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對麵不相逢
殷元接下來就把何家狗血的事情對劉行敏說了一遍,劉行敏是聽得一愣一愣的,對自己的女兒找了這麽個夫婿更加的痛恨起來。事實上,劉行敏隻知道何驚和自己那個女婿打架,但是根本就沒想到事情背後還有這麽一出。
殷元說完之後就走了,聽劉行敏說了一些關於匡瑜的住址和他知道的事情,大概心裏有了一些猜測。
除了劉府的門,何驚的小妾坐在車上,雙手抱著腿,看起來好像很冷的樣子。
殷元於心不忍,但是沒帶別的衣服,於是道:“冷就進車裏去,別在外麵。”
二人上車之後,那小妾道:“接下來我們去哪?”
殷元道:“你希望我們去哪?”
小妾笑道:“我怎麽會知道呢,我希望去什麽地方,也左右不了你的想法。”
殷元笑道:“你說出來試試啊?”
小妾道:“想找一個有酒的地方,但是這樣的地方,可能並不好找,而且你一定不會去的。”
殷元道:“那倒未必,你隻要是想去,我立刻就能夠帶你去。而且,你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但是我卻知道。”
殷元駕著馬車走了一會,停在了曾經住過自己和芳桃、方鯉,也住過薛仁貴和他妻子的地方,周笠的小院門口。
殷元直接把門扇往前麵一抬,然後往旁邊一挪,這門扇就被打開了。
殷元帶她走了進去,然後輕車熟路的找到了當年的藏酒,然後到了廚房裏,好像一點都不驚訝的在廚房裏把一塊看起來很新鮮的肉剁了然後用來炒菜。薛仁貴的老婆曾經在這裏種過很多菜,殷元拔了一些做飯。
這小妾看著殷元的舉動道:“你對這裏很熟悉嗎?”
殷元笑道:“很熟悉,但是我已經很久沒來過了。這裏,最後住過的人是我的朋友和他的妻子,後來我的朋友發達了,所以就搬走了。這裏的菜,就是他妻子種的,那是一個很賢惠的女人。”
這小妾道:“那,他們一定剛從這裏搬走不久吧!”
殷元道:“不,搬走很久了。”
小妾好奇道:“那,你那塊肉,是從哪裏找來的?”
殷元笑道:“顯而易見,就是廚房。”
小妾道:“難道,許久不住人的地方,會有吃的,而且,這裏好像每天都有人打掃。”
殷元道:“這不奇怪,因為我知道有一個人可能住在這裏,但是我並不能確定,現在你我進來之後,我確定了。”
小妾好奇道:“哦,一個什麽樣的人,會偷偷的住在你家裏?”
殷元道:“一個懷念這裏的人。”
小妾沉默了一會道:“我想,那應該是個女人,不然你一定不會這麽猶豫。”
殷元道:“對,就是一個女人。”
殷元本來不知道有人住在周笠的院子裏,他的確是剛剛知道的,但是他派人跟蹤張春橋的時候,他們告訴殷元,張春橋去見過一個女子,而且十分的恭敬。
殷元從來不缺乏想象力,因為他知道,不管距離有多遙遠,都斬不斷人與人之間的相思。重逢,從來都是苦心孤詣導演的滑稽戲。
那小妾道:“你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因為你簡直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對女人太溫柔了。”
殷元看了看她道:“我以前也認識一個女人,她很喜歡在我做飯的時候站在你現在站的地方說話,但是從來不幫忙,而且還說話不太好聽。”
小妾笑道:“可是你還是喜歡她?”
殷元點頭道:“不錯,我很喜歡她。也不僅僅如此,因為我從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故意為難她,把她留在我身邊,所以她罵我很正常,因為我虧欠她的。”
那小妾看著窗戶外麵的月亮道:“世上的人,根本就沒有太多的相互虧欠。隻是,得不到、忘不了就變成了虧欠。”
殷元看著她道:“所以,對麵不相逢,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嗎?”
那小妾看著殷元,突然笑道:“你是怎麽發現是我的?”
殷元冷笑道:“我隻想知道,我進入何家之後,你把人家何家的小妾,弄到哪去了?”
那小妾笑道:“簡單,打暈了塞柴房裏。可是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我這一手易容的技術,可是很精湛的。”
殷元道:“你,從一開始就很奇怪。因為你進門的時候好像會自己的相好,但是事實上你本來就是在跟我說話,你知道是我。但是,你很快就覺得不對勁,所以故作慌亂。我向你扔了一把刀,我本來是想從你的耳朵下麵飛過,切斷你的耳環,可是你在躲不躲之間猶豫,微微一動,就切掉了你的頭發。而且,你並沒有很害怕。”
小妾笑道:“可是,何驚的小妾,也許是個見過世麵,會武功的人啊?”
殷元覺得對方在挑戰自己的智商,於是道:“你一口一個何驚,根本就不是一個小妾該用的稱呼。而且,你還管自己家裏的主母叫姐姐。最假的就是,你去找馬車的時候連馬車在哪裏都不知道,還得去問問才行。”
小妾皺著眉頭道:“可是就算如此,我可以是任何人,為什麽一定是我。”
殷元道:“因為我隻見過你一個會易容的人,我請教過孫道長,他說那應該是一種很高深的東西,要學的話,還得先學一學如何模仿別人的音容,絕對不容易。你走路很特別,應該是學那個小妾的,所以我猜她一定是個行至端莊的女子,家境至少應該富裕。可是你呢,非得裝窮,連何驚的夫人那樣的家境都不如,你是當我傻嗎?不過最重要的是,一個冷的瑟瑟發抖的人,臉色還很紅潤,你說奇怪不奇怪。”
那小妾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多少漏洞了,瞪著殷元道:“你就是個混蛋。”說完,輕車熟路的出門,跑進方鯉以前住過的屋子裏去了。
過了一會,方鯉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殷元把腦袋從窗口伸了出去,盯著她道:“不裝了,想開了?”
方鯉看了他一眼道:“你這個人還是這麽無聊,跟你開個玩笑,你就非得要拆穿。如果你不拆穿的話,以後我親自來拆穿,那該多有趣啊!”
殷元道:“回去再易容吧,我就當剛才什麽都沒說,咱們忘了今天這一段,明天我們再說。”
方鯉道:“大可不必,新鮮感已經沒了,毫無意義。”
殷元把炒好的兩盤菜端了出去道:“去那個屋子,我記得薛兄住的時候,他和嫂夫人屋子裏,有一個很大的爐子,如果他沒搬走的話,我們可以取暖。”
方鯉道:“不用,我看的很清楚,薛大哥搬得可幹淨了。我這個屋子裏,倒是有火盆,我們可你稍微暖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