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決勝負
薛仁貴看了看殷元道:“鄖國公,您的武藝兵法,在下十分的佩服,今日,我們就不打了吧!”
殷元搖頭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呀!既然都已經動手了,不分出勝負來好像不好。”說完將手裏的水壺遞給了薛仁貴道:“喝水吧!”
薛仁貴一口氣喝了很多水,然後向殷元道:“我這人粗野,還請見諒。”
殷元道:“挨餓一定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情,尤其是一路啃著幹糧到長安,那沿途一定會不好受。”
薛仁貴沒想到殷元還能看出自己的窘迫,不過自己的確是窮了一些,尤其是當自己麵對這麽多富貴子弟的時候,自尊心也很容易受到傷害。這裏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足夠他吃一年,就算是殷元身上從來不戴什麽飾品,可是那身衣服的質地上來看,一樣的價值不菲。
歇了一會,殷元突然道:“我們趕緊打,打完之後,我帶你去吃一頓飽飯。畢竟,這五髒廟空著的時候,人就沒什麽精氣神了。”
薛仁貴將長槊一抖道:“那,在下就僭越了,我確實很想吃一頓飽飯。”
殷元將兩把刀握緊,身子微弓。兩把刀緊緊護主自己的身子,突然像靈貓一樣竄了過去,刀身貼著長槊削了下去。雙刀轉換之快,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薛仁貴萬萬沒想到殷元居然轉變如此之快,自己好像被人看穿了一樣。任何人都有弱點,任何套路都有瑕疵。而殷元之所以停下來,就是要想清楚一個問題。人高馬大的薛仁貴,到底能有什麽弱點。
薛仁貴武藝基礎很好,而且天生力大,而且他不會很笨重,有足夠的能力抵擋住殷元狂轟濫炸式的瘋狂攻擊。但是,殷元還是發現了薛仁貴的一個弱點,那就是他這個人還沒有過太多生死搏殺的技巧,有時候那些斧鑿的痕跡很重,還夠不上一個真正的鐵血戰將。
殷元隻需要打亂他的節奏,就能夠贏。隻需要使用和剛才一樣的招數,薛仁貴就會用之前用過的老辦法,那個時候殷元就能夠提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麽做,然後就能夠取得勝利。
果然,殷元在薛仁貴將長槊橫過來的時候,突然兩把刀接連捅向薛仁貴的胸口,薛仁貴慌亂之下後退,結果殷元又搶先一步,雙刀橫砍,突然中途將右手的刀扔了出去,擊中薛仁貴胸口。薛仁貴被那沒有開刃的刀打得生疼,但也知道殷元並不缺將一把刀在這麽近的距離擲進薛仁貴的胸口的力氣。
這就意味著,殷元已經殺死了薛仁貴。在戰場上,兩個人勢均力敵的時候,胸口重刀,不死也是重傷,那時候對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薛仁貴有點臉紅,看著殷元道:“鄖國公,不愧是當世最年輕的名將。”
所謂名將,充其量也就是一種奉承。但是對於大唐來說,叫的上名的將軍裏麵,殷元的確是最年輕的。
殷元道:“薛兄見笑了,我這個人一向不循規蹈矩。若是真的比拚武功,我其實不是你的對手。”
薛仁貴搖了搖頭道:“鄖國公出手的時候,並沒有到用盡渾身解數的時候。難道,您覺得,難道我還不配讓您使出全部的本事。”
殷元看了看薛仁貴道:“那你以後可能會有機會見到,隻要你去投軍。你可能還是第一次到長安,還沒有聽說過,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殺人的時候從來不眨眼。”
薛仁貴覺得殷元不像個殺人不眨眼的人,甚至看起來有幾分溫文爾雅。但是人這種東西,有時候很難從外貌去了解。畢竟在不久之前,他還以為殷元就算是比程處默之流厲害一些,但也是很有限的。
殷元邀請薛仁貴去吃飯,薛仁貴也沒有扭捏作態,答應了下來。
進城之後眾人直撲食舍,薛仁貴看著那食舍的排場,有些猶豫的停了下來。他大概覺得吃一頓飯,不用如此的鋪張浪費。
殷元看了看他道:“薛兄,為何不走了呀?”
薛仁貴看了看殷元道:“鄖國公請客,大可不必如此花費。”
殷元恍然大悟,隨即笑道:“有時候看起來十分排場的地方其實並不奢靡,這裏的飯菜未必比別的地方貴多少,畢竟隻要你不是去吃山珍海味,那就談不上奢靡。”
薛仁貴半信半疑的被殷元帶了進去。卻見裏麵的人滿滿當當的,桌子都是高腿桌子,一排一排的,十分的整齊。
大廳之大,能夠容納一二百人,在薛仁貴看起來,這樣的格局甚至有些局促。至少他這樣的體型坐下去,一定會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殷元徑直往樓上走去,卻見樓上有很多屋子,裏麵都是大桌子,空間也大。
到了殷元的閣樓門口,殷元道:“薛兄,請。”
薛仁貴道:“我們為什麽不在外麵呢!”
殷元道:“我想和薛兄交朋友,所以坦誠相待,這食舍有三家,三家之中有七成是在下的家資。這間閣樓,從來都是個迎來送往的地方,即使我們不占了,也決計不會有人來這裏,所以自然不會耽誤生意。”
薛仁貴有點驚訝道:“鄖國公竟然也從商?”
殷元笑道:“無他,唯愛財而已。”
薛仁貴雖然對愛財的人並沒有太厭惡,也沒有太羨慕,但是對這種直白的人,卻有些佩服。畢竟一個國公如此明確的告訴你自己愛財,那實在也是一件罕見的事情。
幾人走了進去,程處默剛想坐在客位上,結果被殷元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才把薛仁貴放在了客位上,自己當然是主陪。
薛仁貴的夫人跟著芳桃,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坐,還是應該回避。這裏大都是男人,而且都是一些富貴子弟,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貴人。
殷元看了看道:“嫂夫人請坐。”
柳氏有些拘謹道:“小婦人自去他處,不敢打擾各位雅興。”
殷元看了看薛仁貴,心想是不是正在等薛仁貴發話。
薛仁貴道:“內子柳氏,也是從未到過長安。是以不知道長安的禮節,還請勿怪。”其實薛仁貴也覺得很奇怪,怎麽在殷元這裏居然是男女共座、同桌而食。隻道是可能京城禮儀,和老家有所不同吧!
尉遲寶琳道:“那就對了,鄖國公家是大唐最不講禮儀的地方。別說是男女同桌而食,便是女子,也能拋頭露麵,在食舍裏送菜倒茶。”
殷元看了一眼尉遲寶琳道:“我們平日裏不講禮儀,客人來了也要如此麽?”
尉遲寶琳本意是讓薛仁貴客隨主便,但是殷元這明顯是要對薛仁貴另眼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