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離婚協議
時間在無聲中悄悄流逝。
童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反應。
右手手指掐緊左手手背，掐出幾道深深的印子。
空氣仿佛停滯。
但沒多久，她便聽見了他的回複。
“明早，我讓莫遠送離婚協議過來。”
他的回應快得令童桑微愕。
原來離婚竟然是如此輕易的一個決定，隻需要不到一分鍾。
而且如此平靜……
然而他們的情況實屬無奈，拖泥帶水，隻會增加彼此的痛苦。
都是理智的成年人，童桑心中再多情緒，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她淡淡一笑，“好。”
這晚童桑睡的沙發，兩人都難以入眠。
天快亮時，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兩個小時。
七點多醒來，莫遠已經送來了離婚協議。
童桑原本還有些昏沉，看到協議上陸萬霖已經簽好的名字，瞬間清醒。
喉頭滑過一抹苦澀。
她沒有看後麵的內容，飛快簽下自己的名字。
怕忍不住眼淚，簽完就拿著自己那份離開了，不敢回頭。
陸萬霖神色隱痛。
莫遠心有不忍，小聲說道：“總裁，如果您後悔了，還來得及……”
陸萬霖搖頭，“我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不成為她的負擔。”
“去送她吧。”
“嗯。”
莫遠想，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童桑頭暈心亂，沒法開車。
正在醫院門口打車，莫遠的白色雷克薩斯停在她麵前。
“童小姐，我送你。”
看著她眼眶紅紅，莫遠有些不忍心。
她是個好女人，可惜總裁……
當然，他理解總裁的苦心。
換做是他，也不願拖累心愛的女人。
童桑一路望著窗外，忍著沒流淚。
直到下車，忽然感到右頰一熱，才發現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她仰頭，止住未流下的淚。
好一會兒，才走進大廈。
進公司後，也無法集中精神工作，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忍不住拿出了離婚協議，對著它長久發呆。
四個半月的婚姻，就這麽倉促開始，草草收場。
快得就像做了一場夢，然而烙在心頭的疼痛會提醒她，這並非夢一場。
她拍了一張離婚協議，發給時易，問他什麽時候能安排手術。
但時易一直沒回信息。
與她低落的情緒形成鮮明反差的，是公司熱鬧的聖誕氛圍。
大家都特意精心妝扮，興奮地談論著平安夜和聖誕假期安排。
方勝楠和男友下午飛英國度假。
敏敏約了朋友通宵狂歡。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精彩，童桑除外。
正討論熱烈時，突然一陣驚歎。
“許總，您怎麽來啦？！”
童桑望去。
許競身著一件駝色長款風衣，溫柔款款地拎著一大袋聖誕禮物。
他少了之前的陽光朝氣，多了一份成熟穩重，也更挺拔了。
他的目光落在童桑身上，遠遠對她一笑，打了聲招呼。
童桑回以淺笑。
“明天公司放假，提前給大家送聖誕禮物！”許競微笑著派禮物。
“謝謝聖誕老人許總。”
“許總今晚什麽安排？一起參加party啊！”
一段時間沒見，大家都對許競很熱情，真心喜歡這位好老板。
許競一路派禮物，最後走到童桑麵前，遞給她一個用紅色聖誕老人包裝紙包裝的小禮盒。
“聖誕快樂。”許競嘴角勾起溫柔的笑弧。
他看她的眼神，比看別人多了一份柔情和憐愛。
他以為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能夠慢慢將她淡忘。
但一見麵，她眉眼間的憔悴仍叫他心疼。
她過得不好麽？
如果他是她男朋友，一定會好好珍惜她，捧在手心。
“謝謝。”童桑接過禮物，“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所以沒有準備。”
“沒關係，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我是指，你留在公司。”許競收斂著情感。
很懷念她剛當他助理那會兒，能和她肆意開玩笑的那種輕鬆。
現在，他穩重了，她也成熟了，那種感覺大概不會再有了。
挺遺憾的。
“拆禮物吧。”許競輕笑。
他對其他人沒有提出這個要求，但他想親眼看到她拆禮物的反應。
童桑拆開，是一個品牌首飾的小禮盒。
打開一看，是一條玫瑰金手鏈。簡約大方，並不很貴重。
許競了解她，太貴重她是不會收的。
“謝謝，我很喜歡。”童桑對他揚唇一笑。
她的笑容很淺，但出現在她那張蒼白的臉上，已經猶如陰霾天的一道陽光。
許競的心被笑容勾動，又一次如蝴蝶震翅般顫動起來。
喉嚨一滑，脫口問道：“你今晚……”
沒來得及說出口的邀約，被手機鈴聲打斷。
他頓時勇氣全無，有點慶幸沒開口。
她今晚應該會和男朋友一起過吧，不過看她的狀態，兩人的感情似乎出現了問題。
他不能乘虛而入。
而且，他將來隻能接受家族聯姻，他們是沒可能的。
想到這，許競忍著不舍離開了。
中午，同事們就陸陸續續請假過平安夜去了。
童桑對著電腦屏幕發呆。
等她回神，已經六點了，空****的公司隻剩下她一個人。
今晚連醫院都不回，她不知該去哪。
過馬路時，一輛銀色賓利突然橫在她麵前，嚇她一跳。
後座，時易降下車窗，挑著眉稍，“走路不看紅綠燈，找撞？”
童桑這才發現是紅燈，她剛才頭暈腦脹，看成綠燈了。
她上車後立刻問：“什麽時候安排手術？”
時易不緊不慢地回答：“急什麽，離婚協議不等於離婚證。”
童桑急了，“你答應拿到離婚協議就安排，你又想耍花招？”
時易戲謔地斜睨她，“耍花招又怎麽樣？你咬我啊！”
童桑磨牙，“我以為你隻是卑鄙，沒想到你連做人最基本的信用都沒有！”
時易不怒反笑，“在你眼裏，我不一直挺不是人？”
他戲謔的語氣，似乎還挺以為榮。
童桑算是徹底領會到了，什麽叫人厚顏無恥則無敵！
見她一臉怒意，時易輕笑，“急什麽，我又沒說不安排。”
“先別想那麽多，今天是個好日子，值得慶祝。”
時易吩咐司機開去星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