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傾天下

第431章 跟為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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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藺溪橋卻吊兒郎當的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是破壞了氣氛,甚至還將兩隻手臂搭在脖子後麵,嘴裏咬了根草道:

“這不就是司空見慣的風景麽?有什麽好稀奇的,真沒見識。”

蘭芷清:……

這也太欠揍了吧?她好想掐死他怎麽辦?

“那是因為你在這穀中待的時間久了,已經看習慣了!”蘭芷清憤憤不平,居然敢說她沒見識?

蘭芷清又假裝不在意的看了一會兒雪景,本來是想把罵人的話給憋住的,但是她憋了一會兒,是在忍不住,還是把尖酸刻薄的話給罵了出來:

“敢問……這位少穀主大人。你長這麽大,一共出過幾回穀?”

蘭芷清換上了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角:

“你去過幾次集市?看過幾次燈會?聽過幾次秦淮琵琶聲?”

那都是京城獨有的風景,蘭芷清就猜到藺溪橋應該很少出穀,所以才故意說這樣的話題來惡心他。

“我……”

藺溪橋當然聽的出來蘭芷清是在故意嘲諷他。

可他有心想要反駁,卻根本找不到詞匯。

因為……蘭芷清說得對。

他長這麽大,真的從來都沒有自由出過穀。

每次出穀,不是跟在藺珩遠的身邊,就是有任務要做,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和時間去看風景和市集裏的那些活動。

藺溪橋緩緩垂下了眼眸,那雙清俊的眼裏,是清晰可見的遺憾與落寞。

“我……的確沒有看過。”

所以蘭芷清或許罵的對,真正沒有見過世麵的人不是蘭芷清,而是藺溪橋才對。

可不知道為什麽,雖然自己罵贏了,好不容易才成功的紮了這個小混蛋的心。

可是……為什麽看見對方難過的樣子,她的心情也會瞬間被帶的很低落呢?

蘭芷清沒有說話。好半晌,她方才像是做下了某個重大決定道:

“那啥,要不你下次再來京城,就來直接找我玩吧?”

“嗯?”藺溪橋愣了愣,沒太懂蘭芷清到底想表達個什麽意思。

“因為我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啊!京城是咱們天玄最繁華的城池。應有盡有,凡是你想看的。你好奇的那些,京城裏全都有!”

蘭芷清努力活躍著氣氛,不希望看到藺溪橋這麽低沉的樣子。

“你別誤會,這不是因為你先帶我遊覽了梅雪穀的風景麽?我隻是覺得應該一報還一報,既然你帶我看了風景,我也就有那個義務和必要,也帶你去看看風景。”

聞言,藺溪橋真的愣住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蘭芷清。

在此之前,他真的隻以為蘭芷清是個沒禮貌的家夥。

現在看來,在這女孩的內心深處,其實也有著溫柔的一麵。

“好……”

藺溪橋也不記得自己當時的表情,但是他著實把這個和蘭芷清的約定,記在心裏很久很久。

從回憶中晃過神來,藺溪橋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睛裏已經恢複了清醒。

這裏不是終年冷凍的梅雪穀。這裏是盛夏時節炎熱的京城,沒有梅花,也沒有白雪。

院子裏在不知不覺中多出了一個人影,對方很安靜,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已經駐足在原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其實藺溪橋已經明白,他的時間不多了。

長舒了一口氣,藺溪橋朝著暗處躲藏著的那個人影道:

“出來吧,既然已經來了,就不用躲在那裏了。”

聞言,一個靜默的人影這才從暗處邁出。

還是那張熟悉中英俊而又冷毅的臉龐,對方一身雪色長袍,從這個人身上,你看不出任何歲月流動的痕跡,也看不出外界的環境能夠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他就是一個淡漠的人,從頭至尾都冷冷清清的。

甚至到了這種讓藺溪橋都很緊張的時刻,你也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到任何情緒起伏。

來人正是藺珩遠。

他已經尋找了藺溪橋很久。

“真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麽冷靜的時候。”

藺珩遠站出一步,“既然知道我是來做什麽,你還站在這裏,不打算逃跑嗎?”

藺溪橋搖搖頭。

“因為知道沒有用啊,你的身手遠遠在我之上。我就算逃了,也沒有用。”

更何況,他並不想逃。

在京城中待了這麽久,藺溪橋一直在思考自己離開梅雪穀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每天這樣恍惚度日,過的沒有一絲意義。

藺溪橋也不知道自己的歸宿在什麽地方。

如今,看到藺珩遠出現,藺溪橋仿佛突然明白,或許回到梅雪穀,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小師妹已經出嫁。

當初答應了要帶他去看京城風景的她,現在已經變成了別人的妻子,他就算再固執的留著這裏,能夠多看她一眼、兩眼,卻也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你變了。溪橋,以前的你太桀驁不馴,從來不會這樣沉穩的跟為父說話。”

“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我藏在昌隆客棧,既然要抓我回去,何必要躲藏這麽多天?”

藺溪橋心裏不解。

藺珩遠道:

“那是因為梵若也在。為父沒有冰冷無情到都不在你二師弟的麵前給你留麵子。”

藺溪橋聞言,對藺珩遠的話非常嗤之以鼻。

“我在師弟們的麵前,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顏麵可言了吧?”

現在穀中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他的事情,每天對他的身世有著各種猜測。

“你覺得還給我留著這虛假的顏麵。有什麽意義可言?”

“你願不願意是你的事情,我願不願意,是我的決定。”

藺珩遠麵色冷淡。

“憑什麽?!”

藺溪橋的眼睛裏終於出現了一絲薄怒。

他的慍怒,不是因為藺珩遠的態度,而是受不了藺珩遠什麽都不說,總是這麽自以為是,一意孤行的模樣。

“我是你的兒子,為什麽你從來都不問問我心裏的想法。小時候,你把我封閉在梅雪穀,斷絕了和外界所有的聯係!我沒有怪過你,因為我覺得是你給了我一條命,無論你到底是真的父親還是假的父親,所以我也全心全意的對你!可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