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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送去遠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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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紈的心很亂,自己明明是害了殷元,但是殷元偏偏還救了自己,讓自己能夠活下去。所謂的負心,更是無從談起,因為殷元在她身上根本就沒有留過情。

張春橋道:“如果你不想死,這裏有足夠的錢,讓你去一個地方隱姓埋名。不過他給了你另一條路,往北走,去能和異族做生意的地方。他會派人送你去,到了之後也還是有人接應。不過,如果你能夠獨立行事,他當然會讓你自己來。總之,你去做這件事也等於幫他的忙。”

蘇紈苦笑道:“天底下沒有人比他更聰明,還需要我麽?”

張春橋道:“對於他來說很多事情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方便做。他讓你放手大膽的去做,他也許很快就會有一場遠行,到時候他會給你一個交代。”

蘇紈搖頭道:“他不需要給我任何交代,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張春橋道:“但是他不想做隻有開頭沒有結尾的事情。”

蘇紈聽得懂張春橋的話,算計已經算計過了,殷元想給她的苦心一個交代,可並不代表殷元有什麽錯處。殷元做事,從來都讓人歎服。也許在大唐,沒有人能夠理解殷元,因為沒有第二個人受過像殷元那樣的文化熏陶。

蘇紈遠行,殷元心裏的石頭也算是落地了。長安還有人在查找蘇紈的下落,再不走說不定就會丟了性命。

這件事的餘震還沒有平息,碰了一鼻子灰的人發現,自己推得那堵牆好像根本就不會倒下,因為那牆根本就就不是殷元,而是李世民。

齊王李祐被處置,京城裏沒來由的進入了一片寂靜之中。血跡未幹,人心惶惶。人們都記住了殷元這個人有多難惹,明明是個死局依然能夠解開,而且還在同通緝的夜裏,殺了將近三十個人,在很多知情者的心裏,留下了一段陰影。

閑暇的時光裏,殷元將所有替自己說過話的人家門都踏了一遍。別人幫了自己,那就得給別人看看自己的知恩圖報,這個也算是人情世故了。

一個人險死還生之後,大概都會帶著一種慶幸。換了任何人,也該沉寂一段時間,可是殷元沒有,工部和將作監的事情都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李恪替殷元總結了他在整件事中的所有行為,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殷元夜裏殺人的時候幾乎已經瘋了。因為如果不是瘋了就應該知道,這些人活著還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麽來,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

殷元對此的解釋是,當時自己也根本無法得知這些人具體是什麽來頭,更沒想到能涉及那麽深。殺人雖然瘋狂,到時在那種情況下實在是痛快得很。而且即使自己能夠把人抓了問出什麽來,在局勢尚不明確的時候,誰又能保證行之有效呢!既然都敢上門來威脅,那還是殺了比較爽一些。

殷元被朝中的許多武夫敬若神明,畢竟能在長安城中夜殺數十人,重重圍堵之下保全自己,最後還自己送上門去,這些事情幾乎是想都不敢想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殷元到底是怎麽躲過的,有人問起的時候更是閃爍其詞,沒有說實話。

也沒有人非得逼問殷元到底有什麽了不起的手段,但是有人對這種事情卻格外的上心。比如李世民,對於京城緝拿賊寇的各個衙門就非常不滿,一定避免以後還有人在京城能夠做下這樣的事情。殷元覺得,自己寫其實是給京城的安防做貢獻了。好叫他們以後更小心一些,更細致一些。

殷元感覺自己做了這件事但是沒有人給自己叫好,心裏也挺煩悶的。恰好這時候,李靖的二公子李德獎來家裏了。這,也算是讓殷元有了吹噓的地方。

本來以為李德獎也就是客套客套,吹吹牛就算了,誰知道這廝還真的想學點東西。不僅背了兩把削好的木劍來,還依葫蘆畫瓢的打造了一套爪鉤,想讓殷元傳他本事。

殷元有些無可奈何了,自己能充個什麽大個,敢做人家李德獎的師父啊!人家的老子可是大唐的軍神,殷元覺得那才是了不起的本事,李德獎這是明擺著舍本逐末。

雖然吹噓是一件很能夠滿足虛榮心的事情,但是真正的逃亡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那是一件極其考驗耐心和應變能力的事情,但絕不是一件能叫人羨慕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那是一件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的事情,光是長安遍地的兵馬,就足以將一個本來臨危不懼的人嚇破膽了。

李德獎聽了殷元的一套理論,可依然是雲裏霧裏的。按照殷元的說法,進了泥裏你就是泥,進了雲裏就得幹淨潔白。當你決心不讓人找到你的時候,你可以是任何人,任何物,唯獨不能是你自己。

這話別聽字麵意思還是能聽懂的,但是做起來恐怕千難萬難,畢竟一個人的形貌從小長成,極難改變。尤其是在那樣的大搜捕之中,更多的是麵對恐懼時還能夠冷靜的思考,從容的行動。

從沒有在殷元家裏和殷元談過話,李德獎發現殷家不少新奇的事情,譬如殷家的人很隨和,規矩很少。如果有人打掃庭院恰好殷元在那裏擋著的話,殷元很可能被請開,而殷元也習以為常。

李德獎是個喜歡江湖的人,但是如果說他到底是喜歡江湖還是喜歡遠離長安,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醉心於武藝,但是他也知道孝敬父母,隻是長安種種,在他眼裏猶如夢幻浮雲,還不如過眼的山色,耳邊吹過的秋風。

李德獎既然肯請教,殷元自然願意教。但是很奇怪的是,李德獎並不喜歡殷元那些能很快將人殺死的本事。如果換了別人,殷元可能還不願意教,但是他願意教的人,根本就不想學,這大概也是天意使然吧!

殷元送走李德獎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見蔣文睿回來,於是去問了問將作監的事情。這幾日李世民特許他不去上朝,但是做人不能臉皮太厚,他還是決定去一趟,哪怕是露個臉也好。

朝堂上沒有了左相房玄齡,殷元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麽,很不自在。但是好像別人的適應能力比他強得多,他們都不覺得這個朝廷沒有房玄齡不行。相反,房玄齡更像是某些人的絆腳石。

殷元的心裏為房玄齡不值,但是這種道理沒地方可以說。誰又能夠真正斷得了皇帝的是非功過呢,就算是至親摯友,出了事能夠說幾句好話,那已經算是很仗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