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至少能體麵分開
童桑想,他在她身上裝了監控嗎?
剛說到離婚,他就打來了。
還是這麽巧,他也是打來談離婚的事?
蘇菲一看她眼中露出的複雜,就知道是誰打來的,立刻伸手去搶她的手機,打算罵人。
但童桑反應迅速,急忙縮手。
“不是,你不會現在還舍不得他吧?這種渣男,就應該劈頭蓋臉噴他一頓。”
在所有方式中,罵人是最解決不了問題的,隻會讓自己更難堪。
即便不能好聚好散,童桑至少想做到體麵分開。
“你先回公司吧。”她對蘇菲說。
蘇菲氣不過她總是這麽軟軟的被渣男欺負,抓起包,踩著高跟靴“噔噔噔”地走了。
童桑調整了一下心情,接了。
開口,就是冷淡的幾個字,“有何貴幹?”
陸萬霖明顯愣一下。
幾秒後才說,“還在生氣?”
生氣?
童桑早已經過了那個階段,現在是徹底失望、心寒。
“前天晚上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讓你消氣,隻能選擇先回公司,但我不是不在意你。”
“桑桑,我隻是想盡可能避免爭吵。”
“這段時間,我們總是無法心平氣和地交談。”
童桑反問:“難道原因在我?是我和白月光糾纏不清?”
陸萬霖:“她還有兩天就走了,我已經和她談妥,也給了她補償金,她不會再糾纏我。”
如果真是這樣,昨晚接電話的人就不會是白初晚。
童桑一直覺得,陸萬霖是一個極端聰明的男人,不會被這些並不高明的伎倆所蒙蔽。
但對象是白月光,他的無條件信任讓他降智。
“這隻是她的拖延法,短短兩天她能搞出很多事。”
光是昨晚,就已經讓她對他的信任幾乎降為零。
他難道還沒意識到,她對他的愛已危在旦夕?
童桑抓緊被子,“你有沒有想過,很可能在你把她送走之前,我們的感情就已經徹底結束。”
女人雖深情,但一旦攢夠失望,就會徹底狠心,絕不回頭。
陸萬霖強調,“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我們的感情不會結束。”
聽到這句話,童桑替自己委屈,喉嚨有些酸。
“你不認為你說這話太自私了嗎?你不能給我信心,卻又要求我繼續。我不是婚姻裏的傀儡,不是你取悅奶奶的工具。”
童桑忍不住鑽牛角尖,想著也許他隻是擔心奶奶身體受不了。
如果是這樣,那他可真孝順,以犧牲她為代價的孝順……
“你不是取悅任何人的工具。”
童桑淒然一笑,“可我不敢相信你了。現在的你,總是言行不一。”
她聽見那邊的一聲歎息。
難道他是覺得她咄咄逼人,無法溝通,所以累了?
他們,竟然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護士端著醫用托盤走進來,“童小姐,該換藥了。”
她忙掛了電話。
但陸萬霖還是聽見了。
蹙眉。
換藥?
她在醫院?
他立刻起身,一邊命令莫遠去查童桑在哪。
……
童桑身上隻是有些擦傷,不嚴重,十五分鍾就換完了藥。
她覺得很困,正要休息,時易拎著一個保溫瓶走進來。
小護士不知情,羨慕地感歎:“你老公對你真好,昨晚守了一整晚,今天顧不上休息,又來給你送午飯。”
時易挑眉看著童桑,眼神分明在說,她三生有幸。
但童桑隻覺得倒黴透頂。
他工作不忙嗎?怎麽一天到晚圍著她轉?
不過好在他沒和蘇菲撞上。
“要我喂麽?”時易問她。
有了早上被灌的經驗,童桑不想和他對抗,接了過來。
上一層是燉得嫩嫩的雞蛋羹,下一層是五指毛桃湯,很香。
粵城人習慣喝湯,她聞著味,還真有點餓了。
雞蛋羹放到一邊,先小口喝湯。
她沒了早上那麽重的戾氣,像一隻收了刺的刺蝟。
時易想,也就他能這麽忍受她的脾氣,她沒了他可怎麽辦。
“你有什麽打算?就這麽一直拖著?”
童桑好不容易有點胃口,又被破壞了。
湯,變得有點苦澀。
“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隻蝸牛。再不甩掉身上的重殼,遲早被拖死。”
童桑覺得也不至於到那一步。
像他說的,心力交瘁,自然也就放手了。
最近她這個念頭越來越強。
不過這些話,她不想對時易說。
但門口傳來一道警告,替她回答。
“管好你自己,她的事不用你操心!”
門口的男人,風塵仆仆而來。
大概是走得急,陸萬霖沒穿風衣,一身黑色西裝,冷厲感十足,氣勢肅殺。
童桑微驚,訝於他這麽快出現。
這是不是代表,他緊張她?
但隨即想,也許他是從白初晚病房過來的,難怪這麽快。
時易沒有立刻轉身,而是覺得諷刺似的,沉沉一笑,“不用我操心?沒有我,她早就被人沉屍了!”
陸萬霖第一次在時易麵前啞然,無言以對。
是他沒照顧好她,他感到愧疚。
這份愧疚讓他沒心情對付時易,冷聲命令他出去。
“我要是不走呢?”時易轉身,雙手抄袋,擋在床前,充滿挑釁地看著他。
兩個男人目光交戰,激烈對峙。
陸萬霖握緊拐杖,臉色已經很不好看。
童桑怕他們起衝突,對時易說,“你先出去吧。”
時易心裏掠過不痛快。
她怎麽不讓陸萬霖出去?
就這麽愛他,愛到不管對方做什麽傷害她的事她都能原諒?
而他時易,即便傾盡一切送到她麵前,她也不屑一顧。
被她當成雜草隨便肆意踐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她待他不善,時易自然也不會讓她好過。
轉頭,出口傷人道:“你真是越來越讓我瞧不起,我就看你這樣作踐尊嚴,最終會落得什麽下場。”
丟下這句紮心的話,他撞開陸萬霖而去。
童桑心裏被紮得難受。
說實話,她也挺瞧不起自己的。
但不顧一切發脾氣,並不是她的習慣。
平靜和涵養,早就已經刻進她骨子裏。
即便真要走到那一步,她也不希望留給他最後的印象是自己歇斯底裏的樣子。
他們,會到那一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