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靠讀心屢破奇案

第40章 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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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漓回到候府, 才剛剛坐下來喝了口茶,就聽門外小廝跑進來道:“公子,殿下來登門了。”

沈君漓挑挑眉, 來得倒挺快。

他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

走到候府外時,沈君漓眼裏笑意更甚。

隻見一輛十分低調的馬車停在府外。若不是他認出了那駕車的車夫是王府裏的老仆從, 怕是真的很難將這麽樸素的馬車與當今的小王爺聯係起來。

江溫遠本想著,既然他說要祝賀沈君漓升遷, 那就該帶些賀禮來。

可沈君漓今日才在大殿上出了風頭,這會兒他再明晃晃地送禮, 這不給沈君漓樹敵嘛。

況且這“祝賀”之說不過是一個托詞,他最想做的,其實是別的事情。

於是再三權衡,還是決定低調。

沈君漓讓小廝將那輛馬車請進了偏門。

大門關上後,江溫遠才下了馬車。

沈君漓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道:“阿遠果然言必信,行必果。”

江溫遠笑了笑, 不免有些心虛。

他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精致的木盒,遞給沈君漓, 道:“此物我贈予你,權當升遷的薄禮吧。”

沈君漓笑著接過,道:“多謝。”

他沒有著急打開木盒, 而是拿在手上, 引江溫遠往候府裏走。

江溫遠對候府的印象已經非常模糊了。

這一路走來,倒喚醒了一些埋藏在深處的記憶。

他記得, 幼時他經常同沈君漓在候府裏瞎竄, 爬樹翻牆, 一樣不落。

他們沿著青石板路走著,穿過一道垂門,便入了正院。

院子的正前方是招待客人的正堂,一條細長的石板路通向正堂的大門,石板路的兩旁都是池水,水裏飄**著團團蓮葉,還有一些青青的花苞。

鯉魚在蓮葉下靈活地遊動,帶起一圈圈漣漪。

江溫遠忽然想起,幼時有一次,他同沈君漓在這小路上嘻笑打鬧,不慎墜入這蓮池,嚇得沈君漓連忙跑去喚大人,等一眾人急急趕來時,他已經坐在石板路上晃著腿了,頭上還頂著一團蓮葉。

他自幼便識水性,池塘裏的都是盛開的睡蓮,沒有複雜的根係纏繞,他掉下去的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撲棱兩下,就摸到了石板路。

他正要叫住沈君漓,卻見他慌張地往屋裏跑,壓根沒往他這裏看。

沈君漓見他毫發無損地從蓮池裏上來了,還樂嗬嗬地衝自己笑,當即撲上來抱著他大哭。

現在想想,那時候真的又傻又好笑。

卻是童年特有的,香甜的滋味。

兩人走上石板路,沈君漓忽地笑了起來。

江溫遠與他對視一眼,便知道他也想起了幼時往事。

兩人進了正堂,沈君漓喚婢女奉茶來,又派小廝去尋沈珺意。

王爺親臨,於情於理,侯爺也該來一趟。

而此時,沈珺意正在思漓裏。

父女倆坐在梨樹下的石桌旁,一人捧著一杯清茶,彼此沉默。

沈瑤桉一麵小口小口抿茶喝,一麵偷偷看著沈珺意。

幾日前她一回候府,便一頭栽進思漓院裏睡了個昏天黑地。

沈珺意原本有很多話想問她,卻見她確實太疲憊,便沒去打擾,踏入思漓院後,隻是吩咐青桃粉芸好生照顧她,便又退了出去。

她渾渾噩噩地睡了幾日,才算是恢複了精氣神。

半個時辰前,她起了床,坐在梳妝台前,任由青桃粉芸給她梳妝打扮,心裏卻頗為無奈。

她如今的身子實在太嬌弱了,這不過是跑了幾日,辦了個案子,就累得不行了。

以後還是要多多鍛煉才行。

青桃粉芸才為她梳妝好,門外的小廝便道:“侯爺來了。”

她出了房門,就見沈珺意穿著一襲青衣,坐在石桌旁,抬頭望著滿樹的梨花,似是懷念,似是沉思。

她走過去同沈珺意打了招呼,便在他的對麵坐下。

青桃很快烹了茶來,放到她麵前,又退下去。

沈珺意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不曾與她交談。

一杯茶快要喝完時,沈珺意終於開了口:“桉兒,爹爹聽聞你在查案一事上頗有天賦,可爹爹卻清楚,查案一事,三分靠天賦,七分卻靠後天的學習,你告訴爹爹,你是從何處習得此技藝的?”

沈瑤桉低頭望著茶杯裏淺淺的茶水,茶杯輕輕晃了晃,帶起一圈圈漣漪。

她在心裏歎息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

可她其實很糾結這件事情,她不知該如何同沈珺意說。

從另一個時空穿越而來的說辭就算在她的時代都沒幾個人會相信,更何況是在這裏呢?

思討許久,她抬起頭,認真地問沈珺意:“爹爹相信托夢一說嗎?”

沈珺意挑眉,問:“此話為何意?”

“桉兒曾經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人教會了桉兒這些破案的方法,”沈瑤桉一麵說,一麵觀察沈珺意的表情,“夢醒之後,桉兒便有了這門技藝。”

沈珺意呆呆地望著她,顯然十分詫異。

沈瑤桉自是知曉此番說辭不足以令人信服,可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釋了。

沈珺意一直以為,桉兒在他離京的這段日子裏得了什麽高人指點,卻沒想到答案竟然是這樣的。

雖然荒謬,卻似乎能接受。

沉默片刻,他隻道:“爹爹相信桉兒。”

這回換沈瑤桉驚訝了。

雖說古人可能比較相信天意一說,可沈珺意的接受能力出乎她的意料。

可她很快又釋懷。

也許他是出於對女兒最本能的信任吧。

沈珺意話音剛落,青桃便跑上前來,道:“侯爺,小姐,殿下來了。”

沈珺意抬眸,淡淡道:“知道了。”

他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桉兒,爹爹去正堂見見殿下。”

沈瑤桉見狀,也站起來,道:“爹爹,桉兒也想去。”

沈珺意沒說什麽,隻是點點頭,示意她跟上。

江溫遠同沈君漓才喝完一盞茶,就見兩人踏進正堂。

江溫遠望著走來的沈瑤桉,眼裏閃過驚豔。

細細算來,這應當是他第四次見沈瑤桉穿女兒裝。

上一次這般驚豔還是在王府裏,她穿著一襲紫衣,垂眸撫琴。

那一瞬間,即使滿院繁花都黯然失色。

有美人兮,勝花美矣。

今日沈瑤桉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裳,外裙是一層薄紗,走路的時候,輕紗微揚。

粉嫩的衣裳陪著兩個可愛的小鬏鬏,平添了幾分少女的活潑。

她走到兩人麵前,還算規矩地福了福身,道:“桉兒見過殿下,見過哥哥。”

江溫遠連忙回神,溫和道:“沈姑娘,幾日未見,休息得好嗎?”

沈瑤桉笑笑,道:“挺好的。”

江溫遠點頭,站起身來,對沈珺意拜了拜,道:“晚輩見過侯爺。”

沈珺意輕揚嘴角,也回了個禮。

沈珺意走到上首坐下,沈瑤桉則坐到了江溫遠和沈君漓的對麵。

待婢女上了茶,沈珺意才不急不緩地問:“殿下此次來候府,有何貴幹?”

江溫遠才將將坐下,聞言又站起身道:“晚輩這次拜訪,主要是為了與侯爺商量一件事。”

沈君漓默默地喝茶,腹誹道:“果然為我慶賀什麽的隻是個幌子。”

“何事?”沈珺意問。

“晚輩想征招沈姑娘到大理寺任職,還望侯爺同意。”江溫遠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

“咳咳咳!”沈君漓著實沒想到江溫遠會說的這麽直接,當即被茶水嗆到,捂著嘴咳個不停。

沈瑤桉默默將端起來的茶杯放了回去。

還好方才她沒喝茶,否則後果可能與沈君漓一樣。

沈珺意也有些驚訝,沒想到他會這麽坦誠地說這件事。

他欣賞他的勇氣,不過他還是回絕道:“本侯並不同意,桉兒一個姑娘家,若真在大理寺裏任職了,往後不得日日同嫌犯和屍體打交道?這成何體統?”

沈瑤桉低下頭,雙手下意識交纏在一起,沈珺意會反對,她並不意外,可心裏多多少少會有些憋屈和失落。

“桉兒是本侯唯一的女兒,與其讓她過那樣辛苦的日子,本侯更願意給她相一門好人家,幸幸福福地過一輩子。”

沈珺意的話更加刺痛了沈瑤桉。

她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那種女人一輩子呆在深宅大院裏相夫教子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江溫遠沉默了,沈珺意的想法確實沒有錯。

哪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每日都處在奔忙與危險之中?

況且沈姑娘之前便已經吃過很多苦了,侯爺大約本就心懷愧疚,就更不希望沈姑娘再受苦。

他在心裏歎息一聲,本來都有些被沈珺意說服了,卻在不經意間瞥到了沈瑤桉的動作。

小姑娘低著頭,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好像有些委屈。

他想起了她之前對他說過的那些話,突然驚醒,也許,他們都不該替她做出選擇。

於是江溫遠道:“侯爺,這往後的日子還得要沈姑娘自己過,您不妨聽聽沈姑娘是怎麽想的吧。”

沈瑤桉本來都想豁出去跟沈珺意坦白了,卻不想江溫遠先給她遞了個台階。

沈珺意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問:“桉兒,你是如何想的呢?”

“爹爹,我想去大理寺。”沈瑤桉抬起頭,望著沈珺意堅定地道。

沈珺意覺得今日桉兒似乎總讓他意外,卻還是耐心地道:“桉兒,你可知道去大理寺任職十分辛苦,你可能沒日沒夜地查案,走訪,甚至會遇到危險?”

沈瑤桉點頭,道:“這些桉兒都知道。”

早在她當年決定踏入這一行時,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可無論前路如何艱辛,她卻堅定地想要走下去。

隻因為,她深深熱愛著這個職業。

“爹爹,桉兒長大了,想去做自己自己喜歡的事情。”

沈珺意愣住了。

不知為何,他忽然在桉兒那張認真的臉上看到了阿漓的影子。

年輕時候的阿漓,也曾這般告訴過他,她想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阿意,女子也有自己向往的生活,不僅僅隻能是相夫教子,也可以是撫琴作詩,去尋求那遙遠的夢。

“所以啊,若將來桉兒長大了,她想做什麽,你就讓她做什麽,莫要成為她的束縛。

“我們的女兒,就該做一隻自由飛翔的鳥兒。”

阿漓的話在他的耳邊回響 ,沈珺意忽然想通了。

他不該阻攔桉兒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好,本侯同意了。”沈珺意終於鬆了口,“但是桉兒,你要答應爹爹,照顧好自己,不要受傷。”

“放心吧爹爹,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沈瑤桉沒想到沈珺意會這麽快改變主意,開心得笑彎了眉眼。

“還有啊,殿下,”沈珺意轉頭望著江溫遠,“我將桉兒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她。”

江溫遠將雙手舉平,福了福身,道:“請侯爺放心,晚輩定當好好保護沈姑娘!”

江溫遠原本都做好了被為難的準備,卻沒想到事情能這麽順利,沈瑤桉送他出候府時,他的嘴角還在不停地上揚。

兩人走到候府門口,江溫遠道:“沈姑娘,就送到這裏吧。”

沈瑤桉卻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道:“殿下,我們好歹也一起破了兩個案子了,你怎麽還叫得那麽生分?”

“嗯……”江溫遠思考了一會兒,猶豫道,“那本王同令尊令堂一樣,喚你‘桉兒’吧。”

沈瑤桉笑著應了,又道:“殿下,日後還請多多指教。”

作者有話說:

今日是六一兒童節,給寶子們送一份小禮物叭~

小劇場:

(當小王爺穿到現代後……)

六一兒童節那天,一向忙得昏天黑地的沈瑤桉終於忙裏偷閑,得了一天假期。

她奔回家裏,一開門就被一股焦糊味撲了滿臉。

沈瑤桉一麵咳嗽,一麵往裏走,剛踏進廚房,就見江溫遠對著幾盤黑乎乎的不明物眉頭緊鎖。

沈瑤桉歎息一聲,道:“阿遠,你怎麽又下廚了?”

江溫遠委屈:“本王見你整日忙碌,今日好像又是你們這裏的節慶,就想著給你燒頓好菜,犒勞犒勞你,哪知燒菜這般難!”

沈瑤桉憋著笑,卻沒告訴他,六一節是小孩子過的,隻是將那些燒糊了的菜處理掉,然後推著他去換衣服:“別糾結了,我帶你去六一節該去的地方。”

一小時後,遊樂場。

江溫遠看著那旋轉到高空的大擺錘,還有上上下下極速飛馳的過山車,愣在了原地。

穿越過來這麽久,他又一次開了眼界。

沈瑤桉拉住他的手,道:“阿遠小朋友,恭喜你獲得六一限時禮物——遊樂園一日遊。”

他們一起去坐了過山車,大擺錘,江溫遠感受著大風吹拂和那忽然而來的失重感,既緊張又興奮。

兩人玩了一圈,沈瑤桉買了一朵棉花糖,排隊坐上摩天輪。

江溫遠望著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地麵,眼裏亮閃閃的。

沈瑤桉將棉花糖湊到他嘴旁,笑道:“阿遠,兒童節快樂!”

寶子們六一兒童節快樂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