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找茬打架
殷元是不願意帶著一個莽夫到處跑的，因為莽夫這種動物一般都喜歡惹禍，而且都有一個不聽話的通病，所以殷元帶著方山君，那是迫不得已的選擇。但凡是雲塘能夠離開，就不至於讓方山君跟自己來。
方山君在雲中大街上，整個就是個好奇寶寶，什麽都想看看。要說是對異性好奇，看看胡姬也就算了，看到一頭駱駝，他也想研究研究呢！
雲中大都是藍突厥的麾下，都督舍利元英便是舍利吐利部的首領，他這個人曆史上沒留下什麽評價，總之不是什麽謀反的人就是了。可是殷元不敢打包票，因為畢竟是個突厥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所謂暗訪，就是去看看雲中都督府的軍隊有沒有什麽異常。劫殺商隊需要的是人力和兵器，所以殷元想看看，最能夠調動突厥人的雲中都督，他有沒有什麽反常。
方山君不明白殷元的意圖，跟著殷元就這麽逛了一整天，到了傍晚的時候，殷元果斷的選擇了一家有歌舞的酒肆，然後帶方山君去吃喝玩樂兼睡覺。
方山君跟著殷元進去的時候以為殷元是故意的，他就是自己想看所以才帶自己來的。
果然，殷元坐下之後，大口吃喝，眼睛恣意的欣賞著舞姬。
方山君側身擋住他的視線道:“有那麽好看嗎，我看你的眼睛都已經發直了。”
殷元笑道:“純粹是為了欣賞藝術罷了，藝術你懂不懂，就像是我們中原的音律，繪畫之類的。藝術的繁榮能夠代表國力的強盛，若是人人都餓著肚子，那就沒有心思發展什麽藝術了。歌舞唱盛世，刀兵哀離亂，這個你得記住了。”
方山君道:“胡說八道，我看你就是好色之徒。我還聽說過肉食者鄙，哪裏是因為亂世或者是百姓困苦，就會有你們這些肉食者放棄了歌舞膏粱。”
殷元無奈道:“你能不能以後對我少一點偏見，我這個人貪財是有一點點，好色也不敢說沒有，但是我這個人其實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我還算是仗義疏財。”
方山君道:“我都不想說你沽名釣譽。”
殷元道:“那你就別說了。”
殷元盯著一個從門口走進來的人，目光從他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後歎了一口氣。
方山君非常疑惑，卻見來的人是兩個人，一個是有一部很漂亮小胡子的突厥人，還有一個是儒雅的漢人。
方山君不知道殷元到底是看了誰之後發出了這歎氣聲，但是想來讓殷元都歎氣的事情，應該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吧！
那兩個人也坐了下來，殷元看了那個漢人幾眼，然後低下頭繼續吃喝，就好像沒有看見過一樣。
過了一會，那個漢人的目光停留在殷元的身上，隻一瞬間就收了回去。
方山君好奇道:“怎麽回事，那家夥怎麽也好像認識你，你們倆又是朋友嗎？”
殷元搖頭道:“談不上是朋友，以前想和人家交朋友，但是人家看不上我。”
方山君冷笑，世上還有人看不上和當朝的鄖國公當朋友，那除非是傻子。誰都知道，殷元如今是個握著財權的人，哪怕是一部分人的財權，那也足夠天下很多愛錢的人去巴結他了。
歌舞之中，那後進來的突厥人高聲道:“跳的什麽舞，太難看了，你們這裏到底有沒有人會跳舞。”
說完，那突厥人居然自己下場跳起舞來，動作一點都不好看，看起來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僵硬，但是依然換來了眾人的紛紛喝彩。
這個人在雲中一定是很有身份，所以進來之後很多人都對他很是尊敬。殷元覺得，這個人的出現，也許會是一個契機。
殷元向方山君道:“莽夫，到你出場的時候了，不管三七到底是二十幾，你都得打他一頓。你看他跳舞，像不像一隻又肥又大的臭蟲在扭動。”
方山君道:“別叫我莽夫，不然你就使喚不動我了。”
殷元道:“少說廢話，現在就是你的機會，他嫌棄別人跳舞難看，別人就可以嫌棄他跳的更加難看。”
方山君點了點頭，一副自己已經懂了的表情。
方山君舉起酒杯，先是喝了一口酒，然後把杯子往地上一摔道:“這叫什麽跳舞，簡直是又肥又大的臭蟲在扭動，實在是難看。來這裏的大家誰是來看你這頭豬的，快快滾下去，免得自取其辱。”
那突厥人停了下來，眉毛一擰道:“汝是何人，竟然敢再次大放厥詞？”
這人的漢語說得並不是很標準，口音也在混合之下變得不倫不類。但是他會說，這就可以了。
方山君高聲道:“某乃你爺爺的大唐人。”
這話意思是，大唐子民對於突厥人來說都是爺爺輩的那突厥人自然就是孫子了。
那突厥人道:“閣下欺人太甚，大唐天子尚能容我等存身，閣下這是要和我阿史那部為敵麽？”
殷元一愣，沒想到這人居然是阿史那部的人，阿史那部乃是黃金突厥人。自從大唐滅了頡利之後，有意打壓阿史那部的人，所以定襄以阿史德部為首，雲中以舍利吐利部為首，有意分化打擊突厥人。可是，突厥人最尊貴的黃金族人便是阿史那部。
方山君一言不合便出手，突然離座而起，握緊拳頭就打。
那突厥人也不甘示弱，見對方還是個年輕的少年，心裏不由得輕視起來。
方山君側身讓了一步，對方心裏更加輕蔑了，孰料方山君的拳頭鬼使神差的打在對方的麵門上，一擊之下鼻血直流。
打架先打鼻子這種事純粹是為了聲勢，使場麵不可收拾，使對方畏懼。因為鼻血長流絕對是一件很狼狽的事情，雖然傷的並不是很重，但是威懾力十足。
店裏所有吃飯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卻見那突厥人捂著鼻子，指著方山君道:“好你個唐人小子，竟然敢打你爺爺我，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裏是雲中，並非中原腹地，雖然突厥人可以說是在大唐軍隊的威懾之下生存，但畢竟這裏是突厥人的老巢。在這裏，突厥人就算是殺了一個兩個唐人，也不會翻起什麽大的水花。
方山君哪裏肯就此罷手，握著拳頭，豎起來向對方示威道:“有種就來呀，還敢在我麵前自稱是爺爺，看我不把你打成個孫子，我就枉為人了。”他本來想說自己就不姓方了，但是考慮到自己在這裏不宜顯露身份，於是便改口了。
那突厥人惡狠狠的道:“好，你等著。”
說完，那人往外麵喊了一聲，捂著鼻子盯著方山君，那樣子就好像方山君馬上要死在這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