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風雲背後
此時的長安平康坊,一處幽靜的院落裏,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在臨帖,看起來目光十分的專注。
這時一個少女走了進來道:“高大哥,外麵的動靜可不小,我們確定什麽都不用做嗎?”
那男子抬起頭來道:“做什麽,伸出手去讓他給我砍了,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少女疑惑道:“從小到大,你都是聰明絕頂的人,什麽時候服過輸。怎麽你隻和他交手一次,就被嚇得不敢再和他交手了。”
那男子歎了口氣道:“上兵伐謀,這是自古以來最高明的兵法。但如果對方的境界比你高的時候,你還用什麽謀,不管你怎麽做,人家見招拆招罷了。因為你總是用一些沒有的事情做文章,人家堂堂正正來,堂堂正正去。你還有什麽辦法,除了繳械投降,我看也就剩下待宰了。”
少女還是有些不相信,抬起頭來道:“我倒是好奇,那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那男子道:“心裏好奇就算了,千萬不要去親眼看一看。你看你那個姐姐,不就是看了人家之後,變得不知道自己是做什麽的了嗎?”
話雖然這麽說,可是少女卻還是很好奇。而且,少女目光堅定的看著對方道:“天底下任何人都會,但是唯獨我不會。”
那男子躲開他的目光道:“今夜,那個傻子是活不過去了。”
少女笑道:“那也是你害死的,知道那人不好惹,你還故意讓那個傻子去招惹。”
那男子冷笑道:“誰讓他拿著點把柄威脅我,我自然會讓他去死。但是以後,這種善後的事情,我真希望不要總是找上我。”
誰能料到,今夜的風雲之後,居然是個看起來很有閑情逸致的人,至少看起來他根本就不怎麽上心。
殷元在屋子裏歇了半個時辰左右,李君羨果然又來了。
一見到殷元,李君羨首先行禮道:“哎呀,鄖國公,你怎麽還不緊不慢呢,這皇城出了賊,可是事關天子安危,江山社稷呀!”
殷元笑道:“不錯,的確如此,這皇城鬧了賊,那可是大大的不好。不過,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這不,我還特意請來了一個幫手。”
薛仁貴被請了過來,看著殷元和李君羨,有點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殷元道:“薛兄,這位是李君羨李將軍。”
李君羨向薛仁貴隨意的行個禮道:“不是我說你,鄖國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
殷元笑道:“莫急,我們這就出發,不信你看,衣服都準備的是黑色的。”說完又向芳桃道:“芳桃,去拿兩把寶刀來。”
芳桃立刻去拿了兩把殷元的刀,遞給了二人,二人一人一把刀抱在懷中,大有壯士整裝待發的意思。
二人出了門,和李君羨告了別。殷元道:“李將軍,我們隨時都會聯係你的百騎,還請您告訴他們,一定要聽我們的話。”
李君羨道:“放心吧,萬無一失。”
二人出了通化坊之後,殷元從懷中掏出一瓶葡萄酒道:“去年新釀的酒沒什麽滋味,所以我拿了一瓶藏在酒窖裏好幾年的酒,我們嚐嚐。”
薛仁貴疑惑道:“我們不是去抓賊嗎?”
殷元道:“抓什麽賊,你看這街麵上暗流湧動,除了百騎恐怕隻剩下巡街的金吾衛了,像是那麽嚴重嗎?”
薛仁貴更加疑惑起來,但是殷元已經將酒瓶遞給了他。殷元居然拿了兩瓶酒,這分明是出來豪飲的嘛!
薛仁貴小抿了一口道:“我喝不慣葡萄酒。”
殷元笑道:“我也不覺得葡萄酒的味道有多好,但是大唐人卻很喜歡。”
薛仁貴喝了一口酒,吐了一口濁氣道:“懷素,你說這天下的事情,為什麽總是這麽的曲折。我自幼年家貧,好不容易娶得賢妻,艱難度日。如果不是遇見你,恐怕到了長安也是沒用。最後可能隻能落得草草回鄉去,種地割草吧!”
殷元道:“曲折歸曲折,方向不能改變。如果你想出人頭地甚至是一人之下,那這個目標就不能在改了,任由他曲折,也一樣要去向自己的方向上去。”
薛仁貴點了點頭,他雖然覺得殷元說的沒錯,但是也覺得殷元沒有自己這樣的經曆,說出來的話未必可以盡信。
殷元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長街夜醉,正是那次夜醉,造成了可怕的後果。說真的,就當時的情況來看,說被人殺了就殺了。殷元是個很愛惜自己性命的人,所以曆史所有人都覺得他贏了,他自己也依然覺得自己其實是輸了。
這世上,能夠讓殷元生死握在別人手裏的事情隻有那一次。所以殷元決定以後絕不會喝大酒,即使喝大了也不能到處亂跑,最好醉倒在自己家**,醒來還是自己。
說起來,和蘇紈這個女人的交往中,好像永遠都有酒,第一次是酒後,第二次還是酒後。莫非,這女人就是個酒後的命麽!
殷元喝得很慢,薛仁貴又覺得葡萄酒不好喝,所以兩個人喝了好久之後,手裏的酒瓶還是沉甸甸的。
聽到腳步聲,薛仁貴道:“不像是官兵啊,官兵身上的鐵甲沉重,跑起來絕不可能如此腳輕。”
殷元笑道:“所以說,指望他們能抓住賊麽!隻要是不聾不傻,都知道趕緊跑。”
薛仁貴道:“那我們,不跑?”
殷元道:“不跑,絕對不跑。這個時候還能帶著一群人來,那一定是能人,你我就是應該看看,到底什麽是能人。”
薛仁貴偷偷的看了看殷元,總感覺他就是衝著這幫即將趕來的人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能夠提前知曉別人來不來,來的是什麽人?
來不及薛仁貴弄清楚自己心裏的疑惑,一群人已經蜂擁而至,並且將二人團團圍住。
不過,這群人並沒有太凶神惡煞,反而衝過來之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甚至是緊張,看著被圍住的兩個人,居然有些騷亂。
殷元笑道:“排好隊了嗎,是不是可以讓我看看,是哪位仁兄請我來的?”
殷元的眼睛從眾人麵前掃視而過,停在一個始終鎮定的看著自己,手裏提著把刀的人臉上道:“我好像見過你,上次是不是你把我帶走的?”
那人神色絲毫沒有放鬆,盯著殷元道:“不錯,你的記性很好。連我這種小人物,你也能記得一清二楚。”
殷元看了看薛仁貴道:“這位可是能把我抓住的人,真正的能人。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在那次事情鬧大之後撤離京城,反而被抓住了。更不知道到底使了什麽手段,居然能夠逃出來。所謂皇城的叛逆,其實就是一個從皇城逃跑的犯人。”
薛仁貴點了點頭,看來賊人就在眼前了,而且還主動的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