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讓清東的選擇
老雕將一個黑色的石子，放置在老婆婆的胸前。
隨著石子沒入老婆婆的身體之中，很快，她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起來，點點瑩色，開始出現在身體各處。
老婆婆的笑容在瑩色襯托下，似乎變得鮮活起來，最終，瑩色再也維持不住身體的形態，猶如聚集的螢火蟲一般，向著四周擴散開來。
在讓清東的眼中，點點螢光似乎將老雕的身體包圍，如同母親懷抱一個孩子一般。
不過，這些螢光並沒有持續多久，便一點點的消失在月光中。
“你知道她的兒子是叫什麽嗎？”老雕突然開口道。
“桐柏，在一次采藥中喪生了，就在你來到這裏前幾天。”讓清東回答道，既然查到了老雕的所在，他自然是會將所有的情況查清楚。
“如果你還想知道那個小山村叫什麽，離開的村長在哪兒，我都可以告訴你。”
“不必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老雕轉過身來，之前在他身上的種種情緒都已經消失不見，麵色平靜的看著讓清東，“你知道，不把事情做完，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讓清東無奈的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的任務就是，在你搞出大動作之前，讓你早一點的回去。”
“隻怕我現在回去，也會有人阻止吧。”
“沒錯，但這對我來說，就是誰阻止就收拾誰的問題。你不回去，就是我被收拾的問題了。”一句話中，讓清東的語氣由輕鬆變得苦澀，轉換的十分自然。
“沒得談？”
“沒得談！”
果斷拒絕了對方之後，讓清東再一次開口道，“老兄，說句實話，我也能體諒你的處境，知道你想要查清楚那件事情，知道你也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但是，你也能不能體諒一下我的職責。”
“如果你在我現在這個位置上的話，會不會放棄繼續追查，返回宜州城。”老雕笑著問道，隻不過笑容之中包含幾分雙方都明白的深意。
讓清東很想直接回答對方“當然會直接返回宜州城”，但是老雕臉上的笑意，讓他不得不將這句話咽了回去。
雙方其實都明白，這事情如果真放在讓清東身上，他絕對沒有老雕這麽好的脾氣，盡管被人用各種方式阻撓，在明白對方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之後，老雕也沒有下過重手。
“這樣吧，你跟我回宜州城，這件事情究竟是什麽情況，我會查的清清楚楚，我的保證，你應該信得過吧？”一個想法出現在讓清東的腦海中，他便順勢將其說了出來。
老雕搖了搖頭，“當年的事情，牽涉太廣，聽我一句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攪合進來。”
“問題是我已經攪合了進來，算我求你了，跟我回去，讓我擺脫這個，然後我想辦法把看守你的這個職責卸下來，然後你在逃如何？”讓清東的思路再一次開始發散。
“讓總管，聽我一句勸，如果你現在回去的話，隻是一個失職，但如果你繼續追查下去，不管結果是什麽，對於你來說，絕對是比失職更壞的結果。”老雕以無比認真的語氣，再一次規勸。
讓清東雙眼盯著那雙平靜的眼睛，爆了一句粗口，“瑪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眼前這件事情，絕對是一件大麻煩，當初就不應該覺得離開宜州城就能躲避開麻煩。”
“老兄，我再問一句，黑風寨這件事情，已經隔了這麽久，難道還會是一件大麻煩麽？”
“有些事情，不是時間能夠改變的。”
“好吧，看來我沒得選擇，要麽回宜州城，忍受著南鋒那混蛋的嘲笑，要麽繼續追查這件事，承受比失職更嚴重的後果。”
“真是兩難的選擇啊，為什麽非逼我做出這樣的選擇。老兄，你還是跟我回去吧，這樣對大家都好……至於追查黑風寨這件事情，如果我不能碰的話，那我報給風雷殿的諸位大人，總可以了吧？”
“總會有人將事情查清楚的，給你一個交代的。”
“別人可以給我一個交代，但是，我給不了自己……”老雕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影便變得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在讓清東眼前。
“不是吧，這樣都可以？”讓清東想要伸手去抓住老雕的身影，不過，這樣的行為，讓對方的身影消散的更快。
讓清東仿佛有些不甘心，伸手向前抓了幾次，老雕的身影徹底的消失。
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空地，原本讓清東臉上的驚訝慢慢的消失，一絲笑意慢慢出現在讓清東的嘴角，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溫和異常。
“老雕，下次再見。”
老雕出逃這件事，在剛一開始，讓清東確實是想借助這個借口，擺脫南鋒身邊可能出現的麻煩，也計劃是將對方置於自己的控製下，由他自己決定回宜州城的時間。
不過，隨著追查老雕的蹤跡，讓清東的想法開始一點點出現了變化。
準確的是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他想，應該是那次突然陷入毫無頭緒的境遇時，他不得不將研究的目標轉向老雕這個人。
緊接著，他通過研究老雕，發現了不少黑風寨的事情，在他看守老雕的第一天起，便知道不管黑風寨究竟是發生了什麽，都不是他能夠接觸的。
他在這麽多年來，也一直控製著自己的好奇心，約束著自己不去碰觸黑風寨的事情，被好奇心害死的人，他可不是碰到過一兩個這麽簡單。
當沒有選擇的時候，也就不需要選擇了。
追查老雕蹤跡的過程中，留下了太多可以追溯的線索，他當然沒有意去按照黑風寨的線索去追查。
即便是他，也無法確認自己身後究竟有沒有眼睛，做事時，自然會多出幾分小心。
隨著各種線索的匯總，讓他對當年黑風寨的事情，愈加的好奇，如果老雕真的返回了宜州城，他反而沒有了繼續追查下去的借口。
至於可能帶來的麻煩？他隻是在認真履行自己的職責，想要追查出逃的老雕而已，從沒想過追查什麽黑風寨的事情。
隻要把老雕抓回去，或者把自己身上的職責給去了，他會立刻返回宜州城。
“倒是沒想到，他手裏還有天葬這種手段……黑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