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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各施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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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踏進隱龍居大廳,烏廷芳、婷芳氏領著春盈等四婢跪迎門旁,依著妻婢的禮節,歡接凱旋歸來的丈夫。

他想不到烏廷芳等這般乖巧,正不知如何還禮,手足無措時,烏廷芳笑著請他坐上主位處,和婷芳氏親自動手為他寬衣,四婢則歡天喜地到後進的浴堂為他準備熱水。

項少龍享受著小家庭溫馨的氣氛,不由又想起命薄的妮夫人。烏廷芳成熟豐滿多了,人也懂事了許多,不但沒有怪他戚然不樂,還和婷芳氏悉心伺候他,撫慰他受到嚴重創傷的心。

迷迷糊糊中,加上長途跋涉之苦,項少龍也不知自己如何爬到榻上,醒來時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分。

寬大的榻上,溫暖的被內,身上隻有薄褻衣的烏廷芳緊摟著他,睡得又香又甜。項少龍略一移動,她便醒過來,可知她的心神全擺在愛郎身上。

烏廷芳柔聲問道:“肚子餓嗎?你還未吃晚飯呢!”

項少龍擁緊她道:“有你在懷裏,其他一切都忘了。”

烏廷芳歡喜地道:“你回來真好,沒有了你,一切都失去了生趣和意義,芳兒不想騎馬,不想射箭,什麽都不想,每天都在計算著你什麽時候會回來,從未想過思念一個人會是這樣痛苦的!”

續道:“雅姊回來後,芳兒每天去纏她,要她說你們旅途的事,她和人家都對你崇拜得不得了,我早說過沒有人可鬥贏你的。”

項少龍想起妮夫人,心中一痛,湊到她耳邊道:“先吃我的乖芳兒,再吃我遲來的晚飯好嗎?”

烏廷芳赧然道:“當然好!人家等待你,等得頸兒都長哩!”

次晨,烏氏倮使人來喚他和烏廷芳,要二人去與他共進早膳。

烏廷芳見到爺爺,施展嬌嗲頑皮的看家本領,哄得老人家笑得嘴也合不攏來。

席間烏氏倮向項少龍道:“烏卓回來後,詳細報告少龍魏國之行所有細節,我們聽得大感欣悅,少龍你不但智計過人,有膽有識,兼且豪情俠義,芳兒得你為婿,實是她的福分。”

烏廷芳見這最愛挑剔的爺爺如此盛讚夫君,開心得不住甜笑。

項少龍不好意思地謙讓,烏氏倮道:“這兩天我們擇個時辰,給你和廷芳秘密舉行婚禮,婷芳氏做你的小妾,少龍有沒有意見?”

項少龍起身叩頭拜謝,烏廷芳又羞又喜,垂下俏臉。

坐回席位時,烏氏倮續道:“趙雅現在對我們的成敗,有著關鍵性的作用,隻有通過她,才有可能接觸到嬴政母子,幸好她迷上你,少龍須好好利用這個關係。”

烏廷芳嗔道:“爺爺啊!雅姊和少龍是真誠相戀的。”

烏氏倮歎道:“小女兒家!懂什麽?”

項少龍不想在這事上和他爭辯,亦很難怪他,因為趙雅的聲名實在太壞了,沒有人肯相信她會從一而終,自己都不那麽有把握。

烏氏倮道:“昨晚郭縱使人傳來口訊,邀請少龍今晚到他的府上赴宴,慶祝成功盜取《魯公秘錄》,陪客還有趙穆、趙墨的巨子嚴平和昨天向你提過的趙族武士行館的趙霸,這般陣仗,恐怕不隻慶功宴那麽簡單。”

項少龍聽得眉頭大皺,問道:“我可否帶些人去?”

烏氏倮道:“當然可以!你現在身為我烏家孫婿,更立下軍功,身份不比往昔,沒有些家將隨身,怎成樣子。”

項少龍問道:“少龍一直有件事弄不清楚,孝成王和趙穆等全是趙姓,是否有血緣關係,為何他們可弄得如此一塌糊塗?甚至可以同姓通婚。”

烏氏倮驚異地望他一眼道:“我反給你說糊塗了,你們山野的人,從不講究血緣親疏,為何竟對這些事計較起來?”

項少龍記起自己的“真正出身”,胡謅道:“我隻奇怪為何王族的人也學我們那樣。”

烏氏倮怎會猜到他乃來自另一時空的人,就算坦白告訴他也不相信。烏氏倮解釋道:“姓趙的人有兩種,一種是真正趙族的人,但經過這麽多世代,血緣關係已淡得多了,根本沒有人理會,甚至鼓勵同姓通婚。另一種是被趙王賜予‘趙姓’的人,趙穆便是其中一個例子。”

項少龍恍然點頭。

烏氏倮又道:“天下有兩個人少龍你不可不防,就是魏國的信陵君和齊國的田單,這兩人均非常厲害,手下高手如雲,你既盜得《魯公秘錄》,又殺了囂魏牟,他們必不肯放過你。除非他們不動手,否則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驚人手段,絕不容易應付。”

項少龍雙目一揚道:“少龍已心有準備,爺爺放心!”

烏氏倮仰天長笑,伸手一拍他肩頭道:“好!果然是我的好孫婿。”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即使在二十一世紀,情報搜集仍是首要之務,隻不過那時可倚賴人造衛星,現在卻要靠人的耳朵和眼睛。項少龍為此和陶方商議一番,定下如何刺探趙穆對付他們的策略,又把情報網擴大至郭縱、趙霸、嚴平和趙穆的兩隻走狗,大夫郭開和將軍樂乘等人,這才和烏廷芳前往雅夫人宮外那座夫人府。

滕翼和荊俊兩人成為他的貼身侍衛,隻要他踏出府門,便形影不離地跟隨他。烏卓還另外精挑十名手下做他的隨從,這批人均曾隨他到魏國去,早結下深厚的主仆之情,合作起來自然如臂使指。

邯鄲城的街道比之前多了點生氣,行人轉多,看服飾,聽口音,很多是來自別處的行腳商人,可見趙國正逐漸恢複因長平一戰而嚴重受損的元氣。

項少龍和烏廷芳並騎而行,後麵是滕翼和荊俊,前後是烏家的子弟親兵,途人無不側目。他禁不住心生感慨,想起當日初到邯鄲,前路茫茫,連一個婷芳氏都保不住,心中不由百感交集。不過眼前一切,隻像建築在沙灘上的城堡,一個浪頭湧來,便會消失得了無痕跡。

事實上整個國家也適合這比喻。

一場大夢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為何生命總有渾渾噩噩的造夢感覺?隻有在一些特別的時刻,例如刀劍相對,又或昨晚和烏廷芳的抵死纏綿,才能清楚地體會到生命和存在。

無論如何,投入到這時代裏,他亦很難像其他人般去感受眼前的一切。因為他始終是來自另一時代的人,多了兩千多年的曆史經驗,故比這時代任何一個賢人智者看得更真實、更深入和更客觀。

在烏廷芳不住向他投以又甜又媚的笑容中,人馬進入雅夫人的府第去。

趙雅在主廳迎接他們。

項少龍特別向她介紹滕翼和荊俊,低聲道:“荊俊的夜行功夫非常好,穿房越舍,如履平地,若我有急事通知你,會差遣他來找你。”

定下幾種簡單的聯絡訊號後,雅夫人邀功地媚笑道:“倩兒在裏麵等你呢!”

項少龍又驚喜又奇怪地問道:“孝成王竟肯答允你這樣的要求?”

雅夫人著他和烏廷芳前往內堂,滕、荊兩人則留在外廳。邊行邊道:“我向王兄獻策,說要傳授倩兒媚惑男人的秘法,好使她將來做了別國的王妃,也能好好利用天賦本錢,發揮有利於我大趙的作用。王兄這人並不很有主見,給我陳說一番利害後,終於答應。”

項少龍暗讚趙雅機靈多智,道:“原來趙穆本來並不姓趙,隻不知他是什麽人,底細如何?”

趙雅道:“這事邯鄲沒有人敢提起,因為趙穆會不擇手段對付追究他過往身世的人,他來趙時隻有十四歲,是由一個內侍引介,由於趙穆劍法高明,人又乖巧,兼且投合王兄愛好男色的癖習,所以很快得到王兄的歡心,那時王兄尚未登上王位,但因兩人關係的密切,連我們都說不了話。隻想不到,如今趙妮充滿疑點的死亡,王兄竟任得趙穆隻手遮天,現在宮內所有人都對王兄心寒,但又有什麽用呢?”

項少龍強迫自己不再想妮夫人,冷靜地道:“那引介的內侍還在嗎?”

趙雅道:“王兄登上王位不久,那內侍臣被人發覺失足掉下水井淹死。當時我們沒有懷疑,現在給你這麽問起來,我想這人應是被趙穆害死,以免泄露他身世的秘密。”

項少龍道:“那內侍是否趙人?”

雅夫人想了想,道:“我也弄不清楚,不過並不難查到。”

項少龍道:“調查的事至緊要秘密進行。”

雅夫人嗔道:“得了!這還需要你吩咐嗎?”

項少龍剛要說話,趙倩已夾著一陣香風,投入他懷裏,嬌軀抖顫,用盡氣力把他摟緊。

烏廷芳笑道:“三公主,原來你對他這麽癡纏呢!”

趙倩不好意思地離開項少龍的懷抱,拖起烏廷芳的小手,往雅夫人清幽雅靜的小樓走去,兩女“吱吱喳喳”說個不停,神態非常親熱。

四人登上小樓,喝著小昭等奉上的香茗,享受早上明媚的天氣。

樓外的大花園變成一個銀白的世界,樹上披掛著雪花。

項少龍向烏廷芳和趙倩道:“兩個小乖乖,花園這麽美,為何不到下麵走走?”

兩女對他自是千依百順,知他和雅夫人有要事商量,乖乖地下樓去,到園中觀賞雪景,項少龍這才向雅夫人說出嬴政的事。

雅夫人深深望他好一會兒後,道:“項郎莫怪雅兒好奇,似乎你初到邯鄲,便對嬴政很有興趣,那時你應仍不知道烏家和呂不韋的關係,為何如此有先見之明?”

項少龍為之啞口無言,以趙雅的慧黠,無論怎麽解釋也不妥當。因以他當時的身份地位,是根本連嬴政這人的存在都無由得知。

雅夫人坐入他懷裏續道:“無論你有什麽秘密,雅兒都不會管,隻要你疼惜人家便行。”

項少龍心中感動,吻了她香唇後道:“有沒有法子安排我和嬴政見上一麵。”

雅夫人歎道:“安排你們見上一麵毫無困難,最多是雅兒犧牲點色相,問題是不可能瞞過趙穆,而且見到嬴政反會累事,這人終日沉迷酒色,與廢人無異。又相信趙穆是他的恩人和朋友,一個不好,他反向趙穆泄露你的秘密,那便糟了。”

嬴政真是如此這般一個人嗎?

項少龍大感頭痛道:“他的母親朱姬又如何?”

雅夫人道:“她是個非常精明厲害的女人,現在三十多歲,外表看來絕不比我年老多少,是罕見的迷人尤物,趙穆早和她有一手,但我看她隻是為了求生存,故與趙穆虛與委蛇。這個女人野心極大,絕不會對任何人忠心,包括呂不韋在內。”

項少龍靈機一動道:“這就好辦,我便由她入手。”

暗忖隻要她有野心,絕不會甘於留在邯鄲做人質,那老子便有機會了。

回到烏府後,吃過午飯,雅夫人的家將來找他,請他立即到夫人府去,還特別提醒他不要帶烏廷芳去。項少龍聽得心中起了個疙瘩,又感一頭霧水。與烏廷芳和婷芳氏話別後,著滕翼和荊俊一起匆匆趕往夫人府。

趙雅在大廳截著他們,臉色凝重地道:“晶王後來哩!”又咬牙切齒道:“趙穆這奸賊真的一步都不肯放過你。”

項少龍的心往下沉去,道:“看來惟有立即進宮向孝成王請罪。”想不到半天都拖不來。

雅夫人道:“情況仍未至如此地步,晶王後要親自見你呢!”嘻嘻一笑道:“長得好看的男子總是占便宜一點的。”

項少龍苦笑一下,到內廳見晶王後。

晶王後背著他立在窗前,喝退隨從婢女,冷冷道:“項少龍你的膽子真大!是否不怕死?連三公主的處子之軀也敢玷汙!”

項少龍暗忖做戲也要做得逼真點,跪了下來道:“少龍對公主是誠心誠意,絕無玩弄之心,請晶王後體察下情。”

晶王後倏地轉過身來,鳳目生威,臉寒如冰地叱道:“本後哪管得你們是否真心相愛,若大王得知此事,定以為你把三公主帶回邯鄲,隻為一己之私,而且監守自盜乃欺君大罪,連大王亦找不到饒你的借口。現在看你仍不知事情輕重,枉我還當你是個人物。”

項少龍心中暗感不妙,看她臉色語氣,絕非以此威脅自己與她**那麽單純,確是大大低估了她。想起平原夫人說過她是三晉合一計劃裏的其中一個婚約安排,而她則是嫁來趙國的韓國王族美女,心念一動,道:“少龍知罪,晶王後救我!”

晶王後稍解冰寒臉色,歎道:“項少龍!你給我站起來!”

項少龍長身而起,肅立不動。

晶王後轉回身去,望著窗外白雪處處的冬林,緩緩道:“這事教我怎麽辦?若為你隱瞞,遲早給人發現,連我也不能免罪。假若魏人立即接回三公主,你說會有什麽後果?”

項少龍放大膽子,來到晶王後鳳軀之後,柔聲道:“晶王後放心,魏王根本是悔約,兼且趙穆亦會從中破壞,所以婚約必然如此拖延下去,過得一年半載,就算三公主再要嫁人,晶王後也可推得一幹二淨。”

趙王後默然半晌,沉聲道:“我這樣冒生命之險為你們隱瞞,對我有什麽好處?”

項少龍心叫機會來了,斷然道:“晶王後若有任何吩咐,項少龍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晶王後仍不回過身來,淡淡道:“那你就給我殺一個人吧!”

項少龍移前,緊貼她的背臀,兩手探出,用力箍緊她柔軟的小腹,咬她耳朵道:“晶王後要殺的人是否趙穆?”

晶王後嬌軀一陣抖顫,靠入他懷裏道:“和你這樣機靈的人交手,省卻很多廢話,趙穆一天不死,趙國便沒有半分希望,我這王後亦是虛有其名,你明白嗎?”

項少龍道:“明白!還有一個人吧!是嗎?”

另一個人自然是孝成王,隻要除去趙穆和孝成王,晶王後的兒子便可登上王座,晶王後那時升級做太後,而兒子年紀尚小,朝政自然落到她手上,屆時趙倩是否處子,還有誰關心?

這時代的人為了爭權,沒有人不心狠手辣,妻殺夫,子弒父,無所不用其極。晶王後被他摟得嬌軀發軟,卻仍非常清醒,輕輕道:“這是你說的,我要對付的人隻一個趙穆。唉!大王不是不想重用你,卻因你成了烏家的人,而烏應元則和秦人暗中往來密切,遲早是誅族之禍。但你若除掉趙穆,或者我可以護著你,說不定還可以重用你。”

項少龍將她的嬌軀扳轉過來,貼身摟緊,晶王後怎受得住,臉紅如火,呼吸急促,春情**漾。

項少龍重重吻在她朱唇上,兩手貪婪地摸索著。

一來因為她不可侵犯的尊貴身份,二來她的肉體豐滿迷人,三來因她動情後的媚態,項少龍忍不住戲假情真,恣意享受。

晶王後竭盡所有意誌和僅餘的力量,抓著他一對放肆的怪手,離開他充滿侵略性的嘴,嬌喘道:“我從不信空口白話,三天內,我要你給我一個滿意的計劃,行嗎?”

最後一句充滿軟語相求的話兒,似乎她對項少龍不乏情意。

項少龍暗想這女人厲害得有點像平原夫人,隻能對她曉以利害,使她清楚自己的利用價值,才可合作愉快,吻了她一下臉蛋道:“何用三天之久,現在我便能給你一個答案。”

頓了頓,續道:“對付趙穆,不出文的和武的兩途,武的方法自然是把他刺殺;文的是查出他的底細,再設計構陷他。照我猜測,他該是別國派來的奸細,設法從內部瓦解我大趙的朝政。否則若還對大趙有絲毫愛心,也不會那樣胡來。”

晶王後鳳目亮起來,用心看著他道:“你這人大不簡單,但緊記對付趙穆要又快又狠,否則會反中他的奸計,陷於萬劫不複之地。”

項少龍眼中射出強烈的仇恨,咬牙切齒地道:“隻是妮夫人的慘死,我便和他勢不兩立,晶王後安心吧!”

晶王後主動獻上香吻,然後道:“少龍!我要回宮了。記著不可隨便找我,我會和你聯絡的。”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後,項少龍仍沒有輕鬆下來的感覺。隻看這女人不立即要求和他歡好,便知她能對自己的肉欲控製自如。這種女人最是可怕,隨時可掉轉槍頭對付自己,而他項少龍隻是她手上一件有用的工具而已。

項少龍緊摟著趙倩道:“沒有事哩!”

趙倩憂慮地道:“真的不用怕嗎?若倩兒拖累你,倩兒隻好……”

項少龍伸手捂著她的小嘴,向趙雅道:“你要好好照顧倩兒,我會派荊俊領幾名好手充當你的家將,必要時逼得動手亦在所不計。”

雅夫人道:“千萬不要!在邯鄲我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和倩兒,更何況王兄現在仍很倚重我呢!”把項少龍拉到一旁,低聲道:“你要我去查那引介趙穆的內侍,已有點眉目,據宮內一個老宮女說,那叫何旦的內侍是楚人,甚得先王愛寵和信任,但這情報有什麽用呢?”

項少龍道:“現在還不知有什麽用,趙穆很有可能是楚國派來的人,任務是要令三晉永遠不能再統一起來。”

雅夫人點頭道:“這猜測很有道理,也解釋趙穆為何和囂魏牟有聯係,因為趙穆正代表楚、齊兩國的共同利益,他們都不想見到三晉合一。”

項少龍皺眉苦思道:“盡管知道這事,一時間亦難利用來打擊趙穆。”

雅夫人笑道:“這事包在我身上,別忘記我是偽造的專家,隻要有點頭緒,便可偽造出楚人給趙穆的秘密信件。再巧妙點使它落在王兄手上,我和晶王後更在旁煽風點火,將有得趙穆好受。”

項少龍高興得摟著她親了幾口道:“我會要陶方監視任何與趙穆接觸的楚人,若能找到真憑實據,當然更理想。”

和雅夫人及趙倩兩女親熱一番後,項少龍趕回烏氏城堡,剛踏入門口,門衛向他道:“巨子嚴平先生來找孫姑爺,刻下由大少爺招呼他。”

項少龍心叫不妙,硬著頭皮到烏應元的大宅與他相見。

烏應元見他回來,找個借口開溜,剩下兩人對坐廳中。

嚴平麵無表情地道:“項兄在魏大展神威,令所有人對你刮目相看,但也把項兄推進險境,項兄不會不知吧!”

項少龍對他的直接和坦白頗有點好感,但因元宗的事,很難與這人合作,歎道:“不招人忌是庸材,這是無法避免的。”

嚴平把“不招人忌是庸材”這句反複念兩遍後,動容道:“項兄言深意遠,失敬失敬!”接著雙目厲芒閃現,盯著他道:“難怪元宗肯把巨子令交給你。”

項少龍皺眉道:“巨子不是早已斷定巨子令不在我這裏嗎?為何忽然又改變想法?”

嚴平平靜地道:“道理很簡單,因為巨子令並不在元宗身上。”

項少龍訝道:“此事你到今天才知曉嗎?”

嚴平冷然道:“那天我們圍攻元宗,雖重創他,終給他突圍而出,最近才知他溜到楚國去,並因傷勢複發而亡。楚墨的符毒顯然在他身上找不到巨子令,故有夜襲信陵君府之舉。不過折兵損將下,仍給你逃脫。”接著苦思不解地道:“真不明白符毒為何會知道元宗把巨子令交了給你。”

項少龍心想,當然是趙穆泄給楚人知道。由此推之,趙穆確和楚人有密切的聯係,所以楚人才可以迅速得到最新的消息。

嚴平道:“巨子令對外人一點用處都沒有,反會招來橫禍,項兄若能交還給本子,嚴平必有回報。”

項少龍真有點衝動得要把巨子令就這樣給他,免得平添勁敵。可是元宗寧死不肯把巨子令交給嚴平,必然有他的道理,而元宗犧牲自己,好使他安然逃往邯鄲,自己說什麽都不可有負所托。所以即使這樣做對他有百害無一利,他仍要堅持下去。

微微一笑道:“巨子令不在元兄身上,可能是他藏起來,又或交給其他人,為何巨子肯定在項某身上呢?”

嚴平不悅地道:“項兄是不肯把巨子令交出來了,這是多麽不智的行為,現在邯鄲想置項兄於死的人很多,若我幫上一把,項兄應付得來嗎?”

項少龍冷笑道:“元兄之死,說到底亦應由你負上責任,這個仇項某人尚未和你算,竟敢來威嚇我。”

嚴平霍地起立,淡淡道:“好!項少龍!算你有膽識!今晚若你可安然無恙到達郭府,便讓本子領教閣下的墨子劍法吧!”

大笑三聲,旋風般走了。

項少龍暗忖我這人是自小被嚇大的,難道怕你不成?往找滕翼、烏卓等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