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高鑒現身
王方翼可以說是接連被打擊了，自嘲的笑道:“看來，天底下真的是臥虎藏龍，我這樣的人果然是沒什麽用的，所以才會被人這麽看不上。”
這男子看著王方翼道:“被人看不上又有何妨，天底下難道每一個人都會相麵不成。所以，錯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方翼笑道:“可是，如果那是個從來沒有錯過的人，那就不一樣了。”
這男子笑道:“從來沒有錯過的人，我好像還沒見過，也沒聽過。我一直以為，世上隻有勇於認錯的人才是勇士，卻從不敢想，世上會有人不犯錯。”
王方翼搖頭道:“不，這樣的人是有的。從貞觀八年至今，他做過的每一件事，都能夠震驚天下，從來沒有一個人，擁有他那樣的才華，也沒有人會懂得，他那樣的人到底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到的。”
這男子皺了皺眉，看了看那紅衣女子道:“他來了，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紅衣女子搖頭道:“不可能才對。”
王方翼好奇的盯著二人道:“二位，這是怎麽了？”
這男子笑道:“你說的這個人做過的事情，錯的還真不少。第一件就是，太過天真，從來不認為腐朽的東西能夠重新煥發生機，結果步步緊逼之下，處處樹敵。第二件就是，一直渴望天下事絕不違心而行，但是他自己，卻做過不少的違心之事。第三件就是，他並不具備識人之明，他認定的敵人永遠不會成為朋友，他認定不能用的人絕不會用。”
王方翼愣了一下，看著這男子道:“您知道，我說的是誰嗎？”
這男子道:“如果天下人不知道鄖國公，那一定不是個關心時事的人。”
王方翼皺眉道:“不錯，可是你又憑什麽說他有錯？”
這男子笑道:“他本來就有錯，如果你親自去問他，他也絕不會說自己沒有過錯。”
王方翼看著這男子，站起來道:“你是誰？”
這男子笑道:“我叫高鑒，是鄖國公殷懷素最看不上的人。而且，天下人可能都不知道，鄖國公有一位義結金蘭的妹妹，而我身邊的這位，就是。”
王方翼看了看紅衣女子道:“他的妹妹？”
高鑒道:“如假包換，她就是鄖國公義結金蘭的妹妹，而且是天底下唯一的一個。要說是了解殷懷素，我二人應該還算是可以說得上兩句的人吧！”
王方翼木訥的點了點頭，所謂最看不上的人，那一定是一個很特殊的人。就算是殷元看不上的人有很多，可是夠的上一個“最”字的人，卻隻能有一個。
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竟然能有這麽大的口氣。朋友，看起來不像，但是怎麽又會有一個殷元義結金蘭的妹妹麽！
高鑒笑道:“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麽巧，如果知道他會從這裏經過，那我們可能會加快腳步到這裏。如果他知道我們來，他一定會盛情的迎接他的妹妹，但是當然不包括有我。”
高鑒對自己在殷元心目中的定位還是很清楚的，殷元一直認為，高鑒是個不好的人，他這樣有野心的人，就算是不為非作歹，為了他自己的抱負，也一樣會傷害別人的。而高鑒，他卻一直認為，殷元應該是對自己有偏見，自己的抱負，從來不是為了害人。而且，他並不能懂，殷元那種根本不需要甄別對象的善良以待。
世上，恐怕也隻有一個殷元了，如果世上都是這樣的人，高鑒覺得那應該是一個很讓人喜歡的世界，可是他卻也很清楚，那隻是殷元的天真，從來不能代表整個的天下。
王方翼從來沒有聽說過高鑒這個名字，但是可以想象，這個人一定擁有某種很厲害的本領。
王方翼笑道:“失敬，失敬。在下在這裏胡言亂語，實在是多有得罪。隻是在下自幼便被家母寄予厚望，不敢讓她老人家失望，今天見了鄖國公卻不能認出他來，反而是家母提醒才知道錯失良機，不免有些氣餒。”
高鑒笑道:“也許，你應該感謝你今天的機遇，因為殷懷素從來都不喜歡舉薦人。他，受不了那個累。但是，他過眼的人雖然不評價，可是他又豈會是個健忘的人呢，所以待日後他若想起，自然肯給你一個，讓你自己爭氣的機會。”
王方翼好奇道:“自己爭氣的機會？”
高鑒點頭道:“因為，你永遠沒法指望殷懷素那個人會扶持一個毫無用處的人，就像他從來不會去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是一樣的道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看一個人，隻需要一麵之緣就可以了。”
想當年高鑒也就是個殷元一麵之緣而已，殷元就給高鑒下了定論，雖然高鑒從來不覺得他全對，但是不得不說殷元看人和做事一樣的果決，反應也一樣的迅速。
王方翼笑道:“不說這些了，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了。但不知二位進京，隻是為了找鄖國公這位舊友麽？”
高鑒看了看他，搖頭道:“當然不是，但確實是因為和他相關的事情而來的。我是個不受歡迎的人，但是我卻受人所托，進京幫他一個忙。”
王方翼吃了一驚，世上哪裏會有人幫得上殷元的忙呢！殷元的忙，可不是隨便什麽人想幫就能幫得上的。首先，如果一個人的腦袋沒有那麽牢固，還是應該遠離那些紛爭的漩渦中心的。可是，偏偏卻有人逆行，實在令人費解。
王方翼道:“先生，能夠幫得上鄖國公的忙？”
高鑒點頭道:“不然，我也就不會來這裏了。之所以要來，是因為他最好的朋友，請我出山的。那麽你說，他最好的朋友，會是誰？”
王方翼愣了一會道:“鄖國公交友甚廣，但是他卻也是從來不會和世家子弟來往的，不管是無所事事的勳貴子弟，還是能幹的年輕官吏，都有他的朋友。”
高鑒笑道:“不錯，那你以為最有可能是誰請我來的？”
王方翼道:“世人傳說，大唐吳王恪和鄖國公兩個人親如兄弟，甚至在很多時候都能夠禍福與共。如今，吳王人不在京城，如果鄖國公有難，我想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高鑒點頭道:“不錯，這本來就是一件很容易猜的事情。但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我這樣的人和吳王、鄖國公這樣的人放在一起，聽起來就像是癡人說夢一樣，我想著一定是吹牛。”
王方翼道:“別人不信，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先生您的本事。”
高鑒笑道:“可是你我也是第一次見麵，你為什麽就信了呢？”
信總比不信要好吧，王方翼覺得高鑒這個人好奇怪，他怎麽會有這種問題，明知道可能會尷尬，卻還要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