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王府裏的怪物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王爺，霍童就算再怎麽目中無人，做事情也總會考慮一下後果。他不可能隻是因為你們傷到了天縱府的顏麵就要發如此大的火，我想其中肯定另有隱情。”
“另有隱情，還能有什麽隱情？”
“哈哈，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好了，王爺，既然麻煩已經解決了，我就先行告辭了，你多加保重吧！”
李伯當不敢在此久留，因為留在這裏，自己無論怎麽說，都算是擅離職守。到時候真的追究起來的話，自己多半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安陽王也沒有去阻止李伯當的離開。他此時坐在亭子裏，魂不守舍。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些什麽。
天縱府內，霍連成在得知霍童竟然真的砍斷了秦君寶的手臂後，他一時也不由得有些感到六神無主。
因為他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自己的父親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強襲安陽王府雖然一時痛快了，但朝廷的責罰又要如何去處理呢？
安陽王就算再怎麽不受器重，他也是當今聖上的親兄弟，秦君寶也是秦風的親侄兒。
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皇上怎麽可能會對這種事情不聞不問呢？
入夜，四下裏一片寂靜，杜雲躺在房中養傷。霍連成卻是不管怎麽樣都睡不著。
因為他由衷地擔心，整個霍家的安危。
思索半響，他還是壯著膽子，來到了霍童的睡房。
站在門外，沉思良久，他伸手輕輕地叩響了房門。
“進來。”
一道沉悶地聲音從房中傳出。
霍連成雙手推開房門，此時月光正明，雖然房間內沒有點燃燭火。但霍連成卻依舊能夠清晰地看見坐在床榻上的霍童。
“父親，您還沒有睡呀？”
“不用說那些廢話，我知道你會過來找我，你是不是想不明白我為什麽會如此大張旗鼓地針對安陽王？”
“是的，孩兒不明白得罪安陽王這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就算您再偏袒杜雲，可是杜雲性命無憂，我們此舉雖然一時痛快，但事後難免會被朝廷追責……”
“為父老實和你說吧，無論是為杜雲出頭，還是挽回我天縱府的麵子，這都隻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
“父親，那您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麽？還有什麽事情能讓您將這盤棋走到這一步！”
“演武場的那具屍體你可曾看見？”
霍童的聲音平穩而有力，他就如同海浪中的礁石，任憑風吹雨打，他卻能夠絲毫不為之動搖。
“看見了，那女子的屍體好像是被人掏空了內髒，其狀恐怖，我已經讓人將其掩埋了。”
“症結就在於此，那郭複無疑是名邪修。他作為安陽王府的門客，安陽王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底細。”
“父親，您的意思是安陽王和邪教有勾連？”
“區區一個邪教，還不足為慮。你真的以為他安陽王，隻願意做一個閑散的王爺嗎？這女子內髒被人掏空，而她丟失的內髒又去了什麽地方？安陽王和他兒子沒少虜人進去，可活著出來的卻不多。這城裏的白岩是個糊塗官，丟了兒女的百姓，指望不上他，便來找我做主。後來我發現，那些被王府扔出來的屍體，一個個也都缺少了內髒。”
“父親，我越來越聽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安陽王府的蹊蹺我不是第一天得知，我懷疑他安陽王在府內養了邪祟。”
聽到邪祟兩個字，霍連成感到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父親，您這話未免太玄乎了吧？這好端端的怎麽扯上邪祟了，我看那女子屍體被掏空，可能隻是郭複這個魔頭的一些特殊癖好罷了。可能沒有您想的那麽嚴重……”
霍童搖了搖頭。
“事情如果真的是這麽簡單，那就好了。還記得之前來府中拜望我的欽天監官員嗎？”
“您說的是陳大人。”
“是的，這位陳大人自幼學習堪輿，望氣之術。他斷言，安陽王府內必有妖物，這位陳大人自然不會說假話，所以也就坐實了我的推測。”
“今日您的舉動是？”
“我帶人闖進安陽王府，無非隻有兩個目的，要麽是搜出那妖物的存身所在，要麽是逼得安陽王自己讓妖物現身。”
霍連成雖然沒有跟著霍童一起前往安陽王府，但是在安陽王府裏所發生的事情，他卻是極為清楚。
“父親，可就算是這麽逼，都沒有逼出妖物現身。這會不會是我們冤枉了安陽王，又或者說安陽王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妖物的存在？”
霍童搖了搖頭。
“安陽王不可能不知道，此人心性沉穩狡詐，遠非你我能及。這種情形，他都不讓妖物現身，無非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這邪祟太過弱小，此時不敢現身，而另一種則是安陽王根本控製不了這邪祟。”
聽到這裏，霍連成隻感覺背後有一陣涼風吹來，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父親，這不大可能吧？安陽王為什麽要飼養連自己都控製不了的邪祟。”
“連城，你還沒有想清楚一個概念，那邪祟，安陽王如果能控製，這叫飼養，如果不能控製，便叫供奉。還不知道這安陽王在府裏供奉著什麽樣的邪神。”
霍連成接連咽了幾口口水。
“父親，您既然有這種擔憂，我們為何不直接向朝廷稟奏，讓朝廷派人來查？”
“我雖然有個世襲罔替的爵位，但是你要清楚，我手中並無實權也不算是朝廷在冊的官員，這個爵位說到底隻是個好聽的名號罷了，拿來嚇唬嚇唬，白岩這種不知根底的糊塗官還行，說到底自打離職之後，我便是一介白身。我早就沒了上達天聽的能力，如果是別的事情，我還能托人稟告給聖上。可若是說皇親國戚和妖邪有染，你猜皇上會怎麽做？”
霍連成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父親的用意，如果真的將這些事情捅向了朝廷，朝廷會做的是不辨真偽，從而第一時間封鎖信息來源。對於皇帝而言，皇族的麵子，可遠比幾個小百姓的死活來得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