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宴
陳煉的神色有點複雜，殷元看在眼裏。笑道:“總有一些事情很奇妙的，你見多了也就不會再奇怪了。”
兩個人出發之後，順著長街走了一會之後，殷元道:“陳煉，你知道如何能夠避開長安城的巡夜校尉嗎？”
陳煉道:“久在長安，如何避開他們我自然是知道的。”
殷元道:“這就好，我們去找一個熱鬧的地方，你知道長安城夜裏什麽地方最熱鬧嗎？”
陳煉道:“這長安城到了夜裏哪有什麽熱鬧的地方，也就是沒有宵禁的時候，還算是比較熱鬧了。”
殷元道:“嗯，有道理。隻是我覺得長安城一定有你們江湖中人知道但是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那種地方是打聽消息最好的地方。”
陳煉道:“看來鄖公不僅精通兵法，對江湖上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多啊！我不敢帶您去，是因為您身份尊貴，去那種地方怕是會有失身份啊！”
殷元笑道:“無妨，你就帶我去吧。反正，你我不會被人砍了殺了就是了。”
陳煉像是下了決心似的道:“好，那就依鄖公所言，我帶您去一趟吧！”
殷元笑道:“好，那就有勞了。”
長安城有不少的隱秘事，隻是這些事情平日裏很多人不知道罷了。殷元也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在天子腳下亂來，但是他肯定這世間的黑夜和白日有所不同。
陳煉帶著殷元果真是繞開了一路所有巡夜的金吾衛，看來他的確是知道長安城所有的巡夜會在什麽時候出現在什麽地方。這樣的人，一定是長年累月的在夜裏出現在街上，不然他一定沒有這份本事。
長安西市，世間最繁華的地方。西市是唐人富庶和包並的象征，在這裏有無數的胡商和胡姬。這裏，還能夠看到很多熱鬧的文娛節目，實在是讓人流連忘返。不過那是白天，卻不是夜間。
陳煉看了看一旁的殷元道:“西市的鋪子，總有那麽幾家夜裏有生意可做。公爺您這樣的人可能難以想象，真正的大生意，有時候就是夜裏做成的。”
殷元笑道:“好，那看來我是來對地方了，我正好想知道，這西市夜裏能有什麽生意可以做。”
陳煉道:“前麵就到了。”
殷元跟著陳煉走了十幾步，突然絲竹繞耳，居然有人夜裏正在宴會。陳煉敲了敲一家店鋪的門，然後雖然沒有人來，但是他不著急，也沒有再敲門。
過了不久，店鋪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手裏拿著一盞燈的胡人看著二人道:“客爺，這深更半夜的，須沒有什麽生意可做。”
陳煉道:“我們是來找一位何爺的，難道不能進去嗎？”
那胡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吧！”
殷元和陳煉進了那鋪子，跟著胡商的燈火，走進了鋪子裏麵去。在店鋪後麵的住宅裏，花園裏燈火通明，裏麵有各色人等，正在參加一場夜宴。
殷元看了看陳煉道:“難道，我叫你找的人，居然在這裏不成？”
陳煉笑道:“鄖公莫要著急，此處既然有宴會，那這宴會自然就有主人，我們這次要找的就是今日夜宴的主人。”
殷元道:“他姓何？”
陳煉道:“不錯，這裏的主人何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雖然看起來他和長安的富商巨賈沒什麽分別，但是背地裏他卻是一個江湖上地位很高的人。他的手下有長安最快的消息來源，所以這才是他真正的大生意。”
殷元笑道:“我看他是舍本逐末，這世上能掙錢的生意多得是。何必去犯法呢，他既然能夠在長安組織如此之大的夜宴，我想長安達官貴人，富商巨賈必定趨之若鶩，那不也是一條不錯的生財之道麽？”
陳煉道:“曾經滄海難為水嘛，畢竟是半生混跡於江湖，就算是心灰意冷，也不願意遠離那些在常人眼裏看來是是非的江湖事。”
殷元道:“難道俠義之士離開了俠義之事，從此就要淪落為市井之徒了麽？就算是市井之中，我看也不乏俠義之士，本朝已曆盡二十載，天下大治，可是落難之人還是有的。”
陳煉笑道:“鄖公能夠將俠義之道融會貫通，可是他何驚卻未必有這樣的本事。”
說完之後，陳煉指了指不遠處的桌子道:“這裏你隻要入席自然會有人來伺候，會有一份價值不菲的美味，還有美酒，如果有雅興，甚至還可以有美人相伴。”
殷元看著陳煉道:“真能有美人相伴，那可真是個難得的好地方。”
殷元和陳煉坐了下來，立刻有一個看起來十分和藹的胖中年人走過來道:“二位客爺，我們這裏有三種美酒，三色美味，三等美人。請你二位客爺吩咐，需要什麽？”
殷元道:“哦，真是有趣，那如果我都要最好的，作價幾何？”
那人笑道:“看來客爺您是第一次來，還不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我們這裏沒有最好的，因為都是一樣的。不過，一樣的也就是說，所有的都是最好的。”
殷元道:“那這三種和三色還好說，三等是什麽意思呢？”
那人道:“三等的意思就是，一等姿容，一等樂技，一等歌舞。”
殷元道:“那你的意思是，有的人擅長樂技，有的人擅長歌舞，而有的人什麽都不會，隻有容貌還可以，對嗎？”
那人笑道:“客爺說的不錯，可就是什麽都不會的女人，這裏來的客人卻喜歡得緊。”
殷元笑道:“巧了，我也喜歡什麽都不會的女人，那我也想請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女人來陪我喝酒。”
那人笑著點了點頭道:“好，看來客爺您也是性情中人啊！”
殷元道:“我同樣很好奇你們的三色美味，三種美酒，那就麻煩你把你們這裏所謂的三色，三等，三種都上來吧！”
那人看著殷元道:“客爺的胃口夠大，我們這裏可以滿足任何人的任何要求。”
殷元笑道:“我喜歡你們這個地方。”
陳煉看著殷元道:“鄖公，我們可是來找人的。”
殷元道:“對，謝謝你提醒。那何驚是誰，在不在席中？”
陳煉抬起手來道:“您看，何驚就是他。”
殷元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隻見一個看起來略顯粗獷的人，手拿一隻鐵如意，懷中抱著一個美人，神情有些嘲弄地看著席中飲宴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