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靠讀心屢破奇案

第23章 清河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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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溫遠接住昏迷的男人,將他扶進正中央的草屋裏,又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找來麻繩熟練地捆住男人。

在江溫遠忙活的時候,沈瑤桉抬眼打量這間屋子。

屋子中央是一張缺了角的木桌,桌上放著幾壺酒,一些還沒開封,一些已經喝完了。

桌子表麵坑坑窪窪,覆蓋著不知何時的油漬,地上灰塵滿布,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

沈瑤桉望著這間簡陋無比的屋子,覺得這裏勉強可以算作是平時吃飯會客的地方。

她走出屋子,又去另外兩間看了看。

右邊是廚房,廚房裏空****的,既無柴火,也無蔬菜米糧,毫無煙火氣。

左邊是臥房,也很簡陋,草席破被,紙糊的窗戶,漏風的屋頂。

這茅草小院同她之前望見的小鎮房屋大相徑庭。

男人應當是窮困潦倒,家徒四壁。

沈瑤桉打量著房屋,突然被牆上的一片凸起吸引了目光。

她走過去,輕輕一推,那凸起便“吱呀”一聲往裏凹去。

沈瑤桉挑眉,這裏居然還有一個隔間。

門推開的那一瞬間,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麵而來,沈瑤桉猝不及防,捂住鼻子嘔了幾聲,才抬起頭朝屋裏望。

這隔間狹小閉塞,僅放得下一張草席,兩條粗重的鐵鏈焊在地上,上麵鏽跡斑斑。

這間屋子沒有窗子,密不透風,沈瑤桉站在裏麵,都覺得有些窒息。

她蹲下身子,發現草席上有零散的血跡,血跡已經幹涸,看起來有些時日了。

她又伸手拿起鐵鏈,發現上麵的血跡更多,且反複堆積。

沈瑤桉驀地想起了眠兒那雙傷痕累累的手。

她眸色一沉,抬頭環顧了整間屋子,眼前浮現眠兒被關在這裏時的模樣。

外麵的暗門一關,這裏就是一間暗無天日的密室,眠兒的雙腳被鐵鏈鎖著,活動範圍隻有這小小的草席。

她在黑暗裏崩潰發瘋,想盡一切辦法想要逃出去。

沈瑤桉不知眠兒被這般囚/禁了多久,她光是想想那個情景,都覺得渾身發冷。

她愣神之際,外麵的光線忽地一暗,沈瑤桉忽然覺得有些心慌,還未轉頭,就聽到一道罵聲:“真是畜牲!”

她緩緩轉頭,就望見了站在門口的江溫遠。

他眉頭緊鎖,咬著牙關,怒氣衝衝。

顯然,他也聯想起了前因後果。

沈瑤桉站起身來,道:“我推測,這裏應該就是眠兒逃出去的地方,外麵那個男人,很可能就是施/暴者。”

江溫遠微微點頭,道:“可是,她是怎麽逃出去的?”

沈瑤桉盯著那鐵鏈看了一會兒,才道:“這鐵鏈上全是血跡,她應當已經找到了打開鎖鏈的方法。”

“而且,殿下你可有注意到那桌上七倒八歪的酒壺?”她接著道,“那男人嗜酒,隻要他喝醉了,就會是眠兒逃跑的最好的機會。我猜,眠兒就是趁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跑了出去。”

江溫遠點頭,側身打量了一下旁邊打開的門,道:“這門是用稻草做的,不好上鎖,也能方便她逃出去。”

沈瑤桉卻道:“也許男人壓根就不覺得眠兒能逃出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被鐵鏈拴著,插翅難逃。”

可男人終究低估了眠兒想要逃走的決心。

他將她抓回來一次,栓一次,她又想辦法逃出去一次,從未放棄。

江溫遠歎息一聲,道:“沈姑娘,你先出來吧,莫要呆在裏麵了。”

他一個男子看到隔間裏的景象都心裏不舒服,小姑娘哪能忍受?

沈瑤桉走出隔間,江溫遠將草門關上。

兩人剛走進小院裏,就見一眾穿著常服的官差踏進來。

“殿下,沈姑娘!”十四一見到他們,就快步走上前來。

“你們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江溫遠問。

“哦,屬下方才去茶肆裏走了一圈,聽到了當地茶客的議論。”十四道,“他們說段家那瘋媳婦又跑出去了,段一若是酒醒了,估摸著又要怒氣衝衝地出來找。屬下覺得這事可能與案子有關,於是就一路打聽到了這裏。”

江溫遠點頭,問:“可還有別的發現?”

“還有一個,據茶客們說,段一這媳婦是用錢買來的,可那媳婦不大情願留在這裏,一直想逃走,隻是每次都會被段一抓回來,狠狠拳打腳踢一陣,又關回屋子裏。”十四補充道,麵上隱隱有怒意。

他們方才聽到這些時,真覺得人心醜惡。

“真是個畜牲!”沈瑤桉忍不住又罵了聲。

十四的話無疑印證了她之前的種種推測。

江溫遠的臉色也很凝重。

大雲建朝以來,便已明文下旨不可拐賣婦女,可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這種肮髒的交易卻一直存在。

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因此受到毒害。

“十四,你帶幾個人繼續蹲守在清河鎮,本王先將那男人帶回大理寺。”江溫遠道,“注意隱蔽,本王猜,此事定然會驚動這個交易的幕後之人。”

“是。”十四領命,當即帶人在小院設伏。

江溫遠吩咐剩下的官差將馬車駕過來,將段一塞進馬車裏,往鎮外駛去。

與此同時,十一一行人也開始挨家挨戶尋找榕樹鎮上有“大胡子”特征的人。

他們不便暴露身份,隻得分別偽裝,假扮各種身份的人到街上晃**,暗中觀察。

這榕樹鎮裏沒有榕樹,卻因祖先從榕樹繁茂的家鄉遷來此處,因此得名。

鎮上居民不多,大多數人以耕種為主,間或做些手工飾品來賣,祥和而安寧。

但十一他們卻知道,這寧靜下麵,可不太平。

十一同三十一起進了一家酒館。

這酒館麵積不大,隻有六七張木桌,酒香卻很濃烈。

酒館最裏麵有一麵木櫃,櫃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酒壺。

館裏有兩三個小廝,還有一個掌櫃模樣的人坐在酒櫃前,正低著頭劈裏啪啦地算著賬。

此時將近中午,許多人幹完農活,都來此喝酒休息。

兩人找了張靠門的桌子坐下,就有小廝上前招待:“兩位爺喝點什麽?”

十一從衣袖裏掏出一塊碎銀,道:“來一壺這兒最好的酒。”

“好嘞!”小廝道。

在櫃台裏打著算盤的人聞言,抬頭望了兩人一眼。

十一和三十當即警覺,微微抬眸,就望見了那個掌櫃的模樣。

大胡子!

那人方才低著頭,他們沒能看清他的臉,這會兒他那濃密的絡腮胡一下子就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掌櫃隻看了他倆一眼,忽然站起來,拔腿就往裏屋跑。

兩人立馬跑出酒館,從外麵繞到酒館後院。

那大胡子看起來身材臃腫,卻不想是個靈活的胖子,進了裏屋,又輕車熟路地穿到後門,往後牆一扒,就想爬牆逃走。

他剛剛從牆上翻到牆頭上,準備翻下來,就被十一逮了個正著。

十一運著輕功一下子就飛上牆頭,直接一腳踹在那人手上,大胡子吃痛,下意識鬆了手,“咚”一聲摔在地上。

還不等他扭著胖墩墩的身子翻起來,三十就上前一壓,用方才在路上順來的繩子將他五花大綁。

大胡子掙了掙,臉都憋紅了,卻像個笨拙的蝸牛一樣,直不起身來。

大胡子剛要張嘴大罵,就被三十眼疾手快地塞了塊布到嘴裏。

周圍晃**著的官差見狀,立即上前,將酒館包圍。

察覺不對的小廝剛剛提著棍子衝出來,就迎上了拔劍的官差。

那小廝一看,確定自己打不過,拔腿就跑,卻被官差一一捉住。

外麵的動靜驚到了裏麵喝酒的百姓,他們一下子跑走了,隻留下酒館裏的一片狼藉。

小廝掙紮著,罵官差:“你們這幫黑心的孫子!今兒帶的人還挺多啊!”

官差聽到他們的叫喚,沉聲問:“什麽意思?”

那小廝啐了一口,道:“呸!別給我在哪兒裝!你們是鎮子西麵那家新開的酒館的人找來的打手吧?就會玩陰的,卑鄙!”

官差們對視一眼,這好像牽出了另一件事。

此時十一和三十也將大胡子押了出來。

那幾個小廝一看,皆大罵:“你們放了我們掌櫃!”

十一看了一眼那些小廝和落了一地的木棍,問:“怎麽回事?”

其中一個官差走到十一身旁,湊到他耳邊道:“這些小廝以為咱們是他們對家派來砸場子的。”

十一目光一凜,道:“全押回去!”

他們到鎮外匯合時,另外幾波人也帶回了兩個長著大胡子的人。

他們一個是屠夫,一個是木匠,被官差押著時,也在不停地大罵:“做什麽抓我們!”

抓他們的官差對十一道:“這兩人一見我們就跑,行跡可疑,遂一並抓了來。”

十一點頭,對三十道:“我帶一些人將他們押回去,你帶剩餘的人繼續蹲守大理寺,重點守那間酒館。”

三十頷首,道:“路上小心。”

十一當即領了人返回大理寺,三十則同其餘官差一起往酒館走。

卻聽周圍有人大喊:“酒館著火了!”

他們抬頭望去,就見方才的那家酒館冒著濃煙。

一個戴著青麵獠牙麵具的黑衣人在酒館後院看著大火燃起,才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江溫行:阿漓,你要留下來幫幫我,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

沈君漓:???阿行何出此言?

江溫遠:那個……阿漓,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君漓:那就講!

江溫遠:大舅子好!

沈君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