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複職少府少令
殷元和李恪一直待到快天黑的時候才走的,而且臨走的時候殷元讓李恪離鄭麗婉遠點。
乏善可陳的年還是要過,殷元在元日的時候,趕到了宮裏,參加元日大朝會。自然是冗長的禮儀,之後才是宴會。
在宴會上,殷元見到了程咬金等人,年前一群人被打了屁股之後,也沒什麽臉麵走親訪友了。
程咬金移動著日漸發福的肚子走了過來道:“侄子,你最近兩年大發了呀,滿天下都是你殷懷素的名聲啊!隻是可憐我家老大,竟然跟著你一起混,而且還混的都被陛下打了板子了。”
殷元笑道:“沒事,他皮厚肉糙,打了也好的快。隻要你不再給他上家法,還是能下床的。”
聽說程咬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程處默揍了一頓,而且理由還很能站得住腳,那就是被揍得太輕了。
程咬金道:“都說你小子膽子大,但是沒想到你現在竟然敢調侃你叔叔我了。你信不信,我改天連你一塊打?”
殷元看著程咬金道:“算了吧,免得你打完我之後,打自己的兒子手軟。”
尉遲敬德站在一旁聽著二人說話,突然笑道:“上次挨打,沒有我兒子的份。”
程咬金猛回頭道:“你要是覺得遺憾,我可以替你打你兒子一頓,而且還不需要報酬。”
尉遲敬德感覺自己剛才說的話,簡直是賤兮兮的,又沒有什麽心思繼續和程咬金扯皮了,所以向殷元道:“朝廷最近多次談論吐穀渾的事情,你以為如何?”
殷元道:“吐蕃使者來唐已經好多次了,朝廷的態度也一直很不一致。武將不怕事的人不少,可是麵對吐蕃,又有幾個人敢說能取勝呢!”
尉遲敬德笑道:“上次吐穀渾不還是被打的屁滾尿流麽,實在不行大唐還有衛國公,他老人家出山,還怕一個小小的吐蕃麽?”
殷元道:“我們跑到草原上去打仗,結果草原上隻有騎兵,沒多少城池營壘,於是吃了虧,大大的去發展騎兵,這個叫做策略。可是,大唐的人跑到高原上去,水土不服,你能用什麽策略克服嗎?貞觀九年吐穀渾一戰,大唐損失慘重,這樣的教訓我想你也看得出來。陛下也看得出來,所以夾在戰和之間,極為為難。”
尉遲敬德正色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倒真的是沒辦法改變的。”
殷元道:“所以,大唐好像守住自己的領土就是最好的事情,要征服吐蕃,無疑是癡人說夢。”
尉遲敬德道:“大唐現在有很多突厥人,他們是不是也可以用。”
殷元道:“那你還不如守住吐穀渾,乘著吐蕃沒有對吐穀渾用兵,直接控製了吐穀渾,讓吐穀渾人幫大唐守好邊境,這更可行一些。但是你覺得,大唐能控製住吐穀渾麽,恐怕到時候又是一場血流成河呀!”
尉遲敬德道:“難道,我們真的拿這群吐蕃人沒辦法了嗎?”
殷元笑道:“鬆讚幹布是個雄主,比頡利可汗厲害太多了。中原這個地方,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塊肥肉,但是真的要動卻也未必。所以,他要和親,是為了鞏固他的通知,將吐蕃那高原上的天下打成一個鐵桶的江山。可是對付他,你應該好好想想,頡利可汗為何滅亡?”
尉遲敬德搖頭道:“我說不清楚,還請你不要繞彎子了,看在我是個粗人的份上。”
殷元道:“恐怕,突厥人最恨的就是那個把中原朝廷的製度帶到草原上的趙德言了吧!所以,當你將大唐先進的文化傳到吐蕃,就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像突厥一樣亡族滅種,一種是使他們更加強大,更加的文明。可至於到底是哪一種結果,就看你給他們傳播的到底是精粹還是糟粕了。”
尉遲敬德玩味了一會道:“我看,你這是個文官的法子,和你武將的身份一點也不匹配呀!”
殷元道:“我這個人,不管是來文的還是來武的,隻要是管用的法子都會用。不過就這種陰損的辦法,大唐這樣的禮儀之邦恐怕是幹不來,而且從上到下都沒有人肯幹。至於打仗麽,我看吐蕃要發展,吐穀渾就是得完蛋。”
尉遲敬德驚訝道:“哦,你這麽認為嗎?”
程咬金見二人聊天這麽久了,於是插話道:“大老黑,你說夠了沒有,元日大宴,我光聽你在這胡說八道了。這麽喜慶的日子,幹嘛說這些。”
尉遲敬德道:“怎麽了,我身為大唐的臣子,憂心國事有什麽錯,不像你,還是操心一下自己那不孝的兒子吧!”
就尉遲敬德這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法,簡直就是在找茬嘛!再說了,尉遲家的那幾個家夥這次沒挨打,難道就能算是什麽好東西了嘛!
程咬金冷笑道:“你家的好,你再看看你那幾個兒子有一個有出息的嗎,我家老大可是受過天子嘉獎的人,堂堂的五品定遠將軍,你家那幾個能比嗎?”
說實在的,程處默現在可是定遠將軍,正五品上。作為最新建功立業的功勳子弟,在長安也是不多見的,尉遲敬德也挺眼紅的。但關鍵是,自己家的那幾個,就是不知道往好人一塊鑽。
殷元趕緊遠離了這兩個吵起來沒完的家夥,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坐下來,等李世民駕到。
貞觀十二年的元日大宴結束之後,還有宮裏的宴會,都是些皇親國戚,殷元漸漸的應付這種場合也是遊刃有餘了,雖然還是感到心累,但是始終沒有什麽不合規矩的舉動。
殷元再次入朝,為大唐少府少令,是正月十五之後的事情,雖然朝堂上也有反對的人提了幾句,但還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上任之後,殷元不會像以前一樣隻管著互市監了,但是到底怎麽幹,心裏也沒太大的底。此時,少府監由竇德素擔任,而另外一位少府少監卻是和殷元關係不錯的閻立本的弟弟,閆立行。
剛進門的時候,閆立行就把殷元帶到了二人往後的房間裏道:“按理說,你是鄖國公,又是陛下的女婿,單獨找個更大的房子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少府監如此安排,自然是為了免於鋪張浪費,就委屈你了。”
對於竇德素,殷元就記著了一件事,就是這個人多嘴多舌。曾經在路上碰到房玄齡和高士廉,二人好奇之下問了問少府監在做的事情,結果他就告訴了李世民,然後李世民又狠狠地教訓了房、高二人。說實在的,這件事說到底是怪李世民對於南衙北衙之間的事情太過小心,但如果沒有他竇德素多嘴多舌,恐怕也不會有李世民訓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