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靠讀心屢破奇案

第39章 入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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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走到榕樹鎮外時, 其他人還未回來。

他翻身坐上馬車的橫梁,坐在另一旁的車夫見他回來了,微微抬了抬草帽的帽沿, 問:“將姑娘送回家啦?”

柳雲點點頭,難得揚起淺笑,道:“嗯, 送回去了。”

車夫也笑了,眼角的皺紋顯現出來, 眉眼彎彎:“那就好。”

兩人在車上呆了一會兒,其他人便回來了。

六一一見到柳雲, 就忍不住吐槽:“柳君,你可沒見著那新的裏正,從頭到尾板著張臉,感覺誰都欠他三百吊錢似的,一點也沒言裏正和藹可親。”

三十抬手就往他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慎言。”

六一也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有些口無遮攔了,便閉上嘴不吭聲。

“無論他是冷淡還是和藹, 隻要是個好官就行。”柳雲心情好,難得沒批評他們。

官差們上馬, 有說有笑地往回走。

這邊歡樂美好,另一邊卻是烏雲密布。

“呲!”一個雲紋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瞬間粉碎, 滾燙的茶水濺到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皮膚一下子就紅了一大片。

可那人卻不敢動,低著頭跪著, 額頭上全是汗水。

穿著妥帖奢華的人坐在長桌後麵, 氣急敗壞地道:“你們這幫廢物!天璿怎麽暴露了?!”

旬空眼裏閃過慌亂, 卻道:“屬……屬下不知。”

“不知!不知!”他氣得瞪大雙眼,連一直追求的高雅都顧不上了。

天璿可是他費了好大勁兒才安插進大理寺的,這些年有因為有天璿,他們逃過了很多追查,如今倒好,暗棋沒了,還打草驚蛇,想再讓人混進大理寺談何容易!

“莊主真是好大的火氣啊。”那人正氣得發抖,一道嫵/媚的聲音忽然響起。

屋子一側的垂簾被人輕輕掀起,珠子相碰,發出脆響。

一個女子走了出來,她穿著紫色的長裙,一隻手拿著紫色的羽扇,一雙狐狸眼裏滿是輕/佻的笑意。

那人望了女人一眼,強行壓下怒火,又從桌上的茶壺旁取了一個新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默不作聲地喝著。

女人扭著腰身走到長桌旁,翹著腿坐下,低著頭輕柔地捋了捋羽扇的毛,道:“銀蓮士武功高,一般人可沒那麽容易能取他性命,你可查到是何人殺了他?”

“屬下猜想,應當是柳雲。”旬空道。

“柳奇風?”女子似是聽見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幾年前他忽然在江湖上消失得一幹二淨,我還以為他死了呢,居然是投靠了官府嗎?”

“是,他如今是大理寺的副官。”旬空道。

“那就不奇怪了,”女人聳聳肩,“雖說江湖上習慣將二人相提並論,事實上,銀蓮士擅使暗器,若沒有一定的距離做保障,他毫無勝算,而柳奇風恰恰相反,其人擅長近攻,其劍法如風,又快又狠,平心而論,銀蓮士不是柳奇風的對手。”

“如今我們又當如何?”那人問。

“莊主急什麽?反正這樁生意也不過是我們的斂財之法罷了,如今羽翼豐滿,又何必在乎幾個廢棋呢?”女人毫不在乎,“況且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怕什麽?”

女人的話似乎安撫了他,後者沉默片刻,倒底也沒再為難旬空。

窗外有微風吹進屋子,掛在牆上的風鈴輕輕作響。

女人抬起頭,望著那晃動的風鈴,輕快地哼起曲子。

嬌軟的聲音在屋子裏回**,卻帶著陰森。

“風息又起,何時城樓唱逍遙,隻道江山改……”

——

翌日清晨,眾臣如往常一般上朝。

他們穿著清一色的官服,下了馬車,三三兩兩的一起往大殿走。

沈君漓今日也換上了官服,不過他過去隻是以使節的身份去拜訪西域,雖然名頭響亮,但是品階不高。

他舉著笏板,慢悠悠地往大殿走。

間或抬頭望一眼愈來愈近的宮殿,心裏不禁感慨。

這些年來他帶著使團,走訪了整個西域,習慣了在外奔忙,這會兒回到暗潮洶湧的朝堂,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一會兒,朝臣們陸陸續續都走到了大殿的台階下。

沈君漓站在靠後的位置,懶懶地抬眼。

前麵烏壓壓的一群人,小聲地交頭接耳,他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片刻後,太監總司一聲長呼:“上朝——”

大臣們才止住說話聲,魚貫而入。

他們將將站好,身穿明黃龍幅的江溫行便信步走進大殿。

江溫行坐到龍椅上,懶懶地撐著手,淡漠地望著臣子對他行跪拜之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江溫行淡淡道。

眾臣紛紛起身。

“諸位愛卿可有事要奏?”江溫行道。

殿下的大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沒一人站出來。

該彈劾的,他們前幾日都已經彈劾遍了,現下當真無話可說,無事可奏。

江溫行挑挑眉,今日可真是難得的清淨。

他微微坐直身子,正了神色,道:“既然諸位無事可奏,那朕便宣布一件事。”

大臣們抬起眼,等著陛下往下說。

“朕欲將沈愛卿調入禮部,擔任禮部侍郎一職。”

江溫行話音剛落,便有老臣跳出來反對:“陛下,此舉怕是不妥,沈大人如此年輕,怕無法擔此大任。”

江溫行將嘴抿成一條直線,才剛剛養起來的好心情瞬沒有了。

江溫遠站出來,淡淡道:“大人此話說得就不對了,沈大人率領使團訪問西域諸國,揚我大雲國威,與西域互通往來,簽訂和平條約,功績赫赫,如何不能勝任侍郎一職?”

方才發話的大臣一噎,望了一眼同伴。

戶部尚書便站出來,徐徐道來:“沈大人出訪西域多年,恐對各衙門運行機製並不了解,草率升任,怕是會出亂子啊。”

“對對,臣等也是這般認為的。”大臣們紛紛附議。

江溫行早已沉了臉色。

這幫大臣在這朝堂上占著位置,卻從未真正為這個國家考慮過。相較於家國百姓,他們更在意自己的利益。

固守陳規,拉幫結派,不思進取。

這樣的國家如何能長久,如今也不過是吃著老本,勉強維持著所謂的“國泰民安”罷了。

況且如今還有一個不知立場,不知來頭的琳琅在暗中搗亂,更是火上澆油。

江溫行甚至懷疑,這朝堂上各個戴著麵具的大臣裏,保不齊便有那琳琅的眼線。

大殿裏吵吵嚷嚷,一堆自詡學富五車的讀書人卻像是在集市裏罵架。

沈君漓默默地站在一幫口吐芬芳的大臣裏,滿臉無奈。

他忽然理解為何江溫行會對他說,他需要他幫幫他。

整日裏麵對這些個大臣,沒被氣死都算江溫行厲害了。

江溫行忍了又忍,終於忍無可忍,重重錘了一下龍椅的椅背,發出一道響聲。

江溫行臉色陰沉,吼道:“夠了,都給朕閉嘴!”

原先吵得正起勁的大臣們被鎮住了,皆停下來,低頭不語。

“好,好得很,大雲費盡心思培養出來的大臣,猶如集市裏鬥架的蛐蛐,隻比誰嗓門大,誰氣勢凶是不是?既然如此,朕何必留你們?且去集市裏擺個攤,也不浪費你們這口才了!”江溫行怒道。

大臣們被嚇住了,陛下向來溫和,如此震怒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一幫人頓時慫了,齊刷刷跪倒一片,直呼:“陛下息怒!”

“沈愛卿任侍郎一事,朕心意已決,若再有人跟朕唱反調,一律處置!”

天子震怒,大臣們就算有再多的算盤,也沒膽子說。

他們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江溫行終於出了一口惡氣,朝站在一旁的喜公公招了招手。

喜公公會意,從一旁的暗櫃上拿起明黃的聖旨,走到台階前,緩緩展開。

他嘶啞的聲音傳遍了大殿:“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愛卿訪問西域諸國,揚我國威,締結友好條約,功績赫赫,特擢升為禮部侍郎,望沈愛卿不負朕所托,恪盡職守——”

沈君漓直起身,又俯下去,叩首謝恩。

“臣定當不負陛下所望。”

一次早朝便這般結束,江溫行拂袖離開,心情卻沒那麽糟糕了。

他到底如願以償地將沈君漓安排進了禮部。

一些大臣卻苦了臉。

這禮部侍郎一位自上一任告老還鄉後一直空缺,如此肥差,各個陣營都在盯著,卻不想叫沈君漓撿了個便宜。

而且他們都很清楚,沈君漓一向與陛下交好,他到禮部,就相當於陛下將勢力滲透到禮部,之後他們的一舉一動,皆會受限。

可他們還不能表現出來,隻得假笑著祝賀沈君漓。

沈君漓對這種場麵見怪不怪,皮笑肉不笑地回禮過去,將大臣們哄得一愣一愣的。

待眾人散去,沈君漓才兩步走到江溫遠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這些年你們不容易啊。”

江溫遠淡淡地笑了笑,卻並沒有什麽波動。

這些年他早就習慣了。

兩人一起往外走去,即將分開時,江溫遠突然回頭對沈君漓道:“對了阿漓,今日你升遷,稍後我會親自登門拜訪,為你慶賀。”

沈君漓挑挑眉,覺得江溫遠突然拜訪肯定沒那麽簡單,卻也沒追問,隻是揮揮手,瀟灑道:“好啊,我等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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