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傾天下

第155章 不要都往自己一個人身上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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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宇文流淵一走,院子裏就都沒有什麽人了。

婦人把那些前來假哭的親戚們全都趕走,開始準備為香菱收斂遺容。

蘭芷清數次想過來查看,但出於各種各樣的理由,婦人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讓她靠近。

蘭芷清無奈,隻能拉著宇文流淵:

“王爺,大家都走了,事情也差不多能夠理順,想清楚前因後果了,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呢?”

事件的真相,基本上已經有了些許眉目。

宇文流淵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方才起身離開。

“我有話想要問香菱的母親,你稍等一下。”

宇文流淵麵色寡淡,根本看不出來心情到底是好是壞。

婦人愣住了,趕緊看向宇文流淵:

“請問王爺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嗯。”

宇文流淵點點頭,倏然上前一步,他那高大的身軀,頓時給了婦人無形中的一種強大的氣場和壓力。

“本王隻問你一句話,你確定不用好好調查一下你女兒到底為什麽要自殺投井嗎?”

人做一件事情,總歸也得有動機和理由。

香菱有她的苦衷。

所以蘭芷清和宇文流淵也沒說什麽,就是想問問看婦人對她女兒的死因到底還感不感興趣。

可惜最終的結果,卻讓他們兩個人都非常的失望。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蘭芷清愣住,不由得在心中感歎,這年頭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竟然都已經可以寡淡到如此地步了嗎?

對方答應的很輕快,絲毫都沒有要替愛女報仇的想法,拿了錢就完事了。

“好吧。”

宇文流淵長舒了一口氣,突然覺得這裏人的思維是那麽的匪夷所思。

他看著婦人的那副嘴臉,有點受不了,便出來了。

“傻女人,走了,別呆呆的站在這裏看著!”

見宇文流淵都走了,蘭芷清覺得光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幹脆跟著九王一起走了。

回去的這一路上,還算平穩,沒遇到什麽事情,路過街市的時候,宇文流淵更是讓他們把趕車的速度給放的稍微慢些。

他語氣沉重的開口道:

“香菱的死因,想必你也猜到了。”

聞言,蘭芷清臉上的表情也陡然變得凝重下來:

“嗯,應該是她那對極品父母,想要讓香菱去冥婚,為家裏補貼一大把錢。但他們從來都隻是自話直說,把孩子當工具和皮球都一樣,認為想帶到哪裏就帶到哪裏,根本不聽從父母的命令。再加上他們家有很嚴重的重男輕女現象,香菱在家裏的日子,應該很難過啊,當然會覺得絕望,覺得想死了……”

那可是冥婚欸。

隻有死人才能舉辦的婚禮!

香菱是個寡婦,和相公隻留下了一個拖油瓶孩子。

她家裏人早就已經把她和孩子當成了一個累贅,當成了一個隨時都能夠被賣出去的商品,隻要有賣家願意出高價來配冥婚,她父母定然會在第一瞬間把這個嫁了人還占著娘家席位的人給轟出去!

“所以說,你現在改變了你的想法,你覺得香菱的死,是她的父母害的?”

宇文流淵挑眉。

“對,但我覺得不止是因為這個理由。我們隻考慮到了她是不小心被人趁其不備給推下去的這種情況。那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情況呢?”

“比如——因為家裏的事情,鬧得她很煩心,這就導致她白天精神恍惚,都有些不對勁了。她可能本來隻是半夜起來散散心的,但是因為光線太暗,但是她一個沒看清腳下的路,就不小心摔下去了。”

“你說的這個可能性……還是挺高的。”蘭芷清露出了讚賞的眼神。

“我之前就是想過了這種可能,但我不能驗屍,隻是隨便看了看,覺得她的死因是高墜溺亡。但具體是如何到了井裏,這個過程到底是她一個人,還是別的什麽人跟她一起,那可就難說了。”

“那你覺得香菱的死,應該怪我們嗎?”

“不啊!”

蘭芷清否決的非常幹脆,“怪我們做什麽?香菱要做的是她自己分內的事情,我們拒絕她,也是我們的權益,當然不能怪我們!”

她現在手中握有蝶血。

因為她知道是自己理虧,知道文遠侯府的全體上下都有責任,才導致了這場悲劇的發生。

但即使再來一次,麵對昨天的那個跪下哀求她的香菱,她也會特別公正恭敬的,不會去耍任何的心眼。

“我說了不放趙姨娘,就是不會放。你知道為什麽香菱昨晚要求我們早點把趙姨娘放出來嗎?因為趙姨娘是她的靠山,隻要趙姨娘出來,說不定就會有辦法阻止這場冥婚,她也就不用死了。隻可惜……我們並不知道她當時的心情,所以才……”

香菱肯定是不想冥婚。

嫁給一個死人有什麽意思?也就活那麽一會兒,自己也就變成死人了。

冥婚這種陋習,說上去跟另類的殺人方式,又有什麽區別?

隻要是個人,就不會願意去冥婚。

可能……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她選擇了投井自殺吧。

事情的真相已經明朗,蘭芷清氣得要死,但是想了想,又覺得折返回去也不太好。

宇文流淵一臉詭異的看著她:

“你站起來做什麽?怎麽,你還要回去嗎?”

“是啊!我想回去把我的金錠子給拿出來,這群惡心的一家人,我真的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們第二遍!”

蘭芷清義憤填膺的模樣,倒是難得的逗樂了宇文流淵,不過他把頭及時偏了過去,所以蘭芷清沒有看清楚他深邃眼睛裏閃過的一絲轉瞬即逝的笑意。

“到了,王爺,王妃,請下車。”

藍珀今天難得的安靜,老老實實的充當了一個車夫的角色。

宇文流淵抱著蘭芷清從馬車上下來,還不忘記給藍珀一個眼神示意,藍珀立即明白,孤身一人朝著方才香菱的住所回返而去。

藍珀是去取金錠子的,這家人作惡多端、喪盡天良,害一個才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子被逼的不得不走上絕路,實在是太過分,死也不能把錢給便宜他們……

“祖母,我回來了。”

草草的去薑氏那邊請了個安,蘭芷清回到汀蘭殿,把墊子踢過來,又搬了火爐在中間烤著,便愜意的打算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