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剃胡子的賭約
方鯉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殷元無法判斷，一個驕傲的女人和一個性格很強的男人，好像多數以悲劇收場。
誰也不依賴誰，自然不是分開就不行。但是，人有時候不僅僅是為了肉體的需要和物質的渴望，從人的靈魂上，會希望有人相伴，而且不是誰都可以的。
過了一會，方山君回來了，看著沉默的方鯉和殷元，好奇道:“你們倆好安靜啊！”
殷元道:“直接說，你看到了什麽啊？”
方山君道:“我看到了死人，而且是被不同的人殺死的人，一個個都死的很幹脆啊！看來，這都督府的守衛，實在是不堪一擊。但是如果，這些守衛是被死去的外來人殺掉的話，那殺死那些外來人的人，一定是個絕頂的高手。”
殷元點頭道:“他們的運氣並不好，先是碰上了程處默，結果一個照麵就被程處默殺了兩個人。然後程處默怕後麵有閃失，放過了他們，結果他們又被薛仁貴給追上了，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方山君點了點頭道:“薛將軍武功厲害我是知道的，可是這程處默，有這麽厲害嗎？”
殷元無奈道:“你千萬別忘了他是誰的兒子，宿國公之勇，天下罕有。程處默遭遇他們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帶著兵器，他是搶兵器殺人，殺完之後身上全是血，因為他是用刀抹了對方的脖子。”
方山君歎道:“那看來這幫人是來找死的，他們如果是狼，這裏分明是住了一群猛虎啊！”
殷元無奈的看著他道:“武藝的事情不著急，改天你可以去找程處默較量。但是現在，我想問，你有沒有看出來他們的來曆？”
方山君搖頭道:“並沒有，因為他們這群人都用刀，而且殺人也並不複雜，隻是殺人而已。我懷疑，他們是突然襲擊，這些守衛根本就沒有什麽察覺就遭到了暗算。如果這麽說，我覺得應該是一夥很可怕的殺手，他們的首領，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
殷元搖頭道:“別總是覺得亂臣賊子都是你們江湖上的人，會幹這種事的人也未必就是專業的殺手。殺人這件事，其實天底下還有一群人做的很好，但是你明顯是不敢大膽的去想啊！”
方山君一愣道:“你什麽意思，難道你們自己人能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
殷元笑道:“那你一定是沒見過朝堂上當官的和那些口口聲聲顯得自己是貴族的人做事有多狠。我可以告訴你，他們這群人要是想讓你死，他們能夠想出無數個辦法來，當然直接刀兵相見就是其中一種。”
方山君道:“你鄖國公，是當朝的少府少令，而且是天子的女婿，而且這裏還住著一個當朝天子的兒子，堂堂的蜀王。我實在難以想象，什麽人有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來這裏幹這種事情。”
殷元道:“這不是一群知道害怕的人，或者是一群自信不會被發現的人。”
方山君皺眉道:“看來，你們這群人玩的，還是比我們高明啊！”
殷元搖頭道:“先得膽子大起來，再提什麽高明不高明的事情。你看，我膽子就不小，所以敢在長安十二衛的眼皮子底下殺人。”
方鯉大概是覺得殷元這話不太中聽，而且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極度危險的事情。要是讓方山君也學了去，到時候這自家的獨苗怎麽辦。
方鯉拍了拍殷元的肩膀道:“你別說了，我不愛聽。”
殷元尷尬的笑了笑，向方山君道:“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當你以後看到一具屍體的時候，不僅應該看看他們的傷口，他們的死狀，你應該同時看一看，他們都是些什麽人。你肯定不知道，這些衛士都是代州都督府的老兵，雖然不見得身經百戰，但是在守衛當年可以說是經驗豐富。而且，他們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怎麽可能被人偷襲呢！所以，他們死的很蹊蹺，就好像是有人站在他們身邊，突然下殺手，他們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方山君點頭道:“總之如果不是暗算的話，殺他們的人應該都是個個百裏挑一的高手，這樣的人，也不會被薛將軍像砍瓜切菜一樣殺掉。”
殷元笑道:“你還是不服氣呀，就算是再強一些，落到薛仁貴手裏，還是砍瓜切菜一樣，一個不留的殺了。”
方鯉皺了皺眉道:“你們倆，能不能不要把死人的事情掛在嘴邊，而且把殺人說得這麽嚇人。”
殷元看著方鯉的臉，莞爾一笑道:“你都是去哪裏拜的佛，下次去的時候麻煩你把我們倆也帶上，我們倆也想拜個佛。下次殺完人之後，也能裝一裝慈悲。”
方山君眉頭一皺，轉過頭去，卻點頭表示讚同。
方鯉柳眉倒豎，突然握緊拳頭，向殷元背上狠狠地打了兩拳，然後向方山君道:“我打完了，你回過頭來吧！”
方山君回過頭道:“殺完人怎麽能拜佛呢，我姐姐天性溫柔，怎麽能跟你我這樣的人比。”
殷元雙手比劃著一個盒子的形狀道:“二十發彈藥，一個不剩。你猜，她瞄準的水平，幾火銃能打死一個人？”
方山君當然知道，方鯉這次從草原上回來，已經殺了很多人了。殷元給她的彈藥打得幹幹淨淨，手弩的箭也沒了，而且隨身的長劍都折了。可見，她也殺了很多人，但是就算是這樣，你說人家不溫柔，這就不對了。
方山君咳嗽了一聲，繼續轉過頭去，他覺得這一次，殷元應該會挨至少三倍以上的拳頭。
方鯉一副不能辜負方山君一番好意的樣子，回過身來按著殷元就是一頓痛毆，然後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道:“我殺人，但是我從來不說。”
殷元歎了口氣道:“不錯，殺人還是要拜佛的。雖然未必能夠洗清罪孽，但是不會讓下次的時候殺人毫不猶豫，讓你心懷一絲慈悲。”
方山君從來都不認為慈悲是什麽有用的東西，他認為那就是一群人的無病呻吟。
方鯉坐了下來道:“說正事，這次我們能幫得上忙嗎？”
殷元道:“當然能，因為除了你們，我實在找不到什麽人，可能會找得到小裹兒。畢竟，你們都是江湖上的能人啊，江湖中人什麽習性，你們應該比我了解吧！”
方鯉點了點頭道:“我們當然是可以幫忙的，畢竟墨家跟你也是早就交好了。可是這次我來幫忙，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殷元覺得，方鯉已經有很久沒有跟自己見外了，更別說是談條件，於是好奇道:“你說。”
方鯉道:“如果這次幫到了你，我想請你把你下巴上那幾根毛剃掉或者拔掉，我覺得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