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太難聞了
“先別計較你的麵子問題了，我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
蘭芷清皺眉：
“我是覺得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刺殺你，最少也應該派一個刺客或者殺手過來，派一個農婦是幾個意思，這是在瞧不起你嗎？”
寧江聲：……
蘭兄，我怎麽覺得你這個說法比起剛才九王爺的說法還要紮人心。
你這不是擺明了在嘲諷我的戰鬥力，還不如一個山野農婦嗎？
“呃，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蘭芷清看到了寧江聲哀怨的眼神，瞬間意識到是自己說錯話了。
“我的意思主要不是想表達，你還打不過一個山野農婦。我隻是單純的覺得這不像是一個世家的手段。寧江聲，你說你之前是不是弄錯了？其實這次想要殺你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群人？”
蘭芷清的意思寧江聲聽明白了。
聞言，寧江聲也陷入了沉思。
好半晌，他就是剛才麵露茫然的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他們的話，我也想不到會有別的什麽人了。”
“不是吧？”蘭芷清一臉無可奈何，“你對你自己的人緣就有那麽自信？難道除了他們，你就沒有什麽別的仇家了嗎？”
“真的想不出來——”
寧江聲苦澀一笑，“在下要是真能自己想到答案，還需要跑來跟你們商量？”
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畢竟寧江聲再怎麽說也算是個聰明人，隻要有一點頭緒，肯定應該能揪出幕後主使。
“頭疼，我現在不想聽這些。”
蘭芷清被寧江聲的這回事煩的頭疼不已，“先吃飯，等一會兒吃飽了，我們就去一趟衙門。”
她眯著杏眸，眼底的晦暗一閃而過：
“本王妃倒是要親自聽聽，那袁氏到底有沒有在撒謊！”
＊＊＊
衙門裏的牢房，給蘭芷清最為直觀的感受就兩個字——髒、臭！
天牢她都去過，記得那會兒還是為了看她已經死去的大姐蘭淑兒。
本以為天牢是這個世界上氣味最難聞的地方，如今仔細一對比，蘭芷清恍然大悟天牢跟這個牢房比起來，那簡直太幹淨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好臭——我快要吐了……”
一旁的宇文流淵捂著口鼻，臉色也不是太好看。
但他給蘭芷清簡單解釋了一下這裏為什麽會格外奇臭無比的原因。
“這裏是江南地區，空氣潮濕，而且密閉於一處，完全不流通。不像我們那裏空氣是幹冷的。這裏的囚犯們身上的傷口很容易腐爛，而且到處都是蟑螂和水蛭，所以氣味才會格外難聞。”
“嘔——”
他的話還沒說完，蘭芷清已經趴在旁邊先吐了一波。
寧江聲無奈給她拍著脊背，並且貼心的遞了一張絹帛過來：
“其實剛開始大家都是這樣，習慣了就好。”
習慣你大爺！
我才不想習慣這種味道好嗎？
“咱們趕緊問完出去，袁氏人呢？她被關押在哪兒？”
蘭芷清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現在她完全是靠著一口毅力在支撐。
寧江聲有些被她凶悍的態度嚇的，半晌方才指向最裏麵的一間牢房：
“那兒……”
“走！”
蘭芷清勉強直起身子，臉上還是有點蒼白。
宇文流淵垂眸看了她一眼，雖然心裏擔憂，但麵上卻什麽關心的話都沒有說。
同時，他還惡狠狠的瞪了寧江聲一眼。
沒事亂獻什麽殷勤？當本王不存在？
他指的是剛才寧江聲給蘭芷清遞帕子的那件事情。
蘭芷清倒是沒在意宇文流淵的眼神，緩緩朝著最裏麵的牢房走去，雖然她自己提前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但是在見到袁氏的那一刻，看到這人被毒打的程度，蘭芷清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官府的人……怎麽能真的對一個普通的婦人下這麽重的毒手？
簡直駭人聽聞。
蘭芷清隔著漆黑的鐵柵欄，望著那個蜷縮在角落裏的女人，盡管隔的距離很遠，她也能清晰的看見那女人身上的傷痕。
密密麻麻的傷口和大片的血瘀，那婦人的手腕被高高吊起，鐵鎖將她的皮膚磨爛到血肉模糊，隱約可見其下的森森白骨。
“嘶——”
蘭芷清和宇文流淵見慣了這種血腥的傷勢，倒也還好。
可寧江聲大概是第一次瞧見這種血腥的場麵，他當即麵色煞白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指著袁氏不可置信道：
“她……她怎麽成這樣了？”
頭發散落，滿臉血汙。如果說之前當街追殺他的袁氏隻是看起來精神有點不正常，現在的袁氏，就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狗官？”
袁氏本來意識模糊，處於半昏半醒中。
猛然聽到了寧江聲的聲音，她倏然抬起頭來，一雙猩紅的眼睛眼白翻起，死死的瞪著牢外的寧江聲，眼神凶悍的像是要吃了他：
“你居然還活著！狗官你不得好死，你還我相公的命來！”
袁氏奮力的掙紮著，力道極大。
蘭芷清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束縛著袁氏的鐵鏈。
心道：
還好，鐵鏈看起來質量不錯，應該夠結實。
“那個……寧江聲。”蘭芷清有些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被嚇破膽的某書生，“這裏的場麵太血腥，你不適合出場，為了讓她情緒穩定一點，你還是先撤退吧……”
婦人對寧江聲的誤解，已經不是隔山跨海能夠形容的了。
隻要寧江聲出現在這裏，婦人就很難冷靜下來，那蘭芷清縱然有通天的本領，也很難從婦人的口中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在下覺得蘭兄所說有理。”
寧江聲早就想跑了。
他冷冷掃了一眼袁氏，在對著宇文流淵眼神示意之後，這才對蘭芷清打了聲招呼：
“那在下就先走一步，我會先去衙門裏找叔父，你們一會兒可以來前廳找我。”
“好。”
蘭芷清點點頭，視線卻是一直緊盯著狂躁的袁氏，連回頭看一眼寧江聲都不曾。
寧江聲一走，蘭芷清和宇文流淵對視一眼。
宇文流淵道：
“得進去說，才有誠意。清兒，拿鑰匙把柵欄打開吧。”
他們是得到了縣令的許可才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