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程氏門風
殷元率先站起來道:“看樣子處默兄醒過來了，果然是海量啊，要是我喝了那麽多酒，一定要醉上三天三夜不可。”
李震道:“海量。”
說著，二人很自覺的往裏麵走去，以免錯過了一場好戲。
程處亮覺得不對勁，追上去道:“二位留步，我去叫家兄出來就是了。”
殷元一把將程處亮拽過來道:“小子，你要是敢出聲，別怪我沒提醒你，我打人下手可黑。”
程處亮吃了一驚，但是此刻被殷元威脅卻又不得不聽他的。到了這個時候，親兄弟之間的情誼已經派不上用場了，隻能讓程處默自求多福了。
走到距離程處默的屋子還有十來步的時候，突然聽到程處默道:“夫人你且聽我說，真的是懷素和景陽兩個不懷好意。這兩個家夥應該是知道夫人您平日裏對我多有訓誡，所以故意將我灌醉，包藏禍心。”
裏麵一個女人道:“人家兩個包藏禍心，怎麽不去灌醉別人啊！你要不是平日裏逢酒必喝，人家能跟你喝酒嗎？”
程處默無奈道:“哎呀，夫人啊！你是不知道，那懷素將離京了，我豈能不去送他。誰知他二人突然做了什麽打算，非得害我。其實也是兄弟情深，心裏沒有防備，這才被他們暗算了。”
那女人道:“你平日裏吹噓自己千杯不醉，而且還經常將別人灌醉。現在怎麽樣，還不是被人灌的像一條爛泥鰍一樣。他們倆倒真是好心親自送你回來，要是換了我早就給你丟到馬廄裏麵去了。”
程處默吃了一驚道:“什麽，他們倆居然送我回來？”
程少夫人大概心機並不深，沒琢磨明白殷元和李震親自送程處默回來，心裏有沒有什麽算計。但是程處默何等人物，可以說一下子就通透明白了。
隻聽程處默大聲道:“什麽，他們倆，居然來家裏了？”
話音剛落，程處默突然打開門，立馬就看見門外並排站著三個人。分別是洋洋得意的殷元和李震，還有一個萬般無奈的程處亮。
程處默意識到往後的日子裏，這兩個人可能會把這件事當成是最大的笑話，每次喝酒的時候都拿來說上十幾遍，以達到他們找樂子的目的。
程處亮尷尬道:“哥，這兩位，我攔不住啊！”
程處默歎了一口氣，安慰程處亮道:“沒事，不要緊的。快跟大哥一起，好好求求這二位。”
說完，拉著程處亮立刻就要給二人行大禮。
李震和殷元嚇了一跳，趕緊將兩兄弟死死的拽住。
李震道:“不至於，處默兄。咱們兄弟之間，有什麽事情不能商量，非得行大禮才行啊！”
程處默堅持要躬身行禮，看著李震道:“程氏一門的門風，就拜托二位了。既然已經載到二位的手裏，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我求求二位了。”
程處亮有樣學樣，對殷元道:“程氏一門門風，就拜托給二位了。”
事實證明流氓就是流氓，直接來下跪這一套。殷元和李震就是玩玩，要是今天程處默和程處亮真的下跪了，那他們倆以後在這兄弟二人跟前，基本上就沒什麽臉麵了。
殷元自詡也幹過不少不要臉的事情，但是和程家兩個兄弟比起來，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這兩個人，是真的狠啊！
殷元道:“行了，別鬧了。程處默，今天的事情我二人決計不說出去就是了，你們倆要是再逼我們，可就有點沒意思了。就這麽點事，自己的朋友知道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程處默一愣道:“那，這事就不傳了？”
殷元點了點頭。程處默有盯著李震道:“你呢？”
李震道:“我當然也是不傳。”
程處默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兄弟，果然是講義氣呀！”
李震和殷元充其量也就是被逼的講義氣，他們倆是真的沒想到程處默能有如此不要臉的能耐。
程處默道:“既然這樣，我現在也就酒醒了，你們倆也看到了，就趕緊走吧！我看，晚飯還早，我就不留你們倆了。”
李震被人家兩兄弟表麵客氣，內心咒罵的送了出來。
兩人在大街上默然不語的走了好久，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大概沒什麽辦法能夠說出來複盤的。
走了一會，李震道:“程處默真不是個東西。”
殷元讚同的點了點頭道:“是啊，這不是個東西。不就是被我們抓了點把柄嘛，弄得我們好像做了什麽特別對不起人家的事情似的。”
李震無奈道:“現在關鍵的事情就是我們已經答應人家了，這件事情不能外傳啊！”
殷元看著李震道:“程氏一門的門風，今日我們也算是徹底的看見了，以後見了程家的人，還是躲著點吧！”
說完，殷元轉身向食舍走去。
李震道:“你去哪裏，不回家嗎？”
殷元道:“要走的人了，總是有一些人要見的，我去見見秦老，明日還有人要見的。”
殷元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走進秦家了，秦府門口的十二戟依然挺立，讓人望而生畏。
走進去之後，秦懷道將殷元邀請到了大堂裏麵道:“您稍等，家父一會就來。”
殷元點了點頭，看著秦懷道道:“最近怎麽不見你和程處默他們幾個走動，在家裏都做些什麽？”
秦懷道笑道:“幾位兄長平日裏對我百般照顧，但是兄長們和我卻不同的。他們都是要建功立業的人，和我這個還需讀書、打熬功夫的小子不同。那日見了那薛仁貴和您的武藝，我自覺拍馬不及，所以也不敢去外麵再胡鬧了。”
殷元笑道:“那薛仁貴的確是個人才，不過你的家學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當年翼國公之勇，現如今的人沒有一個能夠相比的。所以，隻要你肯學，到了年紀長幾歲的時候，你的成就我們隻怕才是拍馬不及。”
秦懷道歎道:“家父一腔孤勇，多年來流血雖多，立功卻少。為將者，當學李代公，決勝千裏之外。您也是本朝大將，家父一直以您為教導我的楷模。”
殷元看了看秦懷道笑道:“學我，那還是算了吧，約了我這樣的人，恐怕時常要翼國公擔憂了。長安百官之中，恐怕再也無人像我一樣，總是被人彈劾，而且總是犯錯誤。”
秦懷道笑道:“您隻是處處與別人不同罷了，可是論及才學，恐怕大唐也沒有人能夠與您匹敵。這不僅是家父所言，在下也如此以為。”
殷元無奈道:“哎喲，你就別再替我吹噓了，再說下去我就要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