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每個人的選擇1
赫魯翻身落在屋頂時，並沒有發現正好處在陰影處的謝長青，赫魯此刻也沒有心思查看周圍的環境，自然難以發現不動聲色的謝長青。
在橫脊上找了處位置坐下，抬眼看向青山城內，從他的角度望去，雖不能將整個主城盡收眼底，卻也可以看到部分區域的萬家燈火。
他坐在那裏，眼神漫無目的的在星星燈火中搜尋，最後停留在一處，怔怔地看向那裏，眼睛向外不斷流露著複雜的情緒。
謝長青恰好能夠看到，赫魯那在月光映照下的側顏，她不得不承認，內心中升起了幾絲嫉妒的情緒，特別是月光下美如畫的場景。
當赫魯眼中流露出複雜情緒時，謝長青並不能直觀的感受到，但是，情緒帶來的側顏變化，卻讓她心中莫名的生出幾分心疼之感。
這份感覺一閃而逝，讓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隻好將之歸類於不忍對美的破壞。
現在是否要出現在對方的麵前，卻是謝長青猶豫的事情，第一三小隊的隊員們雖然相互之間配合默契，但是這種默契並不是相互熟悉對方所產生的。
他們之間的配合，更多的是在風雷殿將他們琢磨成相似的胚胎，他們都明白自己的特性，在配合的時候，有意識地隱藏自身，以相互成就配合。
他們是隊友，或許會在行動之中配合無間，但他們不是朋友，更夠不上，相互傾吐心事的程度。
瞿雲德或許能夠利用他們的欲望，承諾給他們想要的東西，但這樣的方式下，其實每個人都將其作為了一個實現自己目的的手段。
所謂的第一三小隊，可以稱得上的瞿雲德的心血集成，但對於第一三小隊的其他隊員來說，恐怕隻是一個實現自己目的的途徑，自然難以產生相應的歸屬感。
這是第一三小隊所有人都明白的，即便是瞿雲德，也從未奢想過將小隊打造成一個所有人歸屬所在，巧妙地利用小隊中的每個人，讓他們既是為了小隊的目標出力，也是在為自己的欲望出力。
如果說，二九小隊是將不同的陶土聚集在一起進行塑形，那麽第一三小隊，便是不同的卯榫相互勾連而成。
心生所感，追溯而去，她的目光與燕興有的目光相遇，一人身立庭院，一人身倚屋脊，眼神相遇，卻又相顧無言。
翻身下落，騰空而起，兩人空中相遇，再次回落地麵，整個過程中，沒有引起絲毫地聲響，自然也沒有打擾了赫魯的出神。
“沒想到你們的誌趣倒是相同，”燕興有輕笑道，“倒不知，你是否決定了？”
“又沒有什麽選擇。”謝長青柔聲道，麵色仍舊十分平靜，毫無波動。
燕興有的笑容更為嫵媚，輕聲說道：“對於你來說，這個決定，可能最為容易吧。所為都不過是了找人，去上院的話，更加方便了吧。”
眼神如寒刃，直逼燕興有所在，麵色上的寒氣，讓人覺得下一刻她便會出手襲擊。
燕興有依舊笑靨如花，“怎麽，很奇怪我為何知道？”
謝長青的表情不言而喻。
“如果說第一三小隊的隊長是瞿雲德的話，你應該不反對吧？雖然他隻是名義上的副隊長，那麽，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小隊的副隊長應該是誰？”
【風訣？不，他是名義上的隊長，但絕不會是小隊副隊長的人選，他的能力或許足夠，但是他的性格決定了不可能擔當副隊長這樣的職務。介廷謙？他的指揮能力確實很出色。】
【譚文？赫魯？】隊員們的形象一一在謝長青的心頭閃過，最後回到了她早已知曉卻不願承認的答案上。
“怎麽，把他們都排除了？”燕興有的笑容裏，頗有一種“我早知如此”的含義。
既然明白了燕興有的身份，自然明白她出現在這裏，並點出自己的身份，不隻是來了她閑聊。
想到了這點，謝長青便不再言語，轉身回到屋內。
“你不想知道赫魯在猶豫什麽麽？”燕興有再次坐定後，開口道。
“我對別人的私事不感興趣。”
“如果那不是私事呢？”
謝長青平靜地轉視對方，眼神中卻是包含著“你說，我聽”的簡單意思。
“好吧，他的算的上是私事。”謝長青收回眼神，並無意外。“我聽了別人的私事，我的私事再被說給別人，我就不好反對了吧。”
燕興有聞言，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逝，笑著說道：“隻自己知道的事情是私事，多了幾個人知道也就稱不上是私事了吧。”
“無意和你爭論這些事情的定義，你來這裏也不是為了和我討論這些事情，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好了。”
聽了謝長青這樣的話，燕興有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眼神認真打量對方的表情，“我想，我的話不用說了，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燕興有起身離去，等待其走到門口，謝長青才再次開口，“有野心是好事情，但，你要有實力撐得起你的野心。”
燕興有身形一頓，並未回話，繼續走出了房間。
謝長青靜坐在房間內，沉默了很久，最後抽出自己的橫刀，看著光亮地刀麵上映出的麵容，喃喃自語：“你的野心又是什麽呢？”
收了自己的橫刀，謝長青幾次深呼吸之後，才露出些許自嘲的笑容，“你的實力呢？”
城內的大部分燈火早已熄滅，隻留下零星幾點，分布的極有規律，赫魯自然知道，那些地方並不是尋常人家。
他依舊坐在屋頂的橫脊上，隻不過，之前的情緒再也找不見絲毫痕跡。
燕興有翻身落在屋頂，並未掩飾自己的動靜，赫魯自然知道有人來到屋頂，也沒有轉過頭來，查看來人究竟是誰。
兩人在橫脊上，一坐一站，眺望遠方，卻都沒有開口。
“你知道我的名字中為何會有個‘魯’字麽？”赫魯的語氣略微輕鬆。
燕興有明白這個問題不需要她給出自己的答案，因此，靜靜地等待。至於她的心中是何種想法，或許隻有她自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