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灌醉程處默
曾經的長安三俠,也能縱情長安市,雖不充俠少但也逍遙。但是現在,明明就有些無趣了。
殷元開始懷疑,懷疑自己有沒有什麽過錯。比如在對待柳夢的事情上是不是對李震太過嚴肅。又或者,自己本就不應該為了那些看起來讓自己都不甚快樂的事情,耽誤和大家一起的時間。
論語說“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難已矣。”但是生活中哪來那麽多國之大義可以講,大多是一些小事罷了。雖然耍小聰明不好,但是生活中添一些樂趣的事,也無傷大雅才是。
平時在外麵的時候,殷元漸漸已經習慣了嚴肅起來。就算是他嬉皮笑臉,手下的人也從來沒有人敢對他的命令含糊。但是在這兩個人麵前,殷元從來不占據什麽主動,通常都是你一嘴我一嘴,也從來沒有什麽主次之分。
程處默吃了很多肉,大概是有點不太好消瘦,於是大杯大杯的往下灌冰葡萄酒。
殷元怕他醉了,於是道:“你有嚐出來,你杯中的酒到底是什麽味道嗎?”
程處默道:“香味,再無其他。”
李震笑道:“他喝酒如同牛飲,要麽就是害別人牛飲。今日你我麵前不好意思耍那心眼,灌不醉別人,隻好把自己灌醉了。”
殷元道:“程兄,嫂夫人和孩子可還好,為何我隻在你家中匆匆一瞥,再不見你帶出來?”
程處默這廝結婚早,開枝散葉本領也比較高。所以,妻妾兒女都有,但依然不見他有多穩重。
程處默道:“有什麽好見的,女子而已。難道,是人都要像你一樣教自己的女人做生意或者是戀上一個女俠那樣的人?”
殷元感覺自己與別人格格不入,尷尬道:“偏頗了,我覺得女人外向沒什麽不好。”
程處默道:“你嫂子一個隻知道相夫教子的人,讓我帶出來做什麽,天底下縱容女人的少見,會被縱容的也是少見。”
殷元對於這種不重視女人的男人十分的不爽,但是今天他心情很好,不想跟程處默爭。於是笑道:“我就怕你是吹一吹而已,回到家裏苦苦哀求,還怕嫂夫人把你趕出門去。”
程處默默然不語,殷元和李震覺得他不說話就表示這事說不定就是真的。於是,兩個人盯著程處默。
程處默察覺,看了看二人道:“你們倆看我幹嘛,難道我還能是那種懼內的人,你們倆懼內,我都不可能懼內。”
李震玩味了一下道:“也不是說你懼內,就是說你平時在外麵耀武揚威,但是回家關上門之後,到底是誰做主啊?”
程處默沒有說話,搖了搖頭表示這個話題他不喜歡。
他不喜歡的話題,殷元和李震就越是喜歡。
殷元笑道:“估計他是做不了主的,而且我看他一定是言聽計從。在外麵死要麵子,在家裏卑躬屈膝。”
李震也附和的點了點頭,以為殷元所說十分在理。
懼內這個事情在這個年代其實是很丟人的,男人不管是什麽樣的都必要麵子,丟麵子的事情不幹,更不會主動的承認。
程處默抬起頭來,突然雙臂夾住兩個好奇的腦袋道:“你們倆怎麽這麽無聊,是閑的沒事幹了,管起別人家的家事了嗎?”
畢竟不是誰都能像殷元一樣厚顏無恥的告訴別人自己懼內,程處默不行。事實上風氣如此,懼內已經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了。甚至,殷元這樣在外麵說自己懼內的人,事先沒經過芳桃的允許就等於是毀壞人家的名譽了,畢竟妒婦和悍婦這兩個詞對於女人來說同樣的不好聽。
李震道:“看來事情已經十之八九了,但是不知為什麽,在外麵耀武揚威的程小公爺居然會被夫人管的大氣都不敢出啊!”
殷元也附和道:“是啊,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你都可以說出來,我們都是自家兄弟,根本不會笑話你,說不定你說出來我們還能夠替你分憂呢!”
程處默看了看兩人,心裏暗忖這兩個人都是狡詐如狐之輩,別看現在一臉真誠,要是自己真的說出來,說不定這兩個人就會立馬變臉,開始無情的嘲諷自己。
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程處默堅不吐實。
麵對程處默一直堅不吐實,殷元和李震開始灌酒給他,冰鎮的酒喝著好像很舒服,帶走了大部分暑氣。於是,程處默很快就醉了。
醉了之後的程處默被殷元和李震兩個人親自送回家裏,然後兩個人借口不離開,和程處默的弟弟程處亮一起聊天,言語之中對程處默表達了極大的關愛,並且表示今天程處默不醒過來,他們兩個就不走了。
程處亮當然不知道他們倆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平日裏弟兄之間情感又不錯。既然是這二位親自送程處默回來,那可千萬不能怠慢了。
程處亮是駙馬都尉,他尚了清河公主李敬。從此,他這一生富貴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麽問題了。而且以程家一家人的作風,基本上不可能卷入什麽朝堂上會要命的紛爭。
程處亮察覺這二位好像對程處默什麽時候能夠酒醒很感興趣,但又不知道為什麽,權當他們倆對朋友的關心吧!
於是程處亮道:“二位不必擔憂,我這兄長善飲,又有家嫂親自照料,想必很快就能夠醒過來的。”
殷元好奇道:“想來嫂夫人一定是賢良淑德,但不知為何,這處默兄與我們相交甚厚,但是每次飲酒作樂時卻不能盡興,是否家中有些不便啊?”
程處亮很好奇殷元為什麽突然會問這麽一個問題,很實誠的回答道:“家嫂時常會說家兄幾句,所以他便在外麵有所克製,這倒是家常瑣事,叫二位見笑了。”
殷元笑道:“不見笑,這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
李震道:“對,我們覺得處默兄實為難的,不僅在外能全朋友之義,在內還能夠與夫人舉案齊眉,實在是難得,難得呀!”
程處亮笑道:“隻是此事家兄就算是在自家兄弟麵前也不好開口,還請二位留他一點麵子。”
李震笑道:“好說,我們決計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給別人知道就是了,畢竟處默兄乃是堂堂七尺男兒,好麵子也是正常的嘛。”
殷元和李震有點高興,隻等程處默酒醒,看一看他的熱鬧,讓他在自己二人麵前丟一下臉麵就是了,倒絕不會有什麽惡意,真的不會傳的長安人盡皆知。
等了約摸半個時辰,突然裏麵傳來幾聲爭吵,程處亮皺起了眉頭,李震和殷元卻立刻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