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靠讀心屢破奇案

第46章 訊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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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兒, 你可是發現了什麽?”沈瑤桉正拿著那布偶看著,身後忽地響起一道男聲。

江溫遠看著官差將人都帶走後,便進裏屋找沈瑤桉。

他走進其中一間香味濃重的屋子, 就見沈瑤桉蹲在立櫃前,不知在看什麽。

於是他走到她身後,出聲詢問。

沈瑤桉站起來, 微微側身,將手中的布偶拿給江溫遠看。

血紅的字跡映入眼簾, 江溫遠驀地皺起眉頭,道:“這鄭蘭為何要對一個小姑娘抱著這麽大的惡意?”

沈瑤桉道:“這個要問了本人才知道。”

“還有其他發現嗎?”江溫遠問。

沈瑤桉搖搖頭, 道:“暫時沒有。”

雖然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隱約的猜想,但她暫時還需要更多的驗證。

“走吧,去另外兩間屋裏看看。”沈瑤桉將那布偶放回木盒裏,收進了衣袖裏,然後率先往外麵走去。

江溫遠跟在她的身後,在走出房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屋裏。

他微微皺眉, 不知為何,這屋子裏的擺放他看著有些難受。

沈瑤桉去薑月的屋子裏看了看。

這個房間裏很樸素, 沒添置旁的東西,床邊有三雙鞋,都有些陳舊了。

沈瑤桉注意到, 那三雙鞋裏有一雙很幹淨, 上麵一塵不染,似乎是剛剛才洗過。

這雙鞋與其他兩雙灰撲撲的鞋子放在一起, 猶為顯眼。

沈瑤桉走過去看了看, 雖然那鞋子麵上一塵不染, 可她還是在鞋底與鞋身的縫隙裏撚出些黑色的汙泥。

這汙泥可不常見,因為琴音閣內每日都有專門的人負責灑掃,小路上連落葉都很少見,更不用說這烏黑黑的汙泥。

沈瑤桉仔細回憶了一下,她隻在那案發的蓮池旁見過這種汙泥。

蓮池被汙泥覆蓋,池水的顏色也比較深,與候府裏的清池截然相反,因此她印象深刻。

而且她記得,那蓮池周圍沒有高台,有一條低矮的小路繞著蓮池,有些地方甚至被池水淹沒了。

彭宇當時給出的死亡時間是九到十一天,而那幾日京城剛好都在下雨。

若是那個時候有人去了蓮池,上漲的水位會將池中的汙泥一起帶上小路,鞋子就很容易沾上泥水。

而這種汙泥浸到鞋縫裏,不易清洗幹淨。

江溫遠見沈瑤桉拿著一隻鞋端詳半天,便知她發現了什麽端倪。

於是走過去蹲下身來,拿起另外一隻看了看。

沈瑤桉見他認真端詳,就問:“殿下,你可看出什麽來了?”

江溫遠看了看手上的鞋,又看了看擺在地上的另外兩雙,道:“這雙鞋太幹淨了。”

沈瑤桉點點頭,道:“是,也不是。”

江溫遠抬頭望向她,沈瑤桉便用手指了指他拿在手上的那隻鞋的鞋縫,道:“麵上是洗幹淨了,但這裏卻露了馬腳。”

江溫遠垂眸,看了片刻,才道:“這是汙泥。”

“對,”沈瑤桉道,“從其他兩雙鞋來看,薑月並不是那種特別愛幹淨的姑娘,為何突然將鞋洗了?”

“因為她知道這雙鞋子上沾到的東西會給她帶來麻煩。”江溫遠接道。

沈瑤桉點頭,她將那鞋子放下,去查看立櫃裏的衣裳。

那些衣裳淩亂地塞在櫃子裏,沈瑤桉伸手去翻那些衣裳。

看來薑月這小姑娘過得有些粗糙啊。

若是沒有去過鄭蘭的屋子,沈瑤桉大概也還能忍受。

沒有對就沒有傷害。

而江溫遠望著這間頗有生活氣息的屋子,終於明白為何先前在鄭蘭的屋子裏時,他會感覺有些不舒服。

那間屋子太整齊了,整齊到沒有了煙火氣,隻剩下冰冷的條條框框。

沈瑤桉在那堆不知道究竟洗沒洗過的衣裳裏翻了半天,無法判斷這裏麵有沒有當時同那雙鞋一起穿出去的衣裳。

因為立櫃裏實在太亂了。

江溫遠見小姑娘整個人都快鑽進立櫃裏了,就道:“桉兒,莫找了,若是這鞋子洗了,那衣裳肯定也洗了。”

沈瑤桉從立櫃裏爬出來,將立櫃的門關上。

江溫遠說的也是,這衣裳與鞋子不同,若是洗了,那汙泥的痕跡應當是找不見了。

兩人將那鞋子收了,最後去了姚欣的屋子。

姚欣的屋子在最裏麵,是依蘭院裏相對來說比較小的那一間,且采光也不太好,屋裏有些潮濕。

這間屋裏的東西要比薑月屋裏的還少,隻有一雙鞋,幾件素色的衣裳,梳妝台上沒有什麽首飾,隻有幾小盒胭脂水粉。

沈瑤桉想起方才她在鄭蘭屋裏聽見的兩人的自我介紹。

相較而言,同樣是禮部副職家的庶女,薑月應當比姚欣要受寵。

畢竟薑月屋裏首飾胭脂樣樣齊全,雖說鞋子衣服也不太多,可到底也沒姚欣這般落魄。

沈瑤桉望著屋裏的東西,忽地想起了自己穿越而來時的那間破舊草屋。

她輕輕歎了口氣。

兩人在屋裏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之處,也沒有找到沾有汙泥的衣裳鞋子。

沈瑤桉沉思了片刻,這姚欣……

兩人勘察完依蘭院,便帶著物證去了關押三人的地方。

沈瑤桉決定先去審訊姚欣。

沈瑤桉方才進依蘭院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姑娘。

她開門也好,說話也罷,都習慣聳肩駝背,畏畏縮縮。

麵對鄭蘭的質問,她也隻敢小聲地結巴地回答。

從她的行為舉止來看,這姑娘缺乏自信,且在宿舍裏的地位應該是最低的。

她住在最差的那間屋子裏,在薑月都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軟榻上時,她卻隻敢低頭站在一旁。

這樣的人,膽子小,性格軟,若是審訊的話,會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而且更重要的是,目前他們沒有發現姚欣與這個案子的緊密關聯。

可直覺告訴她,同住一個宿舍的三人裏有兩人可能去過案發現場,那麽剩下那個人,即使沒去過,也大概率會知道些什麽。

沈瑤桉的想法與江溫遠不謀而合,兩人頗有默契地朝關押姚欣的屋子走去。

這間屋子本是空的,官差們搬來一張木桌和三張椅子,便叫姚欣先呆在這裏。

有一扇窗子微微開著,些許陽光透進屋裏。

姚欣卻下意識將椅子往陰處搬了搬,似乎不習慣沐浴陽光。

她坐在木桌後麵,雙手放在桌子上,不安地絞在一起。

她低著頭,咬著嘴唇,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吱呀——”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姚欣神經質地瑟縮了一下,她顫抖著抬起頭,望見走進來的兩個人,下意識要站起身來。

她一動,就被身後的官差按回椅子上。

姚欣不敢再亂動,隻能局促地坐在椅子上,結巴道:“官……官人。”

沈瑤桉朝她點點頭,同江溫遠一左一右坐在了她對麵的椅子上。

沈瑤桉坐下來後,剛好擋住了那一束陽光,光亮籠罩在她的身後,為她鍍上一道金邊。

姚欣抬頭望著她,眼裏閃過一絲羨慕。

她認出了沈瑤桉。

說起來,幾年前,當沈瑤桉還在琴音閣學習琴藝時,她們曾在一起學習。

可她與沈瑤桉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沈瑤桉就像鄭蘭一樣,含著金鑰匙出生,受盡寵愛。

再加上沈瑤桉在琴藝上頗有天賦,閣主寶貝得不得了,親自教授她技巧。

那時她羨慕她,如今依舊羨慕她。

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南陽侯府的嫡小姐已經銷聲匿跡很多年了,前不久又卷入命案,所有人都以為她命不久矣,可誰曾想,最後惡毒的後母被送進大牢,妹妹出家,而嫡小姐在沉寂多年以後,成為了第一個被陛下親自任命的女官。

不似十二閣的女官那般,大多是師父還鄉,徒弟接任,而是陛下下旨,昭告天下。

這是何等的榮光。

沈瑤桉就像一顆暫時被灰塵蒙蔽的寶石,一旦擦去灰塵,遇見陽光,依舊光芒萬丈。

不像她,出生低微,從小在主母和各位姨娘的夾縫裏生存,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精疲力竭。

沈瑤桉捕捉到了姚欣眼裏的一閃而過的羨慕,卻不知她在羨慕什麽,隻是道:“姚欣,你的同硯秦湘芸死了,現在鄭蘭與薑月有重大嫌疑。你與鄭蘭、薑月二人共住一室,前段時間可曾察覺到她們二人有何異樣?”

姚欣見沈瑤桉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目光看著她,心裏一痛。

她不記得她了嗎?

明明一起上了一段時間的課。

可姚欣很快就自嘲一笑。

也是,沈瑤桉那時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又怎會記得隻敢躲在角落裏的自己呢?

姚欣低下頭,牽了牽嘴角,雙手死死地摳在一起,卻沉默不語。

姚欣低著頭,沈瑤桉看不清她的神情,可她能感覺到姚欣周圍的低氣壓。

“姚欣,我們在問你話,請如實回答。”江溫遠微微前傾身子,敲了敲桌子,道。

姚欣把頭埋得更低了些,將手都摳破了,卻依舊不吭聲。

直到江溫遠敲桌子,她才從自己的情緒裏走出來,反應過來方才他們說的話。

秦湘芸死了?

那鄭蘭和薑月她們……

她的眉毛皺到一塊兒,神情糾結。

好一會兒,她才鼓起勇氣抬起頭,望著沈瑤桉道:“官人,若是我說了實話,會有危險嗎?”

她害怕,害怕被報複,害怕成為下一個秦湘芸。

沈瑤桉回視她,就發現姚欣眼裏有霧氣,她應該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問出這句話。

“不會,”江溫遠認真道,“你若是能提供有效的線索,大理寺定當會保護好你的安全。”

姚欣聞言,一直緊繃著的肩膀驀地鬆了鬆。

她深吸一口氣,道:“十日前,我確實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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