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你逼我打你的臉
卓副局長笑著看向姚遠，“小姚，這筆彈藥，夠你打的了吧？領導高度重視，上下一心，美國人也沒什麽可怕的。”
“有國家支持，此戰必勝。”姚遠笑著點頭。
可是，卓副局長卻注意到高健和潘傑的表情不太對，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林威，看到了林威撇嘴的樣子。
“那位同誌，有什麽想說的嗎？”卓副局長心裏不太舒服，指了指林威。
林威看了看才確定是在和自己說話，當即站起來，毫不猶豫地說，“領導，我沒什麽想說的。”
姚遠介紹道，“林威同誌，替我管錢的。”
一句話就把林威的地位點出來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副書記招了招手說，“小威你怎麽坐在那裏，過來這邊做，你是春風集團的財務大總管，你要講話嘛。”
“好的，張書記。”林威已經不是以前的林威了，馬上走過來，坐在姚遠身邊的高健立馬起身把位置讓出來，他則坐到了最邊上去。
這個細節讓眾人微微詫異了一下，看樣子這個小胖子才是春風集團的二號人物。
一個小小的插曲，卓副局長沒往心裏去。換成以前，他是不當回事的，但是這一次，外匯管理局是下了很大決心來做這件事的，一下子拿出10億美元的外匯，這是前所未有的，看到有人不以為然，他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
林司長笑著說，“我們的糧草已經擺出來了，姚總，說說你這邊的情況吧？”
姚遠看向部下，高健和潘傑對視著，然後沉默，然後一起看向林威，林威卻是微微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隱。
眾人頓時有些尷尬了，看樣子姚遠是囊中羞澀，也可以理解，畢竟是民營企業嘛。
卓副局長想到了什麽，他對姚遠這個人的印象還是挺好的，五年前他還是司長，當時全國外匯儲備才200億美元，可是這裏麵有五分之一是姚遠賺來的，然後一大半劃給了新興集團。
對姚遠這個決定，卓副局長打心底佩服。
此時看到姚遠這邊有些犯難，他便出言緩解尷尬，“小姚的東方石油剛剛拿下了哈薩克斯坦的石油天然氣開發特許權，條件是免費幫助哈薩克斯坦建設新首都，總預算約200億美元，小姚的外匯已經用光了。”
“但這是值得的，大大增強了我國的能源安全，另一方麵，要不了幾年，小姚的東方石油肯定會成為最賺錢的石油公司之一，要多少外匯我看都沒問題。”
麻煩把“之一”去了，姚遠心裏笑道。
聽了卓副局長的解釋，大家恍然大悟，紛紛表示理解。
林威、高健、潘傑一聽這話，馬上就意識到他們會錯意了，林威扭頭對高健、潘傑說，“你們說說吧。”
林司長、陳行長都做好了心理建設，哪怕姚遠這邊隻能拿出幾個億港幣來，那也無所謂，前線打仗的事還是交給姚遠，因為姚遠有專業的國際團隊。
都聽說過姚遠以前的事跡，每一次都壓著國企打，這一次可算是壓了姚遠一回，哪怕是善意的，林司長、陳行長還有卓副局長，都自然而然的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沒錯，就是揚眉吐氣。
銀行也好外匯管理局也罷，以前沒少受石油總公司、石化總公司的氣，人家是最能賺外匯的國企，銀行和外匯管理局敢怒不敢言，而且還得陪笑臉，可是，被他們當祖宗供著的兩桶油卻被東方石油壓在身下“淩辱”至今……
現在壓了姚遠一次，這種“越位”式的成就感簡直不要太爽。
林威、高健、潘傑三人之所以露出便秘一樣的表情，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從何說起，他們心裏麵都希望其他人來說，所以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官大一級壓死人，林威不想說，他讓高健和潘傑說，偏偏此二人無法拒絕。
高健就隻能微微深呼吸了一下，硬著頭皮上了。
他知道，他說了之後，領導們的臉色會很難看的。
“嗯，張書記，各位領導，我匯報一下華夏聯合銀行的準備情況。我行在一年前接到姚先生的命令開始進行應對有可能發生的金融危機反擊準備……”
“隨著時間的推移，反擊計劃日趨完善，也從反擊演變成了守株待兔式的圍殲，根據姚先生的指示，我們的目標是殲滅來犯的國際遊資，作為本部設在香港的春風集團所屬的銀行，我們華夏聯合銀行的任務是為作戰部隊提供足夠的……”
說半天就是不點題，林司長聽不下去了，打斷高健的話，說，“高行長，這些就不用介紹了，大家都是清楚的，你就說華夏能拿出多少資金吧。”
高健很為難，無奈地點頭，“好。”
他翻看了一下文件，好像在再一次確認上麵的數字，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語氣緩緩說，“華夏聯合銀行為此次金融圍殲戰準備了48億美元……”
卓副局長是用長輩看晚輩的目光看著高健的，哪怕華夏聯合銀行拿出個幾千萬美元來，他都是能夠接受和理解的。
高健的話音剛落，所有人的表情慢慢呆滯了，除了張副書記。
“多，多少？”林司長懷疑聽錯了。
高健說，“48億美元。”
“48億？美元？”卓副局長回過神來，失聲問道。
“是的，卓局長。”高健很肯定地點頭。
卓副局長斷然說道，“不可能，你們哪來這麽多錢？絕對不可能！能拿出四億八千萬美元就算是不錯的。”
眾人都是不相信的，但是他們沒有說話，而是竭力冷靜下來思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一陣子，卓副局長意識到一點，高健不可能在這樣的會議上說謊，姚遠更不可能。
他在接受一個難以接受的現實，再一次問道，“你們，真的準備了48億美元的資金？”
高健再一次肯定地說，“是的，48億美元，已經分散在幾百個賬戶裏，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卓副局長看向姚遠，他要得到一個解釋。
這樣的打臉是他無法接受的，華夏聯合銀行怎麽可能有48億美元呢？不可能的事嘛！
此時，潘傑卻說，“卓局長，我們深發行在海外賬戶裏有50億美元的資金，這筆錢也用來作為金融圍殲戰的彈藥，另外我們希望是用不低於50億美元的外匯額度，作為預備資金。”
“可是，可是你們已經沒有外匯了啊。”卓副局長聽到潘傑這句話，下意識地說。
春風集團所屬企業的外匯已經全部用光了，光是哈薩克斯坦那邊就耗盡了這筆錢。
潘傑說，“因此希望外匯管理局可以給我們換匯，400億華夏幣的資金已經準備好了。”
卓副局長不太能思考了。
不算預備資金，春風集團為此次金融圍殲戰準備的資金是98億美元了……
在大家還在消化這些信息的時候，林威心道，是你們逼我們說出來的，我們其實不願意打你們的臉……
不過他馬上接過話頭道，“這隻是春風集團本級準備的資金，春風集團下屬參戰的公司也有準備資金，我們為打贏這場金融圍殲戰準備的資金，差不多達到了150億美元。”
150億美元，超過1000億華夏幣了……
姚遠對林威三人的表現很滿意，欲迎還拒的樣子，被動地甩出一記重拳，狠狠的打在了力圖壓己方一頭的卓副局長等金融係統領導的臉色，既不顯得跋扈，也沒有盛氣淩人。
這就好，讓人很舒服了。
卓副局長等人代表的是國家層麵，他們滿以為這就夠了，足足10億美元的彈藥，已經非常能夠體現出國家的決心了，然而姚遠的準備工作卻血淋淋地告訴他們——你們做的準備工作和我們做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的！
要知道，這些錢拿出來，是要做好虧損掉的準備的！
張副書記是唯一知道姚遠的實力的，他也是知道姚遠早在一年前就開始準備了，不過此時聽到這個數字，依然吃驚不已。
他問道，“小姚，需要這麽多資金嗎？”
卓副局長、林司長、陳行長看著姚遠，其他領導的目光也落在了姚遠臉上，他們都知道，隻有從姚遠嘴裏做出來話，才是標準。
姚遠沉聲說，“根據泰國那邊得到的情報來看，國際遊資的規模在300億-500億美元規模，使用杠杆的話，他們能夠發揮出幾千億美元的能量，打起來之後，一定會出現跟風資金，華爾街也一定有持幣觀望的機構。要打圍殲戰，150億美元的資金是最低要求，我已經做好了融資準備。”
他掃視了一眼，道，“各位領導，如果出現最壞情況，我希望得到國家的支持，給我更高的外匯使用額度，最低不能少於50億美元。”
“虧損了怎麽辦？”張副書記擔憂地問。
他心裏算過了，認為姚遠這是差不多壓上了全副身家了，也的確如此，姚遠留著日後東山再起的錢都拿出來了，他沒有給自己留後路了。
姚遠笑道，“存在虧損的風險，但我會盡力避免的。”
他展現出來的巨大信心讓卓副局長等人鬆了口氣，實際上他們都在想，人家拿出150億美元都不怕，自己這邊好幾家湊出來的10億美元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為了結下善緣，姚遠給他們吃了一個定心丸，笑道，“張書記，各位領導，如果出現最壞的結果，我可以承諾，讓你們的資金先撤出來，把損失降到最低。”
“不必如此。”張副書記想都沒想就代表卓副局長等人拒絕了。
其他人還能說什麽，總不能不如民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