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

第163章 機緣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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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順王妃這話“很有”道理。

忠順王爺顧念舊情地沉吟說:“琪官終究跟蔻官那沒良心的不一樣。”

“知人知麵不知心,王爺不過才將他送到清虛觀幾天,也不掛心王爺在府裏怎樣,竟然跟北靜王吃酒去了,據我說,就拿住他,治他一個……”

忠順王妃尚未說完,外頭管事就又說:“王爺,琪官急來求見。”

“叫他進來說話。”忠順王爺歡喜地說著,漫不經心地揮揮手令王妃暫且回避。

忠順王妃暗道隻差一步就將那雜種打發了,他偏又回來了,我倒要聽聽他回來說什麽。於是出了門就躲在後窗外聽裏頭說話。

不多時,就見琪官穿著道袍大步流星地進來笑說:“王爺,喜事!”說話間,噴出的氣息裏還有酒氣。

“什麽喜事?”忠順王爺問,見琪官這樣著急地回來,不禁大覺寬慰,暗道琪官到底比蔻官衷心多了。

琪官過來悄聲說:“小的昨兒個跟北靜王……”提到北靜王就訕訕地看忠順王爺。

“但說無妨。”忠順王爺很是大人大量地說。

“還有柳湘蓮並石光珠、賈寶玉等好幾個在一處吃酒,正吃得熱鬧,因周、吳兩家省親的事,石光珠說起他嶽父甄家怎樣闊綽,當年曾接過四次駕,誰知柳湘蓮如今正在蘭台寺林家裏,蘭台寺中大人們說的話,他都聽了一耳朵去。因聽石光珠說起甄家,他就說宮裏傳出旨意叫甄家太太領著甄家三姑娘來京城覲見,蘭台寺裏的老爺們都說這是要叫那位三姑娘做了王妃呢。”

“哪一位的王妃?”忠順王爺歡喜地問,這會子正是他要用銀子的時候,聽琪官說起家財萬貫的甄家,便來了興致。

琪官說道:“柳湘蓮不大清楚這個,虧得北靜王也在。北靜王說北靜太妃在宮裏給太後請安的時候恰遇見這事。那一日,皇後娘娘說枉費她一番心血,五皇子竟然選了房家姑娘做王妃。太後聽了,就問這是什麽緣故。皇後娘娘就說,她原瞧著江南甄家的三姑娘不錯,本打算過兩年令甄家太太奉旨帶了三姑娘進宮請安,再定下這事。不想五皇子自作主張搶了先了,就說……”

“怎樣?”

琪官說道:“就說叫甄家三姑娘給大皇子做側妃也不錯。誰知這事叫也來請安的吳貴妃知道了,吳貴妃上會子得罪了計惠妃,有心彌補,就繞著彎子說話,直哄得太後連連說那樣的女孩子,留給六皇子做皇子妃才好。於是太後娘娘下了懿旨,令甄家太太帶著甄家三姑娘進京,若瞧著不錯,皇上那又沒旁的人選,便將甄家給六皇子定下來了。酒席上,石光珠都說,皇後娘娘賢德,若不是將六皇子視若己出,也不會給六皇子選下這麽個親家。我琢磨著,王爺很是看重計家,便趕來跟王爺報喜呢。”話說完,見忠順王爺不見喜色,就納罕地看他。

忠順王爺蹙著眉頭,遲疑地問:“北靜王如何說?”

琪官忙說道:“北靜王當著石光珠的麵,也說這是一門很好的親事。”

“好?若果然好,皇後娘娘怎不私下運籌,卻將這事宣揚出來?”忠順王爺聽聞是皇後手筆,便知其中有詐。

“甄家接駕過四次,這樣的顯赫,還不好嗎?”琪官疑惑地問。

忠順王爺試探賈璉再三,才將他看做親信,見琪官雖愛與北靜王等年輕子弟玩笑,到底沒將他忘在腦後,就令他在對麵坐下,親自拿了小茶壺烹茶給他喝,細細地跟他說道:“甄家接駕的事都是老黃曆了,若說有錢,他們家果真有一些,但裏頭虧空了不知多少呢。”

琪官握著茶盅,低垂著眉眼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甄家應當還有些家底。”

忠順王爺忽然記起蘭台寺中那些無恥文人先前冷不丁地聯名彈劾過義忠老親王,就對琪官說:“林如海那人,本王是不信的,他翻覆多次,就如牆頭草一樣沒有氣節。你既然跟柳湘蓮要好,那柳湘蓮就如義子一樣留在林家,你便借口跟他說話,去蘭台寺裏轉一轉,留心瞧一瞧林家人知道這門親事是怎樣態度。”

琪官忙點了頭,隨後訕訕地看著忠順王爺不說話。

“你有什麽話要說?”

琪官忙說道:“這麽著替王爺辦事,小的就也跟府上養著的其他老爺們一樣能長長久久留在府上了?”

忠順王爺不料他竟想留在府上,鄭重地點頭後說:“你不要學蔻官那沒良心的樣,好生跟著本王,過兩年娶妻生子,樣樣事都由王府替你辦下。”

琪官忙感激地放下茶盅磕頭,磕過了頭,就要立時去替忠順王爺辦事。

“先唱一段再去吧。”忠順王爺不舍地說。

琪官答應了,挽起袖子,便掐著蘭花指輕吟淺唱起來。

忠順王妃隔著後窗瞧著,手指不禁抓進窗紗中,見忠順王爺又是給琪官倒茶又是打發人將潤嗓子的冰糖雪梨汁端來,恨不得立時將琪官那纖細的脖子用指甲掐斷,恨恨地轉身回了房中,見自己這屋子也隨著忠順王爺收拾成了道觀清修模樣卻不曾令忠順王爺進來一回,心道好容易走了個蔻官,那琪官若是一輩子賴在府上,豈不是叫她一輩子不得痛快?思來想去,隻覺唯有令琪官辦砸差事,才能攆他出府,於是便叫了親信婆子過來,對那婆子悄聲交代說:“去一趟蘭台寺,告訴林夫人,她義子柳湘蓮跟琪官混在一處,也學了琪官的樣,在她女婿北靜王那邊做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事呢。”

那婆子聽了,就如忠順王妃所說,去了蘭台寺林家裏對賈敏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賈敏本對北靜王與戲子優伶之流在一處玩笑頗為不喜,但偏偏那婆子將柳湘蓮也加進去了,於是就不信那婆子的話,但又覺忠順王府不會無緣無故地打發人來說這話,於是次日一早柳湘蓮來請安,便當著林如海的麵,將忠順王妃捎來的話說了一通。

這會子,林如海、賈敏坐在上麵椅子上,因又到深秋,林如海就咳嗽個不停,於是柳湘蓮並不坐,隻在林如海邊上遞茶水帕子。

林如海咳嗽過後,就說:“忠順王妃恨琪官引誘忠順王爺,捎話來令我們不許你見琪官也並非沒有道理。”

柳湘蓮說道:“我跟北靜王爺清清白白,竟叫忠順王府說成那樣。琪官也是不得已,倘若是個好人家的子弟,誰肯以男兒身委身侍人?”

林如海點了點頭,“雖說你們年輕人聚在一起胡鬧,也是人之常情,但人言可畏,你少與那琪官見麵就是。”

柳湘蓮雖不情願,但他自幼失怙聽林如海話中的“咱們”二字很是親切,於是忙答應了。

正說著話,偏巧門上小丫頭來說“一位叫蔣玉菡的小爺來尋二爺說話”,柳湘蓮就說:“這位蔣玉菡,就是琪官了。”說完,就等看林如海如何說。

賈敏笑道:“你去見他一次吧,就說,”嘴角微微向下一撇,又有了主意,“就說,偶然聽見府裏下人說話,得知忠順王府打發人來不許你們再在一處玩笑。”

柳湘蓮唯恐給林氏夫妻惹禍,就說道:“這不得罪人嗎?”

林如海笑道:“叫忠順王府知道咱們林家不受他們指派也好,雖不要得罪人,也不能顯得咱們怕了他。”

柳湘蓮暗道林如海說得就是“不卑不亢”了,於是出了這邊門,就向前頭衙門去,果然瞧見蔣玉菡穿著一身粉藍衣裳,打扮得斯文雅致地站在一處亭子外看落光了葉子的櫻桃樹,那櫻桃樹沒了葉子,越發顯得枝條纖細柔弱。

柳湘蓮忙慚愧地過去,將賈敏的話說給蔣玉菡聽。

蔣玉菡聽了,便又羞又愧地說:“連累你了。”

“這也怪不到你頭上。”

蔣玉菡輕笑道:“昨兒個王爺才給我一樣差事,王妃又來阻撓,瞧著吧,看我回去如何說。”

柳湘蓮歎道:“原當你自在得很,吃用忠順王府的,又跟北靜王說說笑笑,不想竟是這般處境。”

“你也不必替我擔心,待我脫了身,比蔻官還自在呢。”蔣玉菡又輕聲地說:“昨兒個你提醒我回王府跟王爺說一聲,免得王爺疑心我,今日王爺打發我來試探著問甄家日後怎樣——他怕蘭台寺的老爺們像對付義忠老親王那樣對付甄家呢。”

柳湘蓮低著頭,沉吟一番,就對蔣玉菡開口說:“我先前十分看不起戲子,先遇上蔻官,見他敢作敢為,後又遇上你,見你雖在繁華叢中,且一心向往山水田園,便也改了先前那性子。如今跟你說句實話吧,璉二爺說了,周、吳、甄,三家,都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說著話,就四處去看,見天氣冷了,周遭並沒其他人在,這才放了心。

“璉二爺竟然這樣說?”

“……你將這話改成蘭台寺裏的老爺們背後議論的說給忠順王爺聽吧。”柳湘蓮思忖著說。

蔣玉菡忙問道:“璉二爺可許你將這話傳給忠順王爺聽?”

柳湘蓮笑道:“璉二爺從寶二爺那知道我與你吃酒後,就悄悄叫人送信來了。”

蔣玉菡了然地點頭,怔怔地說:“甄家就罷了,萬沒想到,周、吳兩家急巴巴地蓋園子等著皇妃省親,竟然生死早攥在旁人手上了。”

“那園子也虧不了,左右還有幾位皇子等著封王出宮呢。”

蔣玉菡笑道:“左右這些都不關我的事,我隻等著有朝一日,璉二爺能像是救蔻官一樣,將我也撈出忠順王府。”說著話,就與柳湘蓮拱了拱手,慢吞吞地向外去,出了蘭台寺,便騎馬觀花一樣慢慢地回忠順王府,路上不時用手揉眼睛。

等到了忠順王府,就徑直向忠順王爺住著的小小退步中說話去。

蔣玉菡站在這小屋子中,疑心這屋子裏設有暗道機關,不然他實在不明白放著寬敞大屋子不住,忠順王爺在這狹小的屋子裏委曲求全做什麽。

“從蘭台寺回來了?”忠順王爺先閉著眼睛,隨後睜開眼睛,見蔣玉菡雙眼紅腫,兩眼充血,就又問:“不過是去一趟林家,怎麽就這樣了?”

“王爺別問了。”蔣玉菡低下頭,又說,“王爺所料不差,皇後娘娘果然不安好心,蘭台寺裏的老爺們背地裏悄悄說話叫柳湘蓮聽去了,柳湘蓮說,別看周、吳兩家赫赫揚揚地等著貴妃省親,更別說甄家接過四次禦駕,都是秋後的螞蚱。”

“周、吳兩家也是?”忠順王爺大吃一驚。

蔣玉菡忙說道:“可不是麽?”

“你眼睛到底怎麽回事?”忠順王爺也很懂得禦人之術,見蔣玉菡不負使命,就又追問他受了什麽委屈。

蔣玉菡被追問再三,才委屈地說:“日後不能替王爺去蘭台寺打探消息了,柳湘蓮說,他昨兒個回家,聽見家裏下人議論紛紛,說是咱們王府不知怎地打發人去了林家,隻說我帶壞了柳湘蓮,叫柳湘蓮跟我一樣,在北靜王跟前……”雙腿一曲,跪下又說:“王爺明鑒,琪官雖……”

“罷了罷了,知道你受了委屈。”忠順王爺連忙安撫蔣玉菡,待他起身後,就又說“王妃一時糊塗,不必跟她一般眼界”,又令蔣玉菡去休息。

待蔣玉菡出去了,忠順王爺先氣忠順王妃婦人之見,壞他大事,於是叫了王府長史來,吩咐說:“告訴王妃安心在家禮佛,若叫我知道她又無事生非,便不要怪本王不念多年夫妻情分了。”令王府長史去傳話後,又想皇帝要做什麽?又是叫許世寧入主內務府,又是打起抄了周、吳、甄三家的主意。

一時想不明白,便借口要去清虛觀修煉,令人準備了車轎,在北風呼嘯中,便坐著轎子向清虛觀去。

不過在清虛觀吃了一頓齋菜,便又出了山門,去了郊外,遠遠地將吳家省親別院看了一看,見隔著院牆,已經能看見裏頭樓閣頂上猙獰獸頭,便捋著胡子沉吟起來。

隔得遠遠的,吳家院子裏出來幾個人,隨後便見吳家老爺吳天佑縱馬過來。

“王爺可有雅興去指點指點我們那省親別院?裏頭亭台樓閣已經修繕完畢,隻等明年草木生長得茂盛一些,次年元宵佳節,便可請娘娘出宮省親。”吳天佑言語中不無得意。

忠順王爺沉吟不語。

吳天佑戰戰兢兢地等著他說話。

“……修建這園子,花費多少?”忠順王爺問道。

吳天佑笑道:“主上隆恩,允娘娘出宮共聚天倫,吳家傾盡所有修建園子,也在情理之中。”

忠順王爺冷笑一聲,忽地想左右是秋後的螞蚱,不動吳家,吳家的腿子都到處亂掉,他不如撿幾根腿子回去,於是說道:“想來京城裏沒人敢得罪你,國庫那邊,更是由著你支取銀錢。”

吳天佑雖竭力掩飾也難掩蓋自得地說:“他們聽說是要修建園子用的,唯恐耽誤進程,不敢不給銀子呢。”

“本王銀錢有些不湊手,你去支取二十萬來,明日送到本王府上,待年後便如數奉還。”

“王爺這話就外道了。”吳天佑堆笑道,暗想皇家人還有缺銀子的道理?況且又是拿著國庫的銀子做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忠順王爺笑道:“不跟你見外才提起,吳貴妃那樣年輕,她若傳出喜信就好了,計家那……哎!”

吳天佑心花怒放,暗道吳貴妃有忠順王爺撐腰,就是有太上皇撐腰,這般在後宮裏,就當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忙低聲說:“不敢這樣說呢,宮裏風向奇怪得很,主上跟薛家姑娘下了四五回棋,竟不像對傅才人那樣幹脆,拖拖拉拉,至今也沒個下文。”

“傅才人豈可與薛姑娘同日而言?據傳是妃位已滿,主上不肯叫薛姑娘屈居他人之下,才有禮有節待她。”忠順王爺說罷,見天邊紅日西斜,便打馬回城,待進了城門,又繞著圈子向周家外走一走,見周家省親別院氣勢恢宏不讓吳家,便又故技重施,向周家討要二十萬兩銀子。

等回了府,忠順王爺想起甄家來,琢磨著蔣玉菡得罪了王妃,怕王妃會另想了法子懲治他呢,不如暫且將他支出京城。想著,就令人叫來蔣玉菡,對他說道:“本王寫了一封信給江南甄家,你替我前去送信。”

“王爺要將實情告訴甄家?”蔣玉菡詫異地說。

忠順王爺笑道:“他又並非本王嫡係,本王又何必多事?不過吹捧吹捧他家姑娘怎樣,許諾如何襄助他家姑娘、如何幫襯著六皇子,你隻管去了江南將甄家的東西帶回來就是。”

蔣玉菡忙慌答應了,稍稍收拾行裝,就帶著忠順王爺的信隨著忠順王府的人向江南去。

卻說,忠順王妃因蔣玉菡受了忠順王爺斥責後,頓覺顏麵全無,又聽說蔣玉菡出京,便暗下決心將蔣玉菡在去江南路上置於死地。

她這心思才出口,伺候了她一輩子的老嬤嬤便勸說道:“王妃跟了王爺幾十年,何必為了個小戲子動氣?況且,王爺也並未當真將那小戲子放在心上。倘若壞了王爺大事,那如何使得?”

忠順王妃聽了,就說:“他一個小戲子,王爺怎肯將要緊的事交代給他?沒了他,王爺自會打發其他人去。況且,因為個小戲子,叫我挨了王爺的訓斥,不鏟除了他,叫我以後如何服眾?”於是決心要將蔣玉菡置於死地,就叫了忠順王府一名幹兒子過來,悄悄囑咐那幹兒子在去江南路上設下埋伏,徹底鏟除心腹大患。

那幹兒子為討幹娘歡心,登時答應了,於是糾結了七八人騎馬趕出城外設下埋伏。

不想,他出城時,偏偏被酒樓上的柳湘蓮望見了。

柳湘蓮瞧見殺妻凶手帶著下人氣勢洶洶地向城外去,就想,那一日他們人多勢眾,他奈何不得他們,這會子那廝隻帶了七八人出城,倘若用計,未必不能鏟除了那廝。於是便下了酒樓,騎著馬配了把劍,悄然地跟在那幹兒身後。一連跟了三日,還沒等找到下手的時機,竟然看出那幹兒子領著人埋伏蔣玉菡。

於是第四日,在一處荒草蕭瑟的野外,柳湘蓮看見蔣玉菡陷入危機,便露出身形來。

他功夫好,雖無鴛鴦雙劍在身,對付那七八人也不在話下,況且原本有舊恨在,更手下不留情,不需多時,便將那蒙麵的幹兒子一流打得落荒而逃。

蔣玉菡嚇得嘴唇發紫,待見賊人跑了,便躲在柳湘蓮身後問:“來的是什麽人?”

柳湘蓮因是忠順王府義子追殺蔣玉菡,便猜著不是忠順王爺就是忠順王妃要將蔣玉菡除之而後快了,當著另外幾個忠順王府下人的麵,輕輕地對蔣玉菡擠了下眼睛,在柳湘蓮手心裏寫下個忠字。

蔣玉菡會意,登時想忠順王爺要對付他,何必這樣迂回曲折,如此就當是忠順王妃下的手了。因早知賈璉要叫忠順王爺誤以為上頭人對付他,於是立時叫道:“不好,這是有人防著咱們忠順王府向外頭送消息呢。”說了這話後,也不肯再向江南去,立時領著其他幾人調轉馬頭回京城去。

一路快馬加鞭,待回到忠順王府時,蔣玉菡形容十分狼狽,待進了忠順王爺的小房子中,便將早年練習童子功的能耐都用上,哆哆嗦嗦地說:“王爺,不好,有人攔著不許王爺往京城外送信!”

蔣玉菡本生得溫柔和順,扮起戲來,便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如今哆哆嗦嗦的,更是不勝怯懦。

忠順王爺坐在炕上打坐,看他衣衫上還有刀斧留下痕跡更有些許血斑,又問其他隨著蔣玉菡出城的下人,聽說果然如此,登時後背冒出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