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庶嫁

219 洗腳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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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賀蘭子荀猶豫著,遲遲不肯伸手去端那銅盆,雲歌有些不耐的催促起來:“我數到三,你若不肯和解,那我就不陪你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還沒有還是數數呢,賀蘭子荀突然嚎了一嗓子:“別數,我喝!”

說完,一瘸一拐上前,將那銅盆端起來,低頭就大口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雲歌臉上顯出暢然的神色,今日,算是把賀蘭子荀的威風給殺了下去了,想必他以後再也不敢亂動夕顏殿的人一根汗毛了

那麽大一盆,居然就這樣被賀蘭子荀給喝了個幹淨,除了嘴角流溢出來的一些,全部都喝了下去。

哐當一聲。

賀蘭子荀扔掉手中銅盆,用袖子將嘴角水漬擦了擦,神色猙獰,咬牙切齒道:“我家四弟的洗腳水,味道果然好!”

雲歌啞然一笑,定定的看他,並不答話。

賀蘭子荀拖著受傷的腿,走到沐雲歌的麵前,眼神當中帶著恨意:“你要的,我都辦到了!”

“沒錯!你都辦到了,我很滿意!”雲歌不懼他目光當中的戾氣,迎上去:“賀蘭子荀,回去吧!”

說完,側身避開他,打算踩著旁邊的三五階台階,離開這廳殿。

“你想賴賬?”賀蘭子荀臉上顯出凶橫之意,一咬牙,將腿上短刃撥了出來,對著沐雲歌大聲道:“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這個賤女人,我的藥呢?”

雲歌緩緩伸手,將麵前短刃往旁邊撥了撥,淡聲道:“藥?你剛才不是已經都喝下去了嗎?”

“喝下去了?”賀蘭子荀有些不明白了,嘴巴裏麵的味道澀澀的,怪怪的,他自己也分辨不出來,到底是洗腳水還是湯藥。

心中還是有些不信,又把短刃對著雲歌比劃過來:“你騙我?”

雲歌一臉無辜:“我哪有騙你?我家相公的洗腳水,就是治療你咳疾的湯藥!你難道沒感覺到你胸肺之間已經舒坦很多了嗎?”

“……”

賀蘭子荀還想要耍橫,可是聽了雲歌的話,又自己感受了一番,似乎……確實是好了很多!

原來糾結在心肺之間的毛躁生刺感覺,已經淡了很多。

雲歌輕蔑的看他一眼,涼聲道:“把你手中凶器收一收

!我們之間好不容易恩怨全消,你不會又想結下新仇吧?”

賀蘭子荀遲疑著,手臂頹然垂下。

雲歌看著他的頹敗樣子,隻覺得心中積鬱多時的怨氣這時候都消散了,心神舒坦的說道:“賀蘭子荀,你記住,以後每天這個時候,你都來夕顏殿取我家子徹的洗腳水……,對了,你屋中還有幾位夫人呢,下次你別一個人喝光了,叫上她們一起喝吧!喝一日,好一日!”

說完,心情大好的轉身,走了。

賀蘭子荀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身子搖晃了幾下,頹然癱坐在了地上。

不幾日的時間,整個西郡都傳開了,所有人都知道賀蘭子荀每天上午必定要到夕顏殿,求賀蘭子徹的洗腳水來喝……

額……,賀蘭子荀也是抗拒過的,可是最多熬過一日,便再也受不住,又會乖乖的上門討要湯汁來喝。

他也知道,這並不一定就真是賀蘭子徹的洗腳水,不過是沐雲歌放出話去,踩低他的手段罷了!

他私下也找了很多名醫,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咳疾因何而來,自然是沒有人給他開方子抓藥。

尋不到別的辦法,隻好每日忍辱,來找沐雲歌!

憑借著手中這湯水,沐雲歌狠狠的製住了賀蘭子荀,連續三年的時間,每日都賞他一盆湯水,即控製著賀蘭子荀,也吊著賀蘭子荀!

這三年的時間裏,衍兒長大成了可愛的萌寶寶了,兩隻幼虎也長成了斑斕大虎,因從小它們就和衍兒一起長大,對衍兒百依百順。

有一次衍兒挑食,賀蘭子徹沉著臉教訓衍兒,隻不過就是臉色嚴厲了一點兒,口氣重了一點兒,衍兒微微扁嘴,欲哭不哭的樣子還沒有做出來呢,兩隻大虎就在旁邊悶哼示威起來了。

一左一右站在衍兒的旁邊,儼然就是兩尊守護神嘛!

沐雲舞在第二年生下一個男嬰之後,真的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跟著玲瓏離開了夕顏殿

不論大家怎麽找,兩人都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找不到她們的蹤跡。

段少宇的反應和大家預想的一樣,仿佛沐雲舞和玲瓏的出走,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一般。

他隻是抱了那個氣息微弱的男嬰,到雲歌的麵前,直接就要往地上跪去:“雲歌,這是我段家的骨血,請你……”

雲歌早就猜出他要說什麽,急忙伸手將他連同孩子一起扶了起來:“段少宇,你放心,我一定盡力將這個孩子撫養大!”

段少宇點頭:“嗯,交給你,我再放心不過!”

司春和初畫兩人,便又多了一個任務,又要照顧衍兒,還要照顧這個剛剛落地的娃娃,實在是幸苦得不行。

雲歌在圖木城找了幾個實誠的奶娘,幫著她們一起照顧兩個小家夥。

三年後的一個夏日,園中開滿了賀蘭子徹從別處移栽過來的牡丹花,大朵大朵的綴滿枝頭,真是恣意怒放滿庭芬芳。

西郡不適合牡丹生長,雲歌有一日隻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說牡丹國色天香,西郡卻尋不得能和中原牡丹媲美的花色。

賀蘭子徹便興師動眾,從中原運來雛枝沃土,還帶了幾個能幹花匠到西郡,在這夕顏殿裏麵,種下了滿園牡丹。

前幾日牡丹始開之時,賀蘭子徹興奮異常,攜了雲歌的手,深夜遊園賞花:“雲歌你看,這些牡丹果然不負我意,竟是真的開花了!”

雲歌感激他一番苦心,為了自己一句玩笑話,還真的在園中種下這些牡丹。

遂興趣甚濃的跟了他,往園子深處走去。

誰知道行至牡丹花叢深處,賀蘭子徹卻攬了她的腰肢,見她扶入花枝深處,雲歌不解,正要細問,卻見他眸染花色,聲音暗沉:“雲歌,從來都說寧願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今日,咱們夫妻就在這花下風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