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房玄齡複相
房玄齡回朝了,殷元聽說這個消息之後十分的振奮。因為房玄齡回來,自己日後很多事情,就又多了一個助力。
房玄齡回來之後殷元才想起,房遺直說自己要成婚,但是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生息,不得不說也是很奇怪了。
房玄齡和殷元約了個風和日麗,在房家見麵談話。
殷元走進房家之後,拿了一些最近自家售賣的糖果,放在了房玄齡的桌子上,然後道:“勸你一句,不要總是吃什麽都想著加糖,雖然味道好,但是對身體未必大好。”
房玄齡看了看殷元道:“長安應該隻有你敢肆無忌憚的送禮,而且還拎起來就送到桌上,和去鄰居家串門隨手帶了兩棵菠薐菜一樣的隨意。”
殷元道:“去長輩家裏,不就是應該隨意一些嘛!脫了朝服,你是你,我是我,沒有房相公,也沒有我這個工部郎中。”
房玄齡笑道:“算你說的有道理。”
殷元看了看房玄齡案上的東西,立刻回過頭去道:“重要公文,就不要讓別人隨便都看到了。”
房玄齡合上公文,請殷元到大堂坐了下來,然後叫人把房遺直叫了來。
房遺直在自己的父親麵前比較拘謹,也沒有平時和殷元在一起的時候那麽放鬆。
房玄齡看著房遺直道:“懷素,你看我這個兒子還有救沒有。好不容易要成一門親事,結果不知道為什麽他又不肯了。陛下賜婚他也敢隨便推辭,還說那麽大逆不道的話,被人傳了出去。”
殷元笑道:“遺直乃是性情中人,在下能明白的。”
其實李世民的賜婚也不是房遺直一個人才會推辭,很多人都不想做這個駙馬,尤其是本身就富貴,本來就不指望做駙馬換來富貴的人。而房遺直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而且他還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就更不願意讓自己的婚姻變得太無趣。
房玄齡道:“總之,我是傷透了腦筋了。”
殷元笑而不語,堅持不給房遺直再添麻煩就是了。
房玄齡叫殷元來是為了朝廷的事情,畢竟他剛剛回朝,對於殷元最近幹的事情缺乏了解。這件事,可以說是一場不小的革新,他房玄齡沒有理由不知道的。
殷元順著他的意思,將自己最近的所有事情全部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並且很謙虛的請房玄齡指導。
房玄齡聽完之後摸著胡須道:“年輕人敢闖敢幹,你是大唐獨一份了。不過這件事做得真的很不錯,可以說是為我大唐開了先河,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便有了先例可循。”
房遺直不清楚殷元到底做了什麽,雖然他知道是一件大事,但都是從別人嘴裏聽來的,褒貶不一,無從了解真相和殷元真實的想法。現在看來,殷元真的是辦了一件曠古爍今的事,功在千秋。
殷元道:“不瞞你說,事實上臣更看重的是,工部大量修建,到底能為當今天下做多少事,效果如何。而且,從商人那籌錢並不是長久之計,朝廷不可能對這些商人一讓再讓,讓到沒有賦稅,沒有底線。所以臣的意思是量力而行,還是不要寄希望於一場革新就能夠解決天下還有人吃不飽的事。”
房玄齡大笑道:“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在這個時候,要看你就能夠立下不世之功的時候,你居然已經想到了別的,而且還如此清醒,難得呀!”
殷元辦的是不成就要被人彈劾,而且禍害百姓的事情,他自然要盡心,而且要時時刻刻保持清醒。做高官的人,一著不慎就可能在民間造成災難,殷元也不敢被勝利衝昏頭腦。
殷元道:“天下富足自然不是小子能夠辦到的事情。可是,想一想總還是可以的,我辦不到總有人能夠辦到的。”
房玄齡指著房遺直道:“你跟懷素學一學,你可以做不到,但是要想,不然你就是個無心之人,以後也難有成就。就算是你不入仕,但是你卻不能沒有韜略,明白嗎?”
房遺直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我記住了,日後一定多想懷素請教。”
殷元笑道:“遺直兄言重了,一些淺見罷了,倒是可以互相印證。”
房玄齡和殷元接下來還商議了李世民對通商之事的看法,最後達成了共識,不管李世民想幹什麽,先扶持商人,開始加大通商的力度。至於李世民是想要多少戰馬,那就看他的意思以及殷元能做到什麽地步了。
長樂公主最近知道殷元可能不會有時間去食舍,所以自己也沒怎麽去。但是恰好今天殷元不忙,而她也來了。
殷元聽說長樂公主來了,而且直接去了自己的閣樓,於是一路尋了過去。
長樂公主坐在屋子裏,看著殷元就在食舍裏的幾本書,都是一些消遣的書,沒有什麽正經的書。
殷元走進去道:“公主,這等書您卻不能看,故事太俗了,配不上公主的氣質啊!”
長樂公主好奇道:“氣質?”
殷元一愣道:“所謂氣質,就是一個人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看不見摸不著,但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可以說是一種風度,也可以說是一個人比容貌更加重要的標誌。這種東西經年累月的養成,一個人若是讀書長大就會有書卷氣,一個狂徒的氣質當然是狂傲。向公主這樣的氣質,那邊是如仙子臨世了。”
長樂公主看著殷元笑道:“你真會騙人,可是又讓人覺得應該相信,實在是好聽的很啊!”
殷元道:“那是因為,臣說的本來就是發自肺腑的實話,公主聽了自然覺得不會是假的。”
長樂公主點頭,看著食舍外麵的朱雀大街道:“按理說你應該會喜歡一個安靜的地方飲宴,但是你偏偏選擇了這裏,為何?”
殷元之所以選擇這裏,是因為這裏臨街,自己能夠看清楚外麵發生的事情。其實,他很喜歡看外麵的路人,他們是芸芸眾生。一個人冷眼旁觀整個世界,是一件極其愜意的事情。
殷元道:“臣喜歡看行人忙碌的樣子,看他們的時候臣總能想到,那麽多的人為生計奔波,他們是悲是喜。而臣到底為什麽在奔波,是喜是憂?”
長樂公主好奇道:“你是大唐的官員,你的憂慮應該是天下百姓,別的事情,本就不值得你去憂。所以,你為什麽奔波,該喜還是憂,得看你自己對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持有什麽樣的看法了。”
殷元點了點頭道:“嗯,臣聽出來了。公主的意思是,臣若是有自知之明,就該早就知道自己做過的事情得失,也不用自己徒增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