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回鄉下種地
聚會在牛進達的歌聲中達到了**,他的嗓子並不細膩,唱不出什麽鶯啼燕語。但是,大家卻都附和著他,把一首好好的歌進行了歪唱。如果時間允許,他們能把大唐所有的歌進行一遍歪唱。
殷元雖然不會彈琴,但是早就琢磨過琵琶這種樂器了,而且主要的關鍵是,他似乎真的在肌肉裏,就會彈琵琶。這,應該是某個不幸的人遺留的一筆財富。
殷元當然還會吹笛,但是他覺得吹笛在這個場合不夠豪邁,硬是讓人去找來了一把琵琶,然後一腳站在椅子上,一腳站在桌子上,開始用琵琶喝著大家的歌聲。
殷元這琵琶彈的吧,一般,但是他不怕丟人,動作熱情澎湃,搞得大家對這一個人的氣氛組相當滿意。當然了,大家也沒有仔細考慮過,為什麽伴奏會變成氣氛組。
等眾人散盡,殷元抱著琵琶回家去了。來到小院裏,突然撥動琵琶,唱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果然,唱著唱著就把芳桃吸引出來了。
芳桃估計今天不太好受,畢竟殷元是去下聘的。以後,公主就是他殷元的正牌夫人了。
芳桃道:“別唱了,難聽死了。”
殷元笑道:“當然沒有我的芳桃唱的好聽,說起來,當年你也是會唱歌會跳舞的,現在,你不會忘了吧!”
芳桃道:“我怎麽會忘,你這半生不熟的琵琶,還是跟我學的呢!”
殷元將琵琶遞給芳桃道:“所以,還是應該讓行家來,我在一旁拍手就是了。”
芳桃重拾擱下許久的琵琶,倒是一點也不生澀,緩緩彈奏,殷元果然在一旁擊掌相合。
年少的時候,總有很多理由哀愁,到頭來真到了發愁的時候,會覺得以前太過矯情了。殷元好像自從貞觀八年在周笠的小院裏找到芳桃之後,再也沒有因為自己二人之間的什麽事發過愁,可是有些事,一旦成為問題,那就是個永遠的問題。
一夜的琵琶,一夜的哀傷。第二天,芳桃把很多在家裏用的東西,搬去了芳草園。那裏,很可能成為自己最終的歸宿。
殷元看到了,但是沒有阻止。因為他根本不敢保證,如果芳桃還留在這裏,往後的生活到底怎麽樣還是個未知數,還不如搬到芳草園去,也許更能長相廝守。
看著芳桃的舉動,家裏也有人坐不住了。崔氏看著芳桃的一箱子衣服被人抬走,走過來道:“芳桃,你非得搬走不可嗎,以後府裏可就不熱鬧了。”
芳桃畢竟是府裏很多年的老人,對崔氏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尊敬,不像新來的人,總是覺得好像應該巴結著二房。從崔氏當家做主的年代過來的人,有些老了,有些被殷元放良了,慢慢的,崔氏有點寂寞了。
芳桃道:“夫人,我隻是搬一些東西罷了,以後也會經常在府裏的。”
崔氏卻不信,東西都搬走了,人豈會留下來。
崔氏向殷元道:“你怎麽不勸勸她?”
殷元道:“你也曾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你看她屈服了嗎?別說是我勸,神仙來了都不好使。”
芳桃看了看殷元道:“公爺,你怎麽還信口胡說呢!”說完向崔氏道:“夫人,我先去一趟芳草園了。”
等芳桃走後,崔氏有點頹廢道:“府裏的人,快走光了,你怎麽連她都不留呢!”
殷元看了看她道:“老娘啊,不是兒子不願意留,是人家嫌咱不是個良人啊!她一直是一個看起來逆來順受,但是從來隻看那麽幾個人臉色的人,以後再有給她臉色的人,她哪裏受得了。這丫頭,能不跟方鯉似的跑了,你兒子我已經燒高香了。”
崔氏不喜歡殷元的說法,自從崔氏自己慢慢不管事之後,大多時候都是芳桃總是去噓寒問暖,可現在芳桃走了,難道還指望以後公主和李姝來噓寒問暖麽!
崔氏道:“娘一個孤寡,以後可就沒有人在意了。”
殷元無奈道:“娘,你現在是越來越多愁善感了,以前咱家沒什麽錢,我又不爭氣的時候,您不是經常教育我,還要去娘家走動麽,怎麽現在,還無所事事的說起這些來了。”
崔氏道:“你又不喜歡他們,我去做什麽,現在去,隻怕他們也不喜歡咱們了。你說我,無兒無女的,你又不整天呆在家裏,以後可怎麽辦啊!”
殷元皺眉道:“嬌嬌呢,難道她回去了?”
崔氏道:“我自己無兒無女,還要讓人家一家不得團聚麽?”說著,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委屈。
殷元也不好說什麽了,總不能把殷嬌從自己生母身邊奪走吧,這麽說來,這崔氏最近,還真是讓自己給疏忽了。
殷元扶著崔氏道:“都不知道你愁個啥,這麽大的國公府,你想使喚誰就使喚誰,咱就有這個地位。現在,除了我祖母那裏,誰還敢跟你說個不字,隻要有人說,腿立刻打斷。再說了,現在這麽大的家業,你一天去一個地方視察,都可以消遣還一陣子,消遣完了從頭再來一遍。實在不行,你喊我呀,我現在多閑啊,也不會天天給晉王上課吧!”
崔氏破涕為笑道:“那我不是討人厭嗎?”
殷元笑道:“這您就沒經驗了不是,他們討厭管什麽用啊!你看我,那整天討厭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沒搭理他們呀。再說了,他們敢討厭你,你就扣他們月錢,看在錢的麵子上,誰都得覺得老娘您閉月羞花。”
崔氏心情大好,被殷元扶到一旁坐了先來道:“又這麽跟娘說話的嗎?”
殷元道:“那我是您養大的,什麽德行您是最清楚的,我說這話,全然是實話呀!這麽著,就明天,咱娘倆去城外種幾天田去,前幾天我聽說那蕎麥長勢不錯,我估摸著現在去,還能趕上拔點當野菜吃,再晚的話,隻能等著吃蕎麥麵了。”
崔氏道:“你膽敢把糧食拔了當野菜吃,你真是富得流油,不知道疾苦了,傳出去也不好聽。”
殷元道:“話不能這麽說,我看他們播種的時候都種的太稠密了,但時候很容易影響產量,還是勻一下比較好。再說了,咱們不拿回長安,誰知道啊!”
崔氏被說動了,第二天果真跟著殷元去城外了,這時候,蕎麥正嫩,的確當野菜吃很不錯。這種行為,在糧食充足的後世好像並不罪惡,但是在饑寒的年代裏,糧食,幾乎成了人們心中最聖潔的東西,也可以說,人類最初的理想是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