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逼迫劉蘭成
朔州城下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蜀王李恪根本就沒有進城的意思，剛來的張弼拿出了一副大軍壓境的樣子，至於那從雲中被調過來的舍利元英自己說不出來的發毛。
眾人各懷鬼胎的站在朔州城下，誰也不願意讓步，都在等著事態進一步發展。此時此刻唯一還在行動的就是雲塘了，以前在吐穀渾抓過敵人的斥候，所以當時很多人都從殷元那裏學過刑訊逼供的手段。
對於這些手段，有些人會覺得十分的陰損，但是試過的人卻屢試不爽。但必須保證的是，用這種手段的人會把它用在該用的地方，而不是用在平民身上，嚴刑逼供上麵。
折騰了半個時辰，雲塘一臉疲憊的走過來道:“公爺，他們的老巢已經確定，朔州城內確有內應。”
殷元道:“姓甚名誰？”
雲塘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劉蘭成道:“公爺，有些話，不方便講吧！”
殷元點了點頭道:“好，跟我來。”
殷元帶著雲塘遠離人群，李恪身邊已經沒有任何猛將了，但是身後確有不起眼的方山君。
機會，殷元已經拋出去了，就看劉蘭成怎麽做了。
雲塘向殷元道:“是劉蘭成手下的一個偏將，不是劉蘭成。”
殷元偏向於這件事是劉蘭成做的，因為他帶著一雙曆史的有色眼鏡。劉蘭成後來謀反，被殺之後丘行恭挖了他的心肝吃掉，也算是下場很慘了。但是劉蘭成這個人，不是個好人，曆史上也是黑點頗多。
殷元點了點頭道:“好，知道了。”然後殷元並沒有著急轉身回去，而是對雲塘道:“這一戰之後，損傷的兄弟隻怕是不少，尤其是老兵。這個時候，你就不要管是跟著我們的老兵還是新兵了，都是為國征戰，任何人都不能慢待。死了的兄弟，家裏人一定要照顧好，至於活著的，以後不能再上陣的弟兄，也要保證他們以後有一條活路，衣食富足。所以，你替我做好這件事，如果是錢財上的事情，你一定要找我。”
雲塘道:“您也說了，大家是為國征戰，撫恤是朝廷的事情，豈能讓您白白的吃虧。兄弟們從來沒想過，要讓您來負擔他們的生活。”
殷元道:“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這句話我送給你，日後也要記得，大丈夫立於世，朋友要交，兄弟要顧。就算是街邊看見了乞丐你未必肯賞他幾個錢，但是你認識的，你的朋友皆不可慢待。”
雲塘的朋友不多，殷元現在用這話來奉勸他，也算是為了他好，他的確需要多交一些朋友，而且和朋友之間的關係搞好一些。
雲塘自從吐穀渾回來之後，心氣漸高，平日裏不能讓他佩服的人，他是不願意交朋友的。而且，此人的確有一些涼薄，不然何至於他一個新進將領，在軍中犯了錯就會被一擼到底，還沒有人願意惋惜一下。
如果不是這一次殷元帶著雲塘出來的話，雲塘以後很可能就止步於現在的官職了，因為以他的腦袋，大概根本就想不到該如何在官場上左右逢源。
兩個人之間都是私人談話，但是在劉蘭成看來卻未必是這樣。按理說應該是雲塘向殷元匯報，但是看起來卻像是殷元在安排什麽。雲塘在軍中的地位劉蘭成看得出來，那應該是殷元的副將，一個主將向副將說話，那應該是下達某種命令。
殷元這一通故弄玄虛，弄得劉蘭成的心裏更加的沒底了。殷元素來以智計過人著稱於世，劉蘭成雖然自忖對方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但是現在這個小子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卻不得不讓他心中懷疑起來。
殷元走了回來，向劉蘭成笑道:“哎呀，劉將軍，原來竟然是一場誤會，此事和劉將軍全無幹係呀！”
劉蘭成冷笑道:“哼，全憑你鄖國公兩片嘴唇做主。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事情黑白分明啊！”
劉蘭成這明顯是在諷刺殷元了，殷元又如何能讓他就這麽放心了。
殷元道:“劉將軍教訓的是，的確是在下唐突了，妄加揣測實在是不該呀。不過說到朔州，那倒也未必全都是毫無幹係的人。朔州乃重鎮，而且曆來受朝廷重視，就算是劉將軍手底下的副將，那也是一個個威武的不行。”
劉蘭成眉頭一皺道:“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殷元道:“這裏臨近商路，是他們南來北往的必經之所，就算是一個門吏，隻怕也是商人們盡力巴結的對象。如果要是做一個偏將，那就等於是商路上這些人的衣食父母，列祖列宗啊！”
殷元的話並不好聽，也不怎麽嚴肅，可是落在劉蘭成的耳朵裏，一字一句都變成了千斤的巨石，壓的他險些喘不過氣來了。
劉蘭成鎮守朔州，自從殷元來了之後，商路暢通，這裏變成了財富湧流之地。他作為這裏的最高長官，可以說是掌握了無數人的財路，那自然是有很多人要看他劉蘭成的臉色辦事。不僅僅是這個年頭，任何時候世上的事情都是沒有錢臉色就難看。所以，他劉蘭成倒是借著殷元到這裏的機會發家致富了。
至於殷元，他隻能管管自己能夠管得了的人，所以互市監或者是國貿所的人要是敢伸手，他能夠毫不猶豫的給剁下來。但是涉及的地方官他可管不了，雖然李恪管得了，但是他也不能天天在那裏唱黑臉。畢竟，通商的事情要辦的漂亮，少不得地方官吏的配合，要是逼急了，那天天被人找麻煩，以後活都可能會幹不下去。
立刻走過來道:“劉將軍，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那本王想，對於這種背叛大唐，與賊人勾結，擊殺我大唐商隊的行為，應該您也無法原諒吧！”
劉蘭成的父母滲出了汗滴，自己從今日之後很可能就會失去所有了。等朝廷的處罰下來，這朔州都督恐怕是做不了了。前途到底在什麽地方，他心裏完全沒有底。
殷元道:“不僅僅是我們大唐的商隊被襲擊，更重要的是曾經在我們從並州前往代州的路上遭遇了突厥人的偷襲，這件事我想劉將軍一定知曉。現在，這件事的罪名還擔在張都督的身上，他也很冤枉啊！”
張弼在一旁道:“這實在不是什麽大事，我隻想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怎麽做到的？當然了，如果能令我親手殺了這個亂臣賊子，那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劉蘭成一聽這話就知道，張弼為這件事擔了罪責，所以也想弄清楚真相，還自己的清白。這本來是不打緊的，可是現在看來，張弼已經完全和李恪、殷元穿一條褲子了。這就意味著，他劉蘭成現在會被一個王爺、一個國公、一個代州大都督一起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