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怎麽會是個年輕人?
“蘭兄,這你就過分了吧?我寧江聲是什麽人,怎麽可能幹出下毒害你這種齷齪的事情?”
寧江聲臉上有一絲薄怒,但能夠看得出來,他並不是真的生氣了。
“來人啊——”
寧江聲擊掌道,“給我這兩位朋友拿幾根銀針過來。”
“銀針?”
府上的下人們先是愣了愣,隨後很快便反應過來。
“好,公子您稍等。”
寧江聲轉過頭來,氣呼呼的道:
“來吧,蘭兄,宇文兄,你們要是不信任我的話,就你們麵前的這些菜品,你們可以拿銀針隨便試,要是試出來一個有毒,我寧江聲二話不說引頸就戮!”
呃……
也不用把話給說的這麽決絕吧?
蘭芷清看了一眼宇文流淵,其實她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信任寧江聲的。
但可能大概也是因為之前宇文流淵吃糕點中毒的那件事情,著實已經給她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陰影。
沒錯,就好比她之前也曾經信任過獨孤潤月,獨孤潤月也的確從來都沒有動過想要下毒害宇文流淵的心思。
可最終的問題在於,獨孤潤月的確沒有下毒,但卻被別有用心之人鑽了空子。
她不得不提防。
畢竟她才把宇文流淵從必死的邊緣挽救回來,花費了多大的代價,忍受了多少痛苦,這些都隻有她自己心裏才知道。
所以……
即使隻有一點點的機會和概率,她也要確保宇文流淵吃進去的所有食物,都要經過她的親自驗證。
“抱歉,寧公子,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你也明白的,出門在外務必謹慎。”
蘭芷清沒有跟寧江聲客氣,拿了銀針就開始仔仔細細的試毒。
直到確保每一盤菜,每一滴水都沒有問題,她才長舒了一口氣,並且主動把一雙幹淨的筷子遞給了宇文流淵。
“可以吃了。”
一旁的寧江聲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雖然麵上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內心已經卷起了風暴。
他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到蘭芷清的細心,還有一舉一動中的謹小慎微。
在他的印象中,九王妃娘娘從來都不是這樣謹慎的性格。
正相反的,所有的市井傳言都說,這位蘭家二小姐,囂張跋扈且粗心大意,是一個不計較細枝末節的人。
可現在看來,不知道在蘭芷清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些什麽事情才能把一個那樣大大咧咧的女子,變成現在這般畏縮的模樣。
“蘭兄,宇文兄,還記得之前被抓的那個婦人袁氏嗎?”
吃到一半,寧江聲突然放下了筷子。
宇文流淵沒說話,蘭芷清抬眸疑惑道:
“記得,怎麽了?是審訊有結果了嗎?”
不對呀,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之前那婦人不是被抓到衙門裏去了嗎?
如果真的有什麽審訊進展,寧江聲應該也是不知情的才對啊。
難道他在衙門裏麵,有一套屬於他自己的消息網?
“的確是有了一點進展,但是我不知道這些消息是否對我們破案有用。”
“你不是就想找出背後的主使者嗎?那婦人什麽也沒說?”
不可能。
袁氏就算再怎麽是個硬骨頭,在麵對那些殘忍的審訊時,又能堅持多久?
“現在我們一頭霧水,隻要有一點點線索,好歹也能大概推斷出什麽人想要對你下手。寧江聲,你別以為躲過這一次,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如果下一次再有人想要殺你,你該怎麽辦?”
蘭芷清的話語太直白,寧江聲聽完也隻能苦笑一聲。
“蘭兄的擔憂我明白。我隻是覺得,袁氏這回招供的線索很奇怪。”
“奇怪?”蘭芷清皺了眉,“你的意思是她跟你叔父撒謊?”
“那倒不是。袁氏隻是個普通的山野村婦,她沒有這麽深的心機,也不懂得在這件事情上撒謊。”
“那是……”
說到這裏,寧江聲才終於抬起頭,那雙好看而又幹淨的眼睛裏突然寒氣四溢:
“她說,她之所以會想到當街追殺我的這個方法,是有一天,她在街市賣布的時候,有一個年輕人在她手中塞了一張紙條。”
“年輕人?!”
這個信息實在是讓人有些震驚,且讓人完全意想不到。
蘭芷清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怎麽可能會是個年輕人?而且袁氏應該不識字的才對啊,對方給她塞紙條,難道就不怕她看不懂?”
“首先我要糾正你一點錯誤,袁氏識字。”寧江聲道,“她父親早年是個秀才,從小教他們兄弟姐妹簡單認過一些字。”
“其次,真的就是個年輕人。”
蘭芷清聞言捏起下頷,“這麽說來的話,事情就變得很可怕了,一個年輕人指使一個跟你有過節的鄉野村婦當街追殺你。袁氏之前跟你也不熟悉,隻當你是一位對她很好的大人,對你感激涕零。像她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你每天早上喜歡到哪個早點攤子去吃早點。”
宇文流淵輕聲道:
“是那個年輕人知道。”
宇文流淵的視線突然直勾勾地掃向寧江聲:
“那是一個對你很熟悉的人,甚至熟悉的知道你每天會在什麽時分,什麽地點,單獨一個人出門在外。他給那個婦人指點了一條最簡單快捷的路,就趁著你吃早點毫無防備的下手。”
“喪心病狂吧這是?”
蘭芷清搖頭道,“這手段也太幼稚,太下三濫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成熟的世家能做出來的事情!”
這是得有多想幹掉寧江聲,才能用出來的手段啊。
“可對方的確也快得逞了,不是嗎?”
宇文流淵無情揭穿,“雖然的確是用了一個很不入流的人選,但寧公子也的確是差一點被那個婦人逼進了死路。”
他瞟了一眼寧江聲的手臂:
“這不,紗布還纏在上麵呢。就好比寧公子你自己說的,要不是你跑得快,這會兒怕已經命歸黃泉了。”
宇文流淵的話好有道理,讓寧江聲根本就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他隻能有些委屈的點了點頭: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宇文兄你也太過分了,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