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商議對策
程處默突然扯開話題道:“我聽說你居然不怕你丈人打死你，跑到城裏去看景陽兄的兒子了，還一口一個侄兒。”
殷元道:“有種你別去呀，你隻要不去，一定不知道我去過。”
程處默道:“我可沒有幫他置辦家業，你這是典型的助紂為虐，別說是英國公，就是你那位二夫人知道了，也得讓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錯誤。”
殷元笑道:“我隻是見不得他過得窮困潦倒罷了，生活好了，其實心情才會好，有可能才會放棄一條道走到黑。”
程處默鬱悶道:“從貞觀八年到現在，這夥人總是時不時的出現一下，到底是一群什麽樣的人，怎麽這麽可惡？”
殷元道:“這樣的人，很可能是一群殺手，但是看他們的行事作風，他們的首腦一定是一個投機者，也就是掮客。”
程處默好奇道:“哦，掮客？”
殷元道:“不錯，根據他們自己說過自己的傳承不比墨家差，再看看他們幹的事情，我覺得他們應該是縱橫家，或者說有縱橫家的根基。”
程處默吃了一驚道:“縱橫，那不是一個已經消失的流派麽？”
殷元笑道:“絕不了的，既然天地間會產生一個縱橫家，自然有他們存在的道理。依我看，隻要是喜歡投機的人，就喜歡和縱橫家扯上關係。就像，有時候江湖上的人不管和墨家有沒有關係，都喜歡說自己是個墨者一樣，穿鑿附會罷了。”
程處默道:“有道理，是你那個情人告訴你的嗎？”
殷元看著程處默道:“你要是再胡說，我就告訴嫂夫人，你上個月運走了兩百斤酒，不知道藏在了哪裏。”
程處默無奈道:“我就這麽一說，你也不必如此認真。”
殷元道:“並不是，因為彼此曾經是敵對的，所以這些事情我們從來不談。我知道，如果談的太多的話，很可能以後就做不了朋友了。”
程處默點了點頭道:“難道，你又從什麽地方猜的？”
殷元笑道:“這個並不難猜，你想一想，你是不是很討厭高鑒那個人？”
程處默道:“我恨不得弄死他，他就是個無恥之徒，什麽地方都有他，而且從來不幹好事。一個投機取巧的家夥，實際沒什麽大本事。”
殷元道:“我可以告訴你，他的確是個投機分子。你看，當我開始扶持通商的時候，他是不是通過投機，一躍成為富甲一方的商人了？”
程處默恍然大悟道:“所以，別人都看不出來是一個投機的機會，但是隻有他看出來了，因為他，本來就是個擅長投機鑽營的人。”
殷元笑道:“話不要說的那麽難聽嘛，其實這種人也是天底下很多的一種人罷了。立場，在他們眼裏有時候並不深刻，但是他們分析利弊的能力絕對是一絕。”
程處默道:“就是牆頭草唄！”
殷元看著程處默道:“牆頭草固然令人討厭，但是朝野之上，這樣的人還少嗎？”
程處默點了點頭道:“我明白，這是你沒辦法的事情。但是，畢生以投機為誌向，是不是有點太自私自利了。”
殷元道:“但是，這可以實現一個人最大的價值，比碌碌無為好。其實，世上擁有崇高理想的人並不多，更多的都是自私自利的人罷了。如果自私卻不傷害他人，那也是無妨的。”
程處默點了點頭道:“好像是這樣，你又說服我了。”
殷元笑道:“那是因為，我比你講道理。”
一想到這件事和柴令武有關係，殷元就有點頭大，連帶著程處默也替他著急。
於是，第二天，程處默把他兄弟程處亮一大早就趕了起來，準備讓程處亮出馬去和柴令武說話。
殷元正在院子裏練武，看到兩兄弟進來了，特別驚訝的道:“你們倆來的時候，有時候也可以在前麵等我，萬一我還沒起來，你們倆鑽進來算怎麽回事？”
程處默道:“你怎麽會起的那麽晚呢，再說了，你要是沒起來，我們倆自然就不進來了。”
殷元回去穿了外袍，然後走出來才開始吃早飯。程家兩哥倆看起來就沒吃飯，硬是一人吃了七八個包子，喝了兩碗豆漿。旁邊伺候的是李姝的貼身丫頭，長得瘦弱，看他們倆吃早飯，硬是想學一學，但是怎麽也沒辦法兩口幹掉一個包子。
吃完以後，程處默道:“人我跟你帶來了，你雖然是當朝駙馬，但是平時和柴令武好像沒什麽交往，所以讓他來幫你。”
程處亮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倘若隻是柴駙馬，這件事就好辦了。柴令武和懷素也是相熟的朋友，而且以曾經的事情來看，他也是個極為仗義的人。但是，他這個人現在，有點不太好啊！”
殷元笑道:“我可不缺想象力，所以這件事背後會是什麽樣子，我能夠想的出來。巴陵公主，就算是刁蠻任性，也絕對不會和何驚過不去。現在想根何驚過不去的人，一定是對何驚在京城地下勢力感興趣的人。雖然都是一些不太好的生意，但是涉及的人手可不少，有時候也能夠控製京城地麵的一些民間事情。”
程處亮道:“那人近來越來越不像話，恃寵而驕。我看，早晚有一天，那哥倆要刀劍相向。”
殷元道:“別說他們了，就說這個柴令武，如果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怎麽做？”
程處亮道:“很難說，如果簡簡單單的是他得罪了你的朋友，按道理他應該來賠禮道歉。但是，如果牽扯到別人，他的態度就很難說了。”
殷元道:“做人嘛，有時候的確難免身不由己，但是眼下我的確沒辦法把這件事鬧大。畢竟，如果鬧大了的話，吃虧的一定是我。”
程處亮點頭道:“那是，畢竟疏不間親嘛！但是，你懷素一定不是個願意放棄自己朋友的人。所以，如果退讓一步，將何驚的地盤拱手相讓，也許他自己可以相安無事。”
程處默看了看程處亮道:“懷素見笑了，我弟弟從小就比較傻。”
程處亮道:“咋了，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程處默道:“難道你沒看出來，何驚一旦將自己的地盤拱手相讓，就等於得罪了另外的一個人。”
程處亮一愣，終於想起來這件事有多犯難了。如果何驚的地盤到時候真的落到李泰的手裏，那時候恐怕李承乾就會有很大的意見，到時候和殷元生出不滿來。
這是一件夾雜在兩個高位者之間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任何一方仇視。而對於殷元來說，誰跟自己過不去都不會是什麽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