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回京之前
殷元笑道:“哦，這麽說你真的幹了？”
李恪道:“如果我幹了，你會怎麽做？”
殷元道:“我會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你不說，我也不會繼續問，但是我也絕不會讓你再殺人滅口。”
李恪饒有興趣道:“那如果我說我沒有做，你信不信？”
殷元點了點頭道:“我當然相信，不過如果你沒幹這件事，麻煩就會比較大了，畢竟小裹兒還年輕，看錯人的可能性並不大。如果真的能讓她看錯，那可能是個很可怕的人。”
李恪道:“哦，為什麽可怕？”
殷元道:“因為，他根本沒有露出自己的臉，但是他將你的行為和聲音學的一模一樣。”
李恪怒了，站起來道:“連臉都沒看見，就敢說是我？”
殷元看著他道:“我是說，如果他隻是長得像你，那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因為如果他長得像你，那是老天爺給的容貌優勢，可如果是將你的行為舉止都學了去，那是個後天很努力想害你的人，難道你不覺得，努力的人更可怕一些嗎？”
李恪哭笑不得的看著殷元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時候你哪來的心思說笑？”
殷元道:“因為我實在不知道，現在除了跟你說笑之外還能做什麽。難道你覺得我們能夠撬開一個不肯開口說話的人的嘴，還是說茫茫人海中，我們能夠抓住他們？”
李恪苦笑道:“這麽說來，到最後冤大頭還是我，而且我還隻能寄希望於一個舞女？”
殷元點頭道:“你必須寄希望於她，因為她是個舞女，我昨天偷偷看過她的腳，她是一個真正的舞女。所以，和舞女關係很又接近的人中有伶人，還有戲子。”
李恪眼前一亮道:“戲子，你是說假扮我的人是個戲子？”
殷元道:“我並不是一個神機妙算的人，但是我是個很敢想的人。所以，我通過舞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戲子。戲子是一種職業，是一種擅長假扮模仿的職業。而且，我們還可以確定，這個人他對你的言行非常熟悉。”
李恪點了點頭道:“你要說是個自己人的話，我實在不知道，我的人裏麵居然會有一個戲子？”
殷元道:“從我們離開長安第一次碰到襲擊開始，不是早就疑心過自己人了麽！隻是，大家都在拚死拚活，我們卻不好意思去懷疑自己人有內鬼。但是現在看來，我們這裏的確有人和我們不是一條心。”
李恪苦笑的搖了搖頭道:“你也別覺得我是個小人，但是我府上所有的人來曆我都了解過。我一走進那蜀王府，裏麵有多少人和別人暗通款曲，背後的主子是誰，我都如數家珍。”
殷元點了點頭道:“好，這樣對你有好處。”
李恪道:“但是現在看來，有時候你還真是防不勝防。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知道，到我沒想到我家的牆，居然如此千瘡百孔。”說著，憤恨的砸了一下桌子。
殷元道:“不要惱羞成怒，也不要歇斯底裏，因為這隻會顯得你比較膽怯。”
李恪握緊的拳頭慢慢的鬆開，向殷元道:“現在不想知道這件事是哪位神通廣大的人幹的，不然我一定會問問他，到底我該怎麽做，才能被放過。”
殷元道:“世上哪來的放過，隻有兩種結果，一個是屈服，一個是死亡。”
李恪歎了口氣道:“看來，我是沒有什麽機會了。”
殷元道:“別的都不要說了，我要去準備行李了。”
李恪一愣道:“行李，為什麽？”
殷元笑道:“長安的消息已經快到了，龍顏震怒，殷元就地解職，回長安等候發落。”
李恪皺眉道:“你一再說你不會未卜先知，那也請你不要隨便的給自己卜卦行嗎？”
殷元搖頭道:“這種事情根本用不上卜什麽卦，從我準備做這件事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李恪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才是你殷懷素。”
殷元知道自己的結果，因為那是李世民最有可能做的事情，能夠均衡朝堂的力量，也能夠讓殷元不再繼續搞下去。因為從殷元踏上這條路，很多事情都是失控的。李世民不怕別的，就怕失控。
李恪道:“如果你走了，我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殷元道:“你說，我做這件事，到底意義是什麽？”
李恪不假思索道:“當然是為了商路上的商人，也是為了互市。”
殷元搖頭道:“未必隻是為了互市，也未必隻是為了商路上的商人。我之所以這麽做，就是想先讓大唐人知道有這麽一回事，隻要有了這回事，就算是現在沒有辦法成功，以後也會有人想起來，會有人去做。也許，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但是有總比沒有強。我走之後，如果朝廷沒有撤回我們已經頒布的命令，那麽你，就應該幫我好好的做下去，給天下人一個樣子看。”
李恪道:“難道，隻是為了給天下人一個樣子嗎？”
殷元道:“其實，一個人最好是成為一個榜樣，因為榜樣是讓別人學的，隻要有人學，就會有更多的人來做。可如果你想大包大攬什麽都幹，那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忙碌死自己，卻很難能夠成功。”
李恪點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會按照你的計劃，好好的把這件事做好。但是，我從來沒有離開你，做過這麽大的事。”
殷元笑道:“你回朝獻戰馬，力排眾議，按著朝中無數反對者的臉在莊嚴的太極殿地麵上摩擦，還怕什麽呢？隻不過，你需要小心一個人。”
李恪一愣道:“誰？”
殷元道:“劉蘭成，上次他上書朝廷看似對突厥人深惡痛絕，實則就是在指責我們兩個人胡亂作為。在這個地方，他也算是封疆大吏，朝廷也倚重他，所以你要加倍小心這個人。”
李恪道:“那個被你嚇破膽的劉蘭成，真的值得害怕嗎？”
殷元道:“嚇破膽很可能隻是表麵，我看這個人生有反骨，務必要小心。”
李恪點了點頭道:“雖然你說的毫無根據，但我還是會聽你的。”
殷元爽朗的大笑一聲道:“我要回長安了，一整年的時間，該回去看看了。我也已經在大唐的官場呆的有點累了，這次回去，我可能有機會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說是休息一下，但實際上可能是被貶謫。不過對於殷元來說，他無所謂了，就算是不在官場，人生還是有很多樂趣的。
既然要離開，殷元就要交代很多事情，包括方鯉和高棠的事情，也要交代之後才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