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都是假的!
所有人的內髒和身體都在,表麵看不出什麽異常。
許陽魏趕緊摸了摸自己,隨後重重地鬆了口氣。
還好,男人該有的東西都還在。
接著,他突然掀開被子,踉踉蹌蹌跑出病房,光著雙腳來到地下室。
地下室還是之前的樣子。
沒有八號字體,隻有滿室淩亂的醫療器械和手術床。
消毒水味和腐臭味依舊難聞。
但那個大水池子不見了。
昨晚的一切就好像隻是一場夢。
夢裏的瘋子們開了一場狂野而恐怖的派對,醒來後就都回歸了現實。
許陽魏自然也是瘋子中的一員。
但他回不去了。
他自己知道,肯定有哪裏不一樣了,但說不清。
有時候,許陽魏也會在某個瞬間恍惚一下。
他是不是真的已經瘋了?
不知道。
瘋子什麽樣他見過,但他自己瘋了之後什麽樣,許陽魏對此沒有概念。
也許他這種改變是怪談帶來的影響,又或者是係統帶來的。
誰知道呢。
這個問題,注定永遠沒有答案。
自從詭異的紅月派對之後的一段時間,許陽魏的意誌很是消沉。
每天躺在**,什麽都不做,光盯著天花板發呆。
直播間的氣氛很也壓抑。
所有人都有心想幫許陽魏,但他們束手無策。
包括龍老和他手下那些分析人員。
半個月後的某個星期天。
許陽魏終於又一次打起了精神。
“乖寶,今天是家屬探訪日呢,瑩瑩待會兒要去見她的家人,你不是跟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嗎?難道就不想見見黃叔叔和阿姨?”
歐陽露露酥胸半露,從許陽魏的懷裏抬起頭來,媚眼如絲,紅唇惹火。
“見!為什麽不見!”
許陽魏一把將女人放在自己身上遊移的手指拿開,站起來穿好病服,露出詭異的邪惡笑容。
“不就是那個強女幹犯來了嗎?我倒要看看,那狗東西這次會整出什麽幺蛾子!”
他等了整整半個月,就為了這次的探訪,又怎麽可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許陽魏立誌要把所有的規則都盤一遍。
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幾乎將所有的規則都犯了一遍。
最後就隻有這黃婉瑩家屬這個規則,沒有任何動靜。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了,不去會一會那個作死的男人,不是太對不起自己這段時間經曆的痛苦了嗎?
許陽魏穿好衣服離開病房。
奇怪的是,歐陽露露不願意跟他一起,說是肚子不舒服。
以往歐陽露露一直跟他形影不離,為什麽這次不願意跟了?
許陽魏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抬頭看見黃婉瑩又很快拋到了腦後。
“一起走吧。”
許陽魏走到黃婉瑩身邊,冷著麵孔對她發出邀請。
“真的可以嗎?”
黃婉瑩眼中流露出女孩子的羞澀,以及對許陽魏強烈的期待。
“嗯。”
許陽魏沒看她,目光深深地看著前方,那裏是探訪室所在。
如果黃婉瑩和張遠都是因為那個作惡的男人進來的,那是不是把那男人殺了,這個怪談世界就會被毀滅了?
許陽魏雖然很想試試這個方法,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他雖然瘋了好一段時間,但心裏還有一絲理智存在。
就是這僅有的一點理智拉著他,讓他不至於玩得太過火。
不過,隨著重啟的次數越來越多,許陽魏這方麵的東西也越來越少了。
他必須趁自己徹底失去理智之前,找到離開離開這個病院的方法。
算了,想什麽都沒用,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反正,隻要輪回一天不被打破,他就會永遠留在這裏。
多一天少一天也沒什麽區別。
很快,兩人跟隨胖護工和其他病患一起來到了探訪室。
探訪室很普通,隻是在裏麵放了很多廉價的紅色塑料桌子。
每張桌子前都坐著一兩個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看他們的衣著和打扮,現實生活中應該都是普通人家。
“阿遠,爸媽在那邊。”
黃婉瑩小心翼翼指了指右邊的角落,手指拉著許陽魏的衣服,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知道了。”
許陽魏吊兒郎當,顯得不是很耐煩。
“阿遠,我們過去吧。”
黃婉瑩似乎完全忘了許陽魏這段時間負心的行為,高高興興拉著他的手,來到角落裏一對夫妻麵前。
“媽……”
啪!
黃婉瑩一句話還沒說完,坐在紅色塑料桌子前的中年女人撲過來,一巴掌狠狠甩在許陽魏的臉上。
女人下手很重,許陽魏半邊臉都腫了。
可他卻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哈哈,不痛!
這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都是假的!
“為什麽!我們黃家養了你這麽多年,你為什麽要害我的女兒!”
黃母看見許陽魏,情緒一下子崩潰了,打了他一巴掌後,抓著他的衣領,又哭又踢又打,顯得很是激動。
“我還以為你死到國外去禍害別人去了!為什麽!為什麽你還要纏著瑩瑩?為什麽你就是不願意放過她呢?”
“你去禍害別人啊,放過我女兒!”
“媽,這一切跟阿遠沒有關係,您別這樣!”
黃母情緒越來越激動。
黃婉瑩流著眼淚,過來拉架。
“怎麽沒關係!如果不是他,你也不至於被……還要打掉自己的孩子,最後還要被關進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媽媽隻有你一個孩子,你讓媽媽怎麽辦?!”
黃母說不下去了,掩麵痛哭。
“媽,你別這樣,一切都會過去的。”
黃婉瑩用自己瘦小的身子抱著母親,也跟著默默流淚。
母女倆成為整個探訪室的焦點。
許陽魏目光很冷,越過她們看向那個坐在角落裏的男人。
黃婉瑩的繼父。
造成了這一切悲劇的人渣!
黃母鬧得太厲害,很快就有綠衣服護工過來低聲勸告黃母離開。
黃母大吵大鬧,死活不願意走。
黃婉瑩也在哭,卻不敢說什麽,瑟瑟地躲在母親身後,眼神中有著很深的恐懼。
那個穿著劣質西裝,戴著眼鏡的男人,自始至終坐在紅桌子前,冷笑地看著許陽魏,滿臉都是得意之色。
“阿遠,好久不見啊!”
男人咧著嘴,旁若無人露出詭譎的微笑。
許陽魏眼角一跳,一股殺人的欲望從心底一直往腦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