族豪門的座上賓，專為貴族服務。
顧雲鄴挑眉，他開玩笑似地說了句，“乖乖，你不會還會煉藥吧？”
薑杳謙虛，“會一點。”
顧雲鄴：“！”
他心下驚駭，眉心突突跳了兩下，“乖乖，你哪會的這麽多東西？”
薑杳“哦”了聲，雲淡風輕地微笑，“這些都很簡單，看一眼就學會了。”
頂著“天才”光環長大的顧雲鄴：“……”
他居然也有被降維打擊的一天？！
謝衍低低一笑，“既然煉藥師近在眼前，我又何必舍近求遠？”
薑杳：“……”
謝衍道，“謝家會付酬勞。”
顧雲鄴眼睛一亮，謝衍這玩意兒有錢得很，他這不得狠狠宰謝衍一筆？
“一顆丹藥五千萬。”顧雲鄴對上謝衍輕飄飄瞥過來的視線，他心虛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飄忽，“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顧雲鄴是知道市價的。
煉藥師煉製的丹藥一般根據品質收費。
上品丹藥五百萬，中品丹藥三百萬，下品丹藥最不值錢，但也達到了一百萬一顆的驚人天價。
自以為占了大便宜的顧雲鄴笑得格外樂觀開朗。
薑杳眉心突突一跳。
她咬牙，這敗家舅舅！
她之前給謝衍的價錢是五個億一顆，顧雲鄴直接給她縮水十倍！十倍！
“杳杳覺得如何？”謝衍慢吞吞喝了口茶，薄白霧氣中，他清雋的眉眼浮現淡淡笑意，“可要議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