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逼問皇子
左武衛的軍營裏，牛進達和蘇定方坐在一起，看著左武衛的校場上一群義憤填膺的軍官。他們感覺，這群人快要嘩變了。
蘇定方看著他們，突然道:“狗雜種，都給我滾回去。鄖國公什麽人你們不知道嗎，就算他死了，他也不願意看到國家打亂，無辜之人橫死。你們難道是想讓鄖國公死的都不安心嗎？”
牛進達看了看他們道:“定方啊，也許我們都應該去求陛下，這樣你覺得如何？”
蘇定方道:“糊塗，左武衛就算是每個人脫得赤條條的也依然是大唐的左武衛，你覺得你在求情，別人眼裏你是在逼迫，那是嘩變。”
牛進達歎了口氣道:“我真想殺光這群站在別人的屍體上享受富貴的畜生。懷素啊，我的兄弟，你到底在哪啊？”
蘇定方道:“瞎操心，懷素是個愛惜自己的人，如果他沒有做，那他在洗清自己的冤屈，如果真做了，他早就跑到了天涯海角，任何人都別想找到他。”
牛進達猛的回頭道:“你什麽玩意，你居然敢懷疑他。”
蘇定方道:“閉嘴吧你，我的意思是說，懷素一定在洗清自己的冤屈，所以我們就不要給他添亂了。左武衛這麽多人，別的事情做不到，但是在城裏幹點別的事情還是可以的。”
牛進達好奇道:“什麽事？”
蘇定方清了清嗓子道:“兩代功勳命不保，忠魂難防羅刹鬼，武功蓋世猶枉死，從來忠義無善果。就這句話，給我傳出去。”
牛進達瞪大了眼睛拍著蘇定方的肩膀道:“可以呀，你居然還有這個本事，妖言惑眾啊！”
蘇定方冷冷道:“你可知，懷素雖是我的手下，但是他對我，可算是知遇之恩。如果沒有他，我還在醉生夢死之中。”
殷元很快發現了左武衛幹的好事，這簡直是遙相呼應啊！看來，牛進達和蘇定方這二位的腦子，果然是好使了不少。
這傳言在京城一起，立刻被人傳頌。因為殷元雖然在官場樹敵，但是民眾那裏卻很不錯。尤其是那些受過他恩惠的人，競相奔走，居然一時間成了長安民心所向。
李世民在宮裏也聽說了這些話，然後靜靜地站了很久，回過頭來道:“有的人說了一輩子為國為民的話，但是永遠是在嘴裏，流於表麵。可是殷元，真的能夠達則兼濟天下，這樣的人，真是我大唐最好的臣子。”
長孫皇後有點無奈道:“隻是，他給玄成出的主意，未免也太胡來了。要是他翻不了身，可就會成為他的罪名。”
李世民道:“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已經把朕拉到了他的那一方去。他的嫌疑必須洗清，因為如果洗不清的話，朕就要真的處理那些武將，那幾乎是不要這個天下了。朕，不能做一個自毀長城的昏君。”
朝中的浪潮再一次激烈起來，李世民要殺殷元的心好像越來越重了。尤其是左武衛幹了好事之後，好像這又一次觸了李世民的黴頭，所以，他已經命令各處的州府，開始動用軍隊抓捕殷元了。殷元這個人，成了大唐最值錢的人，抓住就能夠封侯。
而殷元也一刻都沒有閑著，他已經把長安城能查的地方都查過了，最後得出了一個很可怕的結論。那就是這次的人根本在長安查不出來，又是外來的人。而且，幕後的人根本就沒有動，如今隻有一個突破口，就是那個去闖宮的女子，她嘴裏可能還有一些有用的信息。
高棠的人查到了那些人的住所，但是早就已經人去樓空，而且這些人在江湖上也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最後，殷元做了一件更加大膽的事情，那就是去找李元慶。而且是讓高棠派人去找，如果查到什麽，去查的人必須立刻離開長安。
高棠辦事很快，她直接將李元慶綁了，最後問出來的結果是，自己到了要娶妻的年紀，娶妻是很正常的事情。隻不過，有人向自己說起了李勣的女兒，各種好處說得很明確，最後他才會去這麽做。
這件事不能夠解釋李勣在並州遇到的危機，如果李元慶沒有逼迫李勣，那麽會是誰呢！李元慶雖然是王爺，可是能叫李勣害怕，這好像不對。
殷元看了看高棠道:“再去問問，這件事最早都有誰知道，一個不落的把名字給我記下來。”
高棠又讓人去問，李元慶不太老實，說得都是一些自己府裏的人。
殷元忍不住了，蒙著臉自己走了進去，看了看李元慶，啞著嗓子道:“李元慶，我是什麽人你可能不清楚。告訴你吧，這件事陛下已經察覺到了，所以才會派我們來問你，你是王爺，我們隻好這樣請你來。你要是不說實話，可就沒有人能夠救你了。那麽多的武官牽扯其中，這已經是動搖國家根本了，大唐少不了李勣這樣的大將，但是抓個你這樣的王爺出去替罪，也很劃算。陛下讓你看在兄弟的份上，為大唐江山想想。”
李元慶吃了一驚道:“你的聲音，啊，你是……。”
殷元的聲音活像是個太監，那麽他說自己是李世民派來的，就相當的可信了。
殷元厲聲道:“還不快說。”
李元慶支支吾吾道:“是，齊王告訴我的，後來事情辦不成，魏王說自己能夠幫我辦成這件事。再後來，還有太子殿下，他也說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必須要幫我辦成了。”
殷元道:“那些綁架殷懷素的人是誰找的？”
李元慶疑惑道:“什麽綁架，我不知道啊！”
殷元見李元慶嘴裏已經問不出來了，便讓人送了回去。
高棠看著殷元的臉色，知道事情可能有點太大了。以現在的信息來看，這是一場由某一個人發起，然後好幾個人推波助瀾的陷害。隻是這個主謀，到底是誰呢！
殷元很清楚，這是齊王李祐幹的。因為殷元和他有仇，而且他可以調集這些人馬，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清白的人。隻是現在殷元沒有關鍵證據，而且還沒有任何信心，能夠打倒這麽多的宗親，因為這已經涉及到李世民的兒子了。
高棠歎了一口氣道:“我會等你，等你如果死掉，我就拿著你的屍體離開長安，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埋了。如果你不死。你就送我離開吧。我想，這個是非之地，我實在是不願意再來了。”
殷元看了看她，有點愧疚了。雖然說她自詡是個猛虎一樣的女人，可是麵對這麽多豺狼，她恐怕還是第一次。朝堂上的這些人玩起來，死人就像割草一樣，一點不比他們混江湖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