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靠讀心屢破奇案

第35章 破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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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宇看著言澤如失了魂木偶一般飄走, 到底沒忍心再去打擾。

守門的官差對他道:“宇兄,你可以進去了。”

彭宇回過神,掩住眼裏的同情, 默默進了屋。

江溫遠剛剛揉了揉鼻梁,便見有人進來,又打起精神, 道:“彭宇來了。”

彭宇點點頭,將手中的兩份驗屍單遞給江溫遠, 道:“殿下,白先生告知屬下言裏正喝的那碗蓮子羹裏摻了會讓人假死的草藥, 具體的屬下已經寫進了驗屍單。”

“嗯。”江溫遠一麵聽著,一麵看了看兩份驗屍單,“阿良身上沒有別的外傷?”

“對,但是屬下在阿良身上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紋身。”彭宇說著,從衣袖裏拿出那張臨摹畫遞給江溫遠,“那紋身似鳥又似魚。”

江溫遠拿起那張畫看了一眼,皺起眉頭, 道:“這是鯤鵬。”

鯤鵬乘風而去,扶搖而上九萬裏。

彭宇卻不解地撓撓頭, 道:“這鯤鵬不是逍遙自在的象征嗎?怎麽一個造反的組織會用這個做標誌?”

“身在曹營心在漢,用逍遙無爭掩蓋勃勃野心。”江溫遠淡淡道。

彭宇還是不太懂,果然肉食者之間那種彎彎繞繞謀略他這種粗人看不透。

兩人正說著, 門口官差來報:“殿下, 柳君、三十和十四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江溫遠道。

彭宇覺得自己的事情已經交代得差不多了,遂沒再打擾, 主動退了出去。

他與進屋的柳雲、三十和十四點頭問好, 便離開了。

三十和十四一進屋門, 就直直對著江溫遠跪下去,請罪道:“殿下,屬下無能,雖揪出了奸細,卻讓他自盡了,還連累同僚受了傷,請殿下責罰!”

江溫遠歎息一聲,三十和十四有時候做事還是不夠沉穩 ,自以為萬全有的把握還是會有漏洞,所以他才叫柳雲去看了一眼。

對這個結局,他不是很意外,隻是道:“你們既然知錯,一會兒便去大理寺裏自己領罰。”

“是!”兩人道。

“說說吧,你們查到了些什麽?”江溫遠有些累了,將身體後仰,靠在了椅背上。

“殿下料事如神,那奸細果然在昨夜準備動手除掉胡周,此人乃大理寺的官差八十,琳琅內部人稱‘天璿’,武功高強,擅長用銀針暗器殺人。”三十先道。

“銀針?”江溫遠似乎想到了什麽,望向站在一旁的柳雲,“柳君,本王記得,江湖上好像有一位高人,擅用銀針?”

柳雲上前一步道 :“此人正是曾與屬下齊名的銀蓮士。”

江溫遠眸色暗沉,道:“本王記得,那銀蓮士性子高傲,怎會舍棄自由投入琳琅?”

柳雲低著頭,沉吟片刻,才道:“這琳琅能吸納江湖中人為自己所用,幕後之人定然不簡單。”

江溫遠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事確實有些棘手。”

三十接上話:“殿下,屬下三人去此人的住處搜尋了一番,發現他經常與琳琅中的人通消息,大概是因為有人裏應外合,他們才能每一次都比我們快一步。”

說著,從衣袖裏掏出先前他們從那石屋裏帶回來的東西,放到桌子上,道:“殿下,這就是屬下們搜到的東西。”

江溫遠大致看了一遍,最後將目光停在了那蓋著印章的署名上。

那印章上除了“琳琅”二字以外,還有紅色的雕刻,“琳”字旁為海浪鯤魚,“琅”字旁為流雲大鵬。

“天樞……”他念出聲來。

“殿下,屬下猜測這琳琅裏以星宿為代號,天璿和這天樞應當都是其中之一。”一直未插上話的十四道。

江溫遠垂眸盯著那信紙的一角看了許久,神色不明。

片刻後,他才將信紙放下,淡淡道:“如今胡周和阿良已死,榕樹鎮上的拐賣窩點也被大理寺端了,此案可以結案了。

“三十、十四,你們稍後便起草告示,著人去京城裏粘貼,此消息也一並傳去周圍的鎮子上,先前那幾位酒館的小廝,讓人去審訊,看他們是否知情,若他們知情,按法處置,若他們不知情,則等榕樹鎮新的裏正上任,再將他們同之前的屠夫木匠一起移交。”

“是。”三十、十四領命離開。

待兩人走後,柳雲才對江溫遠道:“殿下,這個案子背後恐怕牽扯甚廣,咱們還是要小心行事。”

“本王明白,”江溫遠道,“柳君,本王需要你去暗中查一查,最近江湖上可是有很多人不知所蹤。”

柳雲知道江溫遠的顧慮,若此事單單牽扯到朝廷王侯的話,還比較好辦,畢竟朝堂裏的規矩,官人們都懂,可若江湖中也有人淌了這趟渾水,那可就有些困難了。

江湖上俠客異士多,且大多講究義氣,往往自為一派,沆瀣一氣,若要管製,困難重重。

這“琳琅”的主人若是將朝堂和江湖聯合,實力不容小覷。

“行了,你退下吧。”江溫遠越想越頭疼,隻揮了揮手,讓柳雲離開。

屋裏很快隻剩下他一人,江溫遠疲憊地按了按眉心,往椅子裏一攤,仰著頭閉上眼睛。

還好柳君說這幾日皇兄那邊不曾有什麽異動,否則兩邊的事情一股腦疊加起來,他可真的吃不消。

半晌後,他睜開雙眼,目光深沉。

琳琅……

無論你們想幹什麽,本王都絕不會讓你們得逞。

江溫遠從辦事的屋子裏出來時,已是夕陽西下。

官差們已經將那幾個酒館小廝挨個審訊過一遍,他們確實並不知情,兩人便把他們先關在了一起。

三十和十四也已經將告示寫出來,著文官複刻,拿到京城及周邊進行張貼。

段一終於被官差從黑黢黢的審訊室裏拎了出來,關進地下的牢房裏。

他買女子,還虐/待囚/禁她多年,罪行深重,判為無期。

這個案子經過好幾天,總算是破了。

江溫遠雖然算不上很輕鬆,卻還是稍微有了喘息的機會。

他穿過長長的走廊,去到官差的休息區域,挨個看暖閣尋找沈瑤桉。

終於在最裏麵的暖閣找到了小姑娘。

暖閣裏未點燈,隻有細碎的陽光透過半開的木窗透進來。

小姑娘窩在靠窗的軟榻上睡得正香。

她的身子一半沐浴在陽光裏,一半埋在昏暗中。

江溫遠輕輕走進半敞開的門,走到沈瑤桉身旁蹲下,抬頭望著小姑娘。

他一直覺得小姑娘長得很美,可大多數時候,小姑娘獨立又果斷,那種美裏麵更多有一種颯氣,這會兒她縮成一小團睡在軟榻上,長長的睫毛染上夕陽餘光,一向緊皺的眉毛舒展開來,整個人放鬆又柔和。

他終於在那張颯美的臉上望見了一絲江南美人的影子。

不知看了多久,江溫遠察覺不妥,默默移開目光,耳尖微紅。

原本睡著的人“唔”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眼,還有些迷糊。

江溫遠見她醒了,放輕了聲音道:“沈姑娘,本王送你回候府吧。”

沈瑤桉呆呆地在軟榻上躺了一會兒,才徹底醒過神來,迎上江溫遠溫和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大理寺,江溫遠帶著沈瑤桉上了馬車。

待馬車緩緩前行時,沈瑤桉才想起來,問道:“殿下,言澤的案子如何了?”

“言澤已經醒了,等風聲過去,本王會送他出京。他已經證明當天晚上給他端蓮子羹的就是阿良,阿良的罪證確鑿。”江溫遠簡單說了幾句結果,“按照大雲律法,段一犯重罪,終身都會被關在牢獄中。”

至於其他的,江溫遠決定先不同小姑娘說。

但小姑娘很敏銳,一下便察覺不對,問:“胡周呢?”

江溫遠隻好道:“胡周畏罪自殺了。”

“啊。”沈瑤桉有些驚訝,卻又想起胡周那對幕後之人的袒護態度,覺得似乎在情理之中。

“沈姑娘不必操心接下來的事了,本王自會處理好,你好好回候府休息吧。”為了避免小姑娘繼續打聽有關胡周死因的事,江溫遠及時結束了話題。

沈瑤桉望了他一眼,知道他不願意讓自己牽扯太深,便沒再追問,乖乖靠在椅子上。

可她的心裏卻有了種種推測。

若真如阿良留下的紙條上所寫,大理寺內有內奸,那胡周多半是被那個叫“琳琅”的組織滅口的。

不過就像江溫遠說的那樣,接下來的事,她一個外人,並不方便參與。

馬車沿著京城的長街往候府的方向走。

周圍有時會有百姓經過,嘈雜而熱鬧。

車外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沈瑤桉掀起車簾的一角,發現他們已經行至大理寺與候府之間的鬧市街。

街上有許許多多的百姓正圍在告示板前議論紛紛。

“哎!那拐賣人口的人已經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是啊,告示上還說,那買了女子的男人按大雲律法被判了無期徒刑!”

“……”

老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無不拍手稱快。

一旁貼告示的官差瞅準機會,站到高一點的樁子上,同百姓們普及律法知識,告訴他們若是碰到這種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報官。

百姓們紛紛點頭,表示受教了。

沈瑤桉露出微笑。

其實官差們這樣做是對的,法律不僅僅是懲罰罪犯的武器,更要讓百姓們知法用法,這樣才能避免更多悲劇的發生。

她微微抬眸,望向天邊燦爛的晚霞,頓時覺得這些天積攢下來的疲憊都消失不見了。

這樁驚動京城的擊鼓鳴冤案,終於真相大白。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江溫遠盯著沈瑤桉的睡顏,心跳加速。

糟了,是心動的感覺!

這個案子正文完結啦!

之後會寫一個阿良的番外補充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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