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寵妾

第三十章 秋日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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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金黃的菊蕊散發著同樣的顏sè。成片的金黃裏,一朵略大秋菊格外引人注目,層層花瓣包裹著,曲卷著,奏出跌宕起伏的樂曲,清風徐徐,菊香陣陣。明晃的剪刀遲遲不肯剪下它的枝葉,直白的光芒照下來,刺傷了眼。

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不想過早的采摘,隻覺得,生活在屬於它自己的地方才擁有它最美麗的一刻。

書房裏的秋菊換了一批雙一批。

同樣的金黃燦爛,同樣的芬芳沁鼻。

隻是,沒有人去問,原來的,去了哪裏?

去了哪裏呢?

物是人非,新人笑,舊人哭。

秋ri,是個思考的季節。

子矜懷中捧了一大束黃菊緩緩的向書房走去,溫和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空氣撒shè到她未施粉黛的麵容,鍍上一層淡淡光暈。

書房裏的黃楊攀木花幾很高,踮起腳才能摸到放在上麵的上好古董花瓶。她懷中抱著枝葉繁茂的秋菊,有些吃力。

環視四周,空無一人,小雨那個臭小子也不知躲到哪去偷懶了。

她搬了一個杌凳放在花幾一旁,抱著懷中的金黃秋菊這才晃晃悠悠的站了上去。上麵放著一個珍貴的古董花瓶,剔透晶瑩,白的如雪。

小心的把**插進去,擺弄著枝枝葉葉,企圖讓它變得更好看些。

菊香盈盈,嫩黃的花瓣輕輕觸摸她白皙的臉頰,細細的汗水滲出來,她的臉頰浮上一層紅暈。

秋高氣爽。

陽光點點撒在她身邊,她的皮膚白皙的近乎透明。

她擺弄的認真,沒有有注意到略開的門邊多了一個白sè身影,玉樹臨風,清冷孤傲,黝黑的雙眸水波蕩漾。

秋菊依舊開,佳人麵若花。

腳下的凳子突然晃了晃,她的身體也晃起來,接著上麵那個花瓶也開始晃起來。優美的花瓶輪廓左右搖擺,雪白的顏sè將她的雙眼晃得模糊。

暗道不好,那名貴的花瓶已經帶著金黃的花朵一起向下墜去,墜的義無反顧。

她驚慌的去接,卻忘了自己也站在凳子上,重心偏斜,直直的隨著那花瓶往下栽。

一道白影閃過,那花瓶突然轉了個方向,瓶口朝上,弄得金黃的秋菊依舊笑得燦爛。

腰際被一隻大掌托住,順勢一勾,她慌亂的闖進了他的懷中。

安王將那花瓶穩穩的放於桌上,卻沒有鬆開放在她腰間的手。她的腰肢纖細柔軟,有著一種奇異的觸感,似乎想就這樣握著,永遠也不鬆開。

菊香陣陣,她的身上也染上秋菊的清香,嫋嫋圍繞在他的鼻端,久久不散去。

“謝謝……王爺。”子矜雙腳落了地,輕輕鬆了口氣,意識到自己還在他懷中,略帶尷尬的想去推他,又似乎突然想到什麽,沒有動,身體卻有些僵硬。

“這麽不小心?”

安王低著看她,挑著俊美,嘴角勾起戲謔的笑。

子矜低下眼簾微微笑了笑,似乎想到什麽,忙從他懷中掙出來,走到放著花瓶的桌案旁,看了看沒有損傷,放了心。

懷中變得空蕩蕩的,安王走上前去,淡淡看了一眼開得燦爛的花朵,又瞟了一眼專注察看花瓶的子矜,意識到她方才有意掙開,目光突然有些冷。

子矜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又抱起那個花瓶,似乎想重新擺上去。

還沒有邁步,懷中花瓶就被搶了過去,安王單手抓著瓶頸,淡淡看她一眼,走到花幾旁輕而易舉的將花瓶放到了上麵,花枝搖曳,黃菊笑得依舊燦爛。

陽光灑到地麵上,留下點點細碎。

子矜的雙目睜得老大。

看到她的吃驚表情,安王冷硬的麵部線條開始變得柔和,輕哼一聲,在雕花椅上坐了下來。

子矜反映過來,急忙福了福:“謝謝王爺。”

怎麽和他在一起,老是會慢一拍?

清香徐徐。

安王抬眼看了她一眼。

她低著眼簾,卻不曾看他。

房間裏的寂靜,似乎可以聽到花開地聲音。

青衫拽地,她未施粉黛,烏黑的發永遠都是被一隻銀簪隨意的挽著。

都說,女為悅已者容,為何,每次見到她,她都是這副打扮呢?還是,她真的沒有任何首飾修飾自己?

安王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她跟前,伸手撥去了她頭上的發簪。

烏發飛揚,披肩而落,映著她吃驚的神情,白皙的臉頰恍若乍開的白蓮。

“王……”

她吃驚的開口,剩下的話語卻被他堵到唇齒間。

他吻上她,柔軟清香。

帶著秋ri裏的黃菊味道。

兩人相擁的身形透過陽光,在地上投下一個淡淡的影子。

窗外,一隻小雀停滯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得歡快。

一個白sè的身影很快從窗邊閃過,微眯的雙目笑得嫵媚,也笑得複雜。

彌香陣陣,他吻的忘我,很快,撬開她緊閉的貝齒,肆意而霸道。

子矜微微一滯,隨即雙臂纏上他的脖頸,機械的回應著,他粗暴的把她抱到桌上,“嘩啦”一聲,上麵的書籍折子散了一地。

她回應的熱烈卻也機械,由著他肆意掠奪,眉頭卻不知何時皺了起來。

突然,他推開她,冷冷的掃身她疑惑卻清澈的目光。

四目相對,子矜別開目光,抿唇嬌笑著呼喚:“王爺……”

她烏發散亂,掩住略顯嬌羞的麵容,青衫有些零亂,懶散的坐於桌上嫵媚風流。

安王冷冷的看著,全身血液都湧起來,腦中依稀浮現四個字:她不願意!

不知何時,他開始在意她的感受,這四個字針一般的狠狠的紮了他一下。他眼中殘留的**被冰冷所取代,仿佛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冰冷如冬ri酷寒。

子矜的心被輕輕的撞擊了一下。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離開,修長挺直的身形穩健而冷酷。

秋ri裏陽光依然撒了進來,落到他衣決飄飛的白衣上,身後的投影清冷寂寞。

窗外的鳥兒依然在嘰嘰喳喳的叫著,天sè卻似乎暗了下來,掩卻了陽光應有的光華。

空氣中,冷香依舊……

她怔怔坐在桌上,望著他離去背影,目光閃爍。

夜sè如墨。

不知什麽時候,夜晚開始變得冷了許多。子矜縮在薄被中,望著外麵湛藍的星空,輾轉反側。

滿眼都是他冰冷的眼神。

為什麽他會覺察呢,子矜苦笑,也許是功夫不到家吧。

長夜漫漫……

“這麽苦惱,在想什麽?”

房間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他穿著普通的白衣倚在被月光照得銀白的窗邊輕笑。

子矜淡淡看了他一眼,這人來無影去無蹤的。

曇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蓋在子矜身上的薄薄被子,伸出修長手指去攥被角,還未碰觸到,被子就被子矜**按住,抬頭,是她jing惕冰冷的眼神。他又柔柔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別忘了,你母親還在本尊手中。”

子矜冷冷看了他一眼,手上更加**。

“看來這招不管用了。”曇惋惜的搖了搖頭,反而鬆了手,伏下身在她耳旁輕聲道:“你這是yu擒故縱麽?”

子矜怔了怔。

他身懷武功,憑她一已之力怎麽可能抵擋得了,若是他真想做什麽,隻怕她也不會好端端的躺在這裏。這樣想著,手緩緩鬆開了。

曇又笑起來,掀了薄被一角鑽了進去,把子矜擠到一旁,用被子裹住了他自己。

“好暖和!”他滿足的閉上眼睛,似乎沒有發現僅穿著中衣的子矜已經被擠到了被子外麵。

子矜伸手拽了拽,他卻把被子抓的死死的。

一個大男人,這麽小氣!

子矜忍不住翻起白眼。

窗外,月光柔柔的泄了進來。

“碰釘子了?”

他閉目背靠床板,將頭依在上麵,尖尖的下巴微微楊起,在子矜眼中呈現出一個優美柔和的側麵輪廊。

子矜坐直身子,用手袍膝,淡淡道:“他似乎覺出我不願意。”聞言,曇的唇邊突然勺起一抹怪異的笑,微翹的睫毛輕輕顫抖,良久,他才開口:“他開始動心了。”

子矜征了征,略帶迷茫的問道:“那麽……他愛上我了麽?”“咚”“咚”“咚”胸口突然跳得很快。

夜sè依然寂靜。

“哧……”

曇笑出聲來,緩緩睜開雙眼,美目中閃過幾絲諷刺:“他若能那麽容易愛上一個人,本尊也不用花這麽大功夫。”轉頭淡淡看了子矜一眼,悠悠開口:“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容忍他親近女人時,那個女人沒有感覺。”微微蹙了蹙眉,怪異的看向子矜:“這十幾年你是怎麽學的?”子矜呆了呆,沒有說話。略帶尷尬的抿了抿唇。

曇用手托住下巴,修長的手輕輕的在美麗的麵龐上敲擊,仿佛在譜寫奏憂美的樂曲。

“你對他開始有吸引力。”轉過臉看向子矜,雙目彎成月牙狀:“但是還不夠。”

子矜冷冷看他一眼,諷刺道:“那到什麽時候才可以呢?”皎月緩緩從雲層中鑽出來,照到曇風華絕代的臉龐上。

曇笑得嫵嵋,粉嫩的薄唇盈盈的吐出幾個字:“當他可以為你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