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帶來的麻煩
“我不會答應你的。”闕采臣緩緩地搖了搖頭。
闕采臣能夠看到那種叫做希望的東西，從杜亭晚的眼神中熄滅。
“是啊，你又有什麽答應的理由。”杜亭晚喃喃說了一句，“畢竟，你的目的是為了複仇，如何能夠讓我痛苦，後悔曾經的所作所為，才是你想要達到的目的。”
“你贏了，你已經達到了你想要的目的。”杜亭晚看向闕采臣說道。
他已經知道接下來成伍隊所要麵對的是什麽，以及戚隊長會如何去做，他相信從那晚開始，對方就已經在設計他們。
僅僅憑借對方的力量，或者石猛的力量，自然是無法完成複仇，對方想要做的便是利用雙方，借力打力。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晚將他們救援出來的時候，對方必然沒有暴露身份，而圍攻他們的千牛衛，自然會將救他的人視為成伍隊的人，而成伍隊，並不會收到他和漆奕琛的任何消息，自然不會認為他們兩個人是逃出了千牛衛的包圍。
這樣的事情如果是第一次發生，雙方坐下來談一談，就可能會化解誤會，弄清楚事情原委。
但是，經過了第一次他和漆奕琛屠殺奔沙丘門的人，第二次他從樂一夢手中逃離以及第三次從那麽多千牛衛手中逃離，事情已經不可能再變得像之前那樣了。
即使雙方再坐下來交談，也不可能將事情講清楚了，在沒有當事人的情況下，雙方都不可能信任對方，也不可能會覺得對方說出來的話是真話。
他和漆奕琛的三次行動，以及再也不會出麵，就已經表明了這件事情不會那麽簡單的了結。
他相信，對方會關注這件事情的發展，即使雙方可能會出現什麽和解的苗頭，對方也會將這件事情破壞掉，因為一旦成伍隊和示大人和解，就意味著雙方的力量，都會重新尋找在其中作梗的人。
這是誰都不願意麵對的局麵。
“你後悔的並不是你殺了那些人，你後悔的是，你的行為給成伍隊帶來了麻煩，一個不容易解決的麻煩。”闕采臣開口說道，他顯然明白此時杜亭晚的心態所在。
“那又有什麽區別呢？就像你為他們複仇，你所要做的也並不是為了他們複仇。”
麵對杜亭晚的話，闕采臣有些沉默，這不是杜亭晚第一次說類似的話了，他也在一直在心中問自己，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這一次死在死界的隊員們複仇，還是為了曾經的自己一個交代。
答案已經十分的清晰明了，隻是他並不願意承認罷了。
“漆奕琛真的已經死了？”杜亭晚再次開口問道。
“嗯。”
“是啊，他沒我這麽會‘審時度勢’。”杜亭晚感慨了一句，“他死的時候，應該不會像我這樣後悔吧。”
闕采臣似乎回憶起同樣環境下，漆奕琛的表現，他甚至無法與對方進行一次正常的交流。
“嗬，幸運的家夥。”
杜亭晚說完後便閉上了雙眼，不再選擇與闕采臣進行交流。
……
當福士恩進入房間的時候，便看見闕采臣愣愣的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引不起他絲毫的興趣。
福士恩在心中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開口問道，“你已經拿到了你想要的東西？”
“嗯。”闕采臣簡單的做了一下回應，但思緒依舊沒有收束回來。
“福管事，你覺得他們會原諒我麽？”闕采臣突然開口問道。
福士恩知道闕采臣這句話中的“他們”是代表著哪些人，不隻是這一次死在死界中的人，“我不是他們，我無法代替他們回答，我隻知道，當我選擇成為了一名千牛衛隊員的時候，我會是什麽樣的結局，就已經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
“哦。”同樣是沒有什麽內容的回應。
“我這種所謂的複仇，究竟是為了他們，還是為了我自己？”闕采臣轉過頭看向福士恩，目光中依舊保持著出神的狀態，絲毫沒有任何的探詢語氣。
“為行為附著意義，本來就是一件私人的事情，你做什麽事情，隻有你覺得它值得你去做的時候，即使所有人認為你做的東西不過是傻子發瘋，它所代表的意義就是你賦予它的，與其他人無關。”
福士恩說完後，停頓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當然，如果有一天，我知道有人會為了我的死亡拚盡一切的時候，即便我的死亡是他造成的，我也會由衷的感謝他。”
“畢竟，被人在意，永遠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闕采臣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謝謝。”
“關於這一次的任務，我已經將我所了解的一切都整理了出來，福管事，你需要重新找一名副隊長了。”
“嗯，我知道了，”福士恩對闕采臣說出這樣的話並不意外，“你接下來想做什麽？”
“不知道，我想做什麽，這恐怕是大部分千牛衛隊員們都無法回答的問題。”
福士恩將目光盯在闕采臣身上，眼神頗有些複雜，他知道闕采臣接下來所要麵對的事情，他畢竟是一個凡人，雖然可以使用天尊力量，但是對於凡人而言，使用這種超出自己掌控的力量，永遠需要小心翼翼。
每一次使用過後，都需要給自己的身體一個恢複的時間，而闕采臣，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一次使用的天尊力量，完全是超過了自己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的結局已經注定了，身體的崩潰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或許，在闕采臣向他討要天尊力量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今天的結局，當時沒有阻止對方，今天又何必在這裏虛偽的惋惜。
福士恩響起將天尊力量給與對方之後，他給自己的一個理由——“或許，隻是或許，對方這樣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不如卸下重擔後死去，對他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當這樣的結局出現在他的麵前時，他對自己的理由反而有些不確定了，他不知道自己當時的做法究竟對不對。
“福管事，謝謝，希望我做的事情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闕采臣笑了笑，起身向外走去，隻是在福士恩眼中他的身影，變得越來越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