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湯姆和傑瑞（11）
聽了這話，李先勇惶恐地說道：“崔總，關燈就算了，咱們開著燈進行吧！”
“這樣就沒有氛圍了。亮著燈的情況下，鬼不容易出現吧。”
“崔總，咱們一定要玩這麽大嗎？”李先勇哭喪著臉說。
“沒關係的，李老師。有我在，別害怕。”
崔誌成一邊說，一邊走到床頭，把房間裏的燈全都關了。李先勇說：“這樣咱們就什麽都看不到了呀。”
“用這個。”崔誌成開啟手機的手電筒模式，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射向天花板的白色光束勉強照亮了桌子周圍的事物。他們的臉在底光的照射下，顯得詭異莫名。
“開始吧。”
崔誌成和李先勇一起把右手食指放在小碟子的邊緣。崔誌成低聲念道：“碟仙，請出來；碟仙，請出來；碟仙，請出來。”
咒語般的話念了三遍，他們屏聲斂息地等待著。接下來，如果發現碟子開始移動，以打圓圈的方式在走，就說明碟仙來了。
然而，等了一分鍾左右，碟子並沒有移動。李先勇小聲說：“崔總，要不就……”
崔誌成做了個表示禁聲的動作，示意他再等等。李先勇隻好閉口不語。
又過了大概一分鍾，白紙中間的小碟子突然輕輕動了一下。李先勇的神情倏然變得緊張起來，他望了一眼崔誌成，倆人的目光碰觸在一起。
“崔總，你剛才……手指動了嗎？”
崔誌成非常肯定地搖了搖頭。李先勇說：“我也沒有。”
這個時候，氣氛真正變得詭譎起來了。
“也許，我們成功地請出‘碟仙’了。”崔誌成說。
“那現在該怎麽辦？”李先勇惶惑道。
“問問題呀。”崔誌成想了想，問出第一個問題，“碟仙，你來了嗎？”
小碟子開始緩緩移動，移到某個漢字的麵前，箭頭正好指著這個字——
是。
李先勇感到毛骨悚然，他再次望向崔總，畏懼地說道：“崔總，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中途毫無理由地推出，是請碟仙的大忌。李老師，這一點你肯定是知道的吧？”崔誌成說。
李先勇咽了口唾沫，極度不安地點了下頭。崔誌成小聲說：“你有沒有什麽要問的問題？”
李先勇搖了下頭。崔誌成想了想，問第二個問題：“碟仙，這個房間裏，現在有幾個人？”
碟子再次移動，在數字“3”的麵前停了下來。
崔誌成和李先勇驚駭地對視在一起，雖然他們都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中的意味是一樣的——這個房間裏，怎麽可能有三個人？
崔誌成又問：“碟仙，你能預測我們的未來麽？”
碟子移動到了“是”這個字麵前。
崔誌成問：“你是否知道，我們正在策劃一本新書？”
碟子沒有動，仍然指著“是”。
崔誌成：“碟仙，請你告訴我，我們策劃的這本新書，將來會成為超級暢銷書嗎？”
碟子緩緩移動，箭頭指向了“會”這個字。
崔誌成抬起頭來，有些興奮地望向李先勇。李先勇扯著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崔誌成問：“碟仙，那我的未來，會怎樣呢？”
這一次，碟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移動到了一個字的麵前。這回的速度之快，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而崔誌成看清箭頭所指的字時，脊背躥起一股涼意。
這是一個“死”字。
崔誌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李先勇更是全身都顫抖起來。片刻後，崔誌成問道：“我會怎麽死？”
碟子像發了瘋似的，在整張紙上畫圓圈，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驅使。李先勇和崔誌成需要拚命把手指按在碟子上，才能避免手指被甩飛。他們驚恐萬狀，不明白這是怎麽了。崔誌成的心中產生出一個恐懼的猜想——難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在這張紙上？畢竟白紙上隻寫了十幾個簡單的漢字和數字，不足以回答所有的問題。一直保持鎮定的他，此刻也慌亂起來，告饒般地說道：
“碟仙，不必回答這個問題了！”
然而，碟子卻並沒有停止畫圈。正在他們不知所措的時候，碟子停在了一個數字麵前，箭頭指向“0”。
還未反應過來，碟子再次移到了另一個數字麵前，這次箭頭指向“3”。
接著，碟子又移動了兩次，分別指向數字“4”和“9”。
終於，它停止了。崔誌成和李先勇一齊鬆了口氣。
“崔總，咱們結束了吧。”李先勇臉色蒼白地說。
崔誌成也不敢再玩下去了，點了下頭，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說完，他不顧李先勇是否反對，問道：“碟仙，你預測了我的未來，再預測一下作家李先勇的未來吧。”
碟子沒有絲毫猶豫，快速移動到了“死”字麵前，箭頭不偏不倚地指向了這個字。
李先勇發出一聲恐懼的嗚咽，看起來快要被嚇哭了。崔誌成說：“我明白了。碟仙，請回吧；碟仙，請回吧；碟仙，請回吧。”
這三句話說完，就算是送回碟仙，完成儀式了。倆人的手指離開碟子，李先勇飛撲到床頭，“啪啪啪”一陣狂按，把屋裏的燈全部打開。光亮驅趕了一部分心頭的恐懼，可即便如此，他們兩個人還是連打了幾個冷噤，怔怔地發著呆，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好一會兒之後，崔誌成才緩過勁來，望著李先勇，嚴肅地說道：“李老師，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剛才進行的過程中，你真的沒有暗中使勁嗎？”
李先勇驚愕道：“崔總，難不成你以為是我在搞鬼？你沒看出來，我都快被嚇瘋了嗎？”頓了一下，又小聲補了一句，“我還想問，是不是你在惡作劇呢……”
“我可以發誓，絕對沒有。”
“我也可以發誓。”
“這麽說，真的是……”
“崔總，我說的了，咱們別玩這個，您卻不聽我的。”李先勇有些抱怨地說道，“特別是，您為什麽要問‘它’那個問題呢？”
“哪個問題？”
“當然是關於我們未來那個問題。您不但問了自己，還幫我問了……”
“抱歉，主要是我想知道，兩個問題的答案，會不會一樣。”
“那您滿意了嗎？兩次回答，都指向了同一個字。而且……是最不吉利的那個字！”
崔誌成想了想，說：“指向這個字，也不代表就是不吉利的意思吧？畢竟每個人都是要死的，也許是壽終正寢呢？所以碟仙隻是說出實話而已。”
“即便如此，也會讓人不舒服。況且，當您問了自己會怎麽死這個問題後，它指向的那四個數字，代表什麽意思呢？”
“0，3，4，9。”崔誌成記下這四個數字了。
“對，0349——這是什麽意思？”
“我也想不通，”崔誌成苦笑道，“碟仙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我能活到349歲吧？就算是這樣，前麵也沒必要加個‘0’呀。”
“嗯……這個數字，肯定代表的是別的意思。”李先勇說。
“拋開這個不說，還有一件事也令人困惑。當我問，這個房間裏有幾個人的時候，碟子居然指向了‘3’這個數字。”
“是啊，的確令人費解。房間裏明明隻有我們兩個人。”
“難不成，碟仙的意思是，還有一個是……”
李先勇明白崔誌成的意思，為了阻止他把那個字說出來，他搶在之前說道：“這個解釋不通吧。假如它指的是‘那個’……能夠被稱之為‘人’嗎？”
“是啊，不過……”
“不過什麽？”
“死人呢？死人能勉強算成是‘人’吧。”
崔誌成的話令李先勇背皮發麻。他本來就是作家，想象力自然是豐富的：“您的意思是，這房間裏……有可能藏著一具屍體？”
“網上的報道不是說，這個房間為什麽鬧鬼，直到現在都是個謎嗎？真相會不會是：有人在這個房間裏殺了人，並且把屍體藏在房間的某處。所以碟仙會說，這個房間裏有‘三個人’。”
“啊，崔總，不要再說下去了，也不要把我們跟屍體混為一談呀！”李先勇一臉不舒服地說。
“好吧，”實際上，崔誌成也感到不適了，開始往回說。“我隻是瞎猜的。這隻是一個酒店的房間而已，又不是歐洲古堡，哪裏藏得下一具屍體？”
“是的。崔總，咱們別聊這件事了，好嗎？看會兒電視，調節一下心情吧。”李先勇提議。崔誌成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