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夜過坊門
殷元剛走出來，那小妾追了上來道:“你就這麽走了？”
殷元道:“難道你沒看出來，我這是沒辦法了才出來的嗎，難道你覺得我要威逼一個女人才能達到我想要的目的？”
小妾笑道:“可是不久之前，你已經威脅過我了，同樣的手段，難道不能用第二遍？”
殷元笑道:“正因為我已經用過一遍了，所以我不願意再用一遍，尤其是當你在我麵前的時候，如果我再用一遍，那就太沒意思了。一個男人可以無能，但是不能讓女人看出來自己很無能。”
小妾道:“難道說，你這樣的少年英雄，竟然也會是一個無能的人？”
殷元道:“太無能了，很多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看，何驚這小子就有很多的秘密啊！”
小妾看著殷元道:“那你現在怎麽辦，放棄救你的朋友嗎？”
殷元笑道:“當然不會放棄，因為你已經追出來了。你追出來對我來說就是救朋友最好的機會，因為這意味著她沒告訴我的事情，其實你早就知道。”
小妾笑道:“我想，像你這樣風流倜儻又懂得猜女人心思的人，一定會讓女人著迷的。”
殷元道:“告訴我，我在哪裏能夠找到他，告訴我就行了。”
小妾道:“這個時候去他家裏，我看你一定找不到他。他那個人，其實並不怎麽有學問，隻不過他有一個別人都沒有的本事，就是很會逢迎。我想，你應該在明天白天去，因為城門已經關閉了。”
殷元道:“那，今晚在長安，我能夠做些什麽？”
小妾道:“他攀上的那家人姓劉，叫劉行敏。”
殷元笑道:“開什麽玩笑，劉行敏是個正直的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他麽？”
小妾看著殷元道:“不錯，劉行敏的確是個很正直的人，但是很可惜，他並不是一個會教養孩子的人。看上他的人是劉行敏的女兒，並不是劉行敏。”
殷元道:“如果在長安這個地方得罪了劉行敏，那並不亞於得罪了金吾衛。但是長安並沒有人因為得罪劉行敏而被報複，這是因為他從來不會玩私底下報複這一套。但是如果你在長安犯了法但是被劉行敏知道了，他一定會讓你後悔，因為他有個愛好就是死抓著不放。如果何驚真的碰上了他，也不用找了，他會在長安大牢裏麵等待國法給他定罪，然後等死就是了。”
小妾道:“你確定嗎？”
殷元道:“我很確定。”
小妾道:“所以，你在京城今夜什麽也做不了，因為劉行敏的家，你是不敢闖的。”
殷元道:“這個時間，劉行敏應該還在家裏忙碌，因為他的公務實在是很多。所以現在我要是趕過去的話，他還沒睡。”
小妾道:“你不會真的幹這種事吧？”
殷元笑道:“你還怕我不敢？”
小妾道:“你要是真的敢去，你明天告訴我，我會敬你是個好漢。”
殷元道:“聽我說，你就不怕是我騙你？”
小妾道:“那你說怎麽辦？”
殷元笑道:“除非，你跟我一起去？”
小妾一愣道:“我，一個單薄的女人，怎麽可能跟你做這樣的事情？”
殷元道:“這你就放心吧，我有辦法，你隻需要去找何驚的馬車來，我就能帶著你穿過長安的坊門。”
小妾道:“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確定你能做到？”
殷元道:“正因為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你一定不能夠錯過，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小妾想了一下道:“好，我真的很想長長見識。這也許，是我這樣一生最瘋狂的事情。”
殷元笑道:“好，那就走吧。”
殷元出門之後，果真是大搖大擺，駕著馬車就走。
何驚的小妾坐在車前麵，隔著簾子看著前麵道:“你到底有什麽辦法過坊門，難道這宵禁製度，對你沒有用了麽？”
殷元道:“當然不是，宵禁是朝廷的發令，就算是王公貴族也得哆嗦，但是你首先要知道宵禁是什麽，為什麽要製定宵禁製度。”
小妾道:“哦，那你說是為了什麽？”
殷元道:“給人定的製度，一定是為了約束人的行為。其實不僅僅是宵禁，天底下所有的規矩都有一個特點，就是他有一個約束的對象。比如說，私塾裏先生定的規矩，那是給書生定的，可天下的禮法卻是定給天下人的。其實，可以管這個叫做受眾。那現在我再讓你猜一猜，宵禁這個規矩的受眾是誰？”
小妾道:“哦，是百姓麽？”
殷元搖頭道:“不，絕不隻是百姓。百姓經過坊門並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大半夜跑出來也不可怕。但是可怕的是，軍人夜裏經過坊市，悄悄地調動。”
小妾吃驚道:“哦，是為了防備軍人才有了宵禁麽？”
殷元道:“如果有一百兵馬，指揮得當的時候就有可能越過所有的坊市，衝擊皇城甚至是宮城。但是，如果這麽多的坊門關閉，他們一百人要越過的話，超好的所有軍隊都已經足夠做好準備。朝廷的宵禁製度，當然不隻是為了這個，如果有人想作奸犯科，那麽一般會想在夜裏去，那麽夜裏如果出不了坊門，就隻能在坊市裏麵作奸犯科了，一定很好查。”
小妾道:“應該還會有很多作用吧，你這樣一個一個的舉例，恐怕永遠也說不完。”
殷元笑道:“總之，宵禁是一種為了長安安定而定下的規則，受眾可以說就是長安生活的所有人。就算是有些人不用防備，但是為了法令更加讓人信服，所以生活在長安的所有人，都得遵守。可是，凡事都是會有例外的，並不是所有人在所有情況下，都過不了坊市的門。”
小妾笑道:“看來，我今天很榮幸。”
殷元笑而不語，說話間殷元已經來到了坊市門口，那些金吾衛一句話都沒說，馬上給殷元打開了門，也沒有和殷元說話或者是行禮。
那小妾吃了一驚，殷元路過哪裏，金吾衛就開門，這簡直刷新了她的認知，天下，真的有能夠無視宵禁的人嗎？
在劉行敏家門口停下之後，殷元笑道:“怎麽樣，我沒騙你吧？”
小妾道:“太不可思議了，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聞所未聞。難道，你認識他們所有的人嗎？”
殷元搖頭道:“並沒有，但是他們認識我，所以他們會給我開門。”
小妾道:“哦，看來你在長安的人脈確實是很厲害，厲害到金吾衛都要給你麵子。”
殷元笑道:“那倒也未必，但是他們卻知道，不給我開門，有時候是一件很倒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