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次日一早，張華便帶我離開了。

離開前，他繼續對那個女孩說了我聽不懂的話，那個女孩換掉衣服，赤身**地走進了壁櫥，就好像瞬間被抽去了靈魂，再次變成了我昨晚剛剛見到她的樣子。這一切就好像演電影似的。

我又問了張華同樣的問題，他還是不解釋。

我問：“你不會有什麽邪術吧？”

張華笑了：“你的想象力還很豐富，我可沒有那種本事。”

整整一天，我都工作得心不在焉，腦子裏都是昨晚經曆的一切，**的女孩、匪夷所思的變化，以及張華淡定自若的笑容。

當天晚上，他又帶我去了他的別墅。

這一次，他又問了我想要什麽風格，我說學生風，他用同樣的方式“喚醒”了那個女孩，那個女孩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個穿製服的高中生，舉手投足和昨天的那個她簡直判若兩人，一個順從知性，一個青春可愛，一個像秋天，一個似春風。

看著張華縱情享受的樣子，雖然我心中充滿疑惑，但也不免幻想，如果我是他，也能體驗一把。

張華享受了一晚上的“學生服務”，次日一早，帶我離開。

同樣，我又是一天的不在狀態，與第一天的心不在焉不同，這一次，我心中竟有些隱隱的期待，我猜想著，如果張華再帶我過去，會有什麽新的風格。

心裏的疑惑化成了癢癢的期盼，怪異又撩人。

第三天晚上，張華再次帶我來到別墅，這一次，他“如法炮製”，那個女孩又切換到了“淑女風”。

我終於忍不住了，起身說：“如果你繼續故弄玄虛，我就走了。”

張華拉住我：“明濤，我和你開玩笑呢！”

我隻好再次坐下，張華說：“其實，這個女孩叫作阿曼達。”

我一驚：“外國人？”

張華說：“當然不是，這是我給她起的名字，她之前應該有很多名字吧。”

之前有很多名字？

我越聽越迷惑了：“這女孩到底是誰？”

張華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問我：“你聽說過季明嗎？”

我搖搖頭。

他說：“就是東閩鵬程萬裏公司的老板。”

我恍然想起曾在電視裏看過他的新聞：“我有印象了。”

張華說：“她本名叫季煥玲，就是東閩市鵬程萬裏公司老板季明的女兒。”

我一臉驚愕地問：“你什麽意思，季明的女兒怎麽會在你的手裏？”

張華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態，說：“那又怎麽樣，就算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我這裏，也不可能讓她變成當初的樣子了。”

我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我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正在一步步靠近詭譎的漩渦。

張華看看我，嘴角一抹冷笑：“因為，她們都是空白的人，Blank People！”

空白的人，Blank People？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關於空白的人的信息。

接著，從張華的口中，我得知了一個驚人的秘密：五年前，他在一個朋友的介紹下，加入了一個叫作空白的人俱樂部，英文名譯作Blank People。

這個俱樂部非常神秘，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入的，想要接觸並進入的話，必須要有介紹人。

張華很幸運，有了朋友的指引，輕鬆地加入到其中。

為了保證俱樂部的私密性和安全性，在加入之初，張華還和俱樂部的負責人簽訂了一張協議，要求在空白的人內經曆和體驗的一切必須保密，否則後果自負。

當時，他看看朋友，朋友說：“放心吧，我們都簽了。”

聽了朋友的話，他也就放心地簽了字。

空白的人俱樂部和普通俱樂部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它擁有很多空白的人。

所謂空白的人，就是她們的記憶被徹底抹去，就像白紙一樣，空白的人是一個形象貼切的比喻。

其實，將空白的人稱為空白的女孩最為貼切。

那些被抹去記憶的女孩會按照外貌、身高、膚色等分為很多種類，同時，會根據使用者的要求，填充不同的記憶，當使用完畢後，那些記憶會被再次抹去，然後由新的使用者選定，再重新填充記憶，一遍一遍的，周而複始。

當我聽到這些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而張華接下來說的就更加不可思議了。

空白的人宗旨是讓人有更多更直觀的愉悅體驗，加入空白的人俱樂部的人會擁有一周免費體驗。

起初，張華是拒絕的，說真的，他不敢那麽做，但他禁不住朋友的攛掇，最後還是聽了他的話。

張華在選擇畫冊中選中了一個女孩，並選擇了“青春風”和“性感風”兩種風格。

隨後，他被安排到了一處高檔公寓，一同被帶去的還有那個他選擇的女孩，一個安靜地躺在箱子裏，一動不動，就好像死掉的人。

那個帶他們去的男人還交給張華一個小冊子，說：“這上麵有所有您需要的和編號09757空白的人溝通的術語。”溝通的術語？

然後那個人便離開了，出門的時候，他禮貌地說：“希望你有一個愉快的體驗。”

張華說：“你知道嗎，當我念出第一句音譯的奇怪術語時，那個一動不動的女孩竟然動了，然後我每念一句，她都會做出不同的反應，我感覺實在太奇妙了，我竟然能夠自由操縱一個女孩，最初縈繞在心頭的恐懼和不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新奇，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任何我想做的事情，那感覺簡直爽爆了！”

我能感覺張華說出這些時，那種不能自已的興奮。

我顫顫巍巍地問：“然後呢？”

張華說：“然後，我就體驗了所有我想體驗的，你能想到的、你想象不到的，我都一一做過了，到了今天，我已經使用了三個空白的人，每一個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記憶，尤其是我現在使用的這個，阿曼達。”

這一切實在太過震撼，但又擺在眼前，我不得不相信。

我心中有很多問題，比如，這些女孩從何而來，為什麽會進入空白的人，被抹去記憶後供別人使用，比如，空白的人俱樂部的建立者是誰，這個俱樂部到底為何建立並存在，比如，那些奇奇怪怪的術語是什麽語言呢？

比如……

我的腦袋快要爆炸了！

就在此時，張華突然說：“明濤，你想不想要加入？”

我一愣，甚至不知所措起來：“不，哦，算了，我還是……”

張華笑笑說：“你放心吧，就算你加入了，體驗過後，如果感覺不滿意，也可以隨時退出的。”

張華邀請我加入空白的人，我本應該拒絕的，卻在最後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沒錯，我答應了。

後來，我反複回想那一刻，是什麽驅動我做出了那樣的反應，我想，應該是貪欲吧，那種淺淺的、不動聲色的貪婪，想要偷偷地品嚐一下，並且告誡自己，隻要一下，嚐過了就離開，就放棄，就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張華說：“明濤，你加入空白的人，隻會讓你體驗各種新鮮！”

雖然還有很多問題張華沒解釋，但那時候的我被這種新奇的體驗吸引了，我隻是想著，我就體驗一下，一下就好了，然後就抽身回來，正常生活。

隻不過，這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這種體驗就好像吸毒一樣，一旦沾染，再難脫身。

禁不住**的一刻，就已經掉進了淵藪。

在張華的介紹下，我成功加入了空白的人，當時的我不會想到，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陰謀的開始。

我開始了自己的七天免費體驗。

我挑選了一個女孩，然後入住一處私密公寓，那個為我安排一切的男人離開之前，也交給了我一本小冊子，上麵寫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語言和數字，最後，他同樣說了一句：“希望你有一個愉快的體驗。”

接下來的七天，我以加班為由，白天在單位，晚上則去公寓裏使用那個空白的女孩，我一麵認真地學習這奇妙的語言，一麵開發著這個女孩，當她按照我口中略顯生澀的術語做出反應的時候，我開心得就像一個小孩子。

這個女孩就像一顆擁有無盡口味的糖果，每吃一口，都會充滿新奇。

說實話，那七天，我做了很多瘋狂的事情，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我全做了。

我這才發現，隱藏在我心底蠢蠢欲動，肮髒而邪惡的欲望。

那種可以自由操控一個人的感覺真是無法比擬，那是真實的、活生生的人。

我疲憊時，她能為我按摩放鬆；

我無聊時，她能陪我聊天排遣；

我生氣的時候，她能充當我的撒氣桶；

我可以對她做任何事，任何我想做的事，我不用考慮對方的感受，也不受任何限製，在她的麵前，我逐漸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藏匿在體腔深處，我卻不認識的自己。

每天早上，張華看到我一臉疲憊的樣子，都會不懷好意地說：“明濤，感覺怎麽樣？”

感覺怎麽樣？

無與倫比！

無——與——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