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說破身份
李氏道:“這是客人光明磊落,你可得看好了。”
那仆人應了一聲,李氏就往裏麵走去。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回頭看著那白馬的馬鞍,若有所思的愣了一下,然後就回家去了。
殷元向王方翼告辭,三個人繼續上路去遊玩。
送走三人之後,王方翼回到家裏,卻見李氏在那裏等他。
王方翼道:“母親,您怎麽在這裏?”
李氏道:“在這裏等你,你送走了客人了?”
王方翼笑道:“是,客人的非要走,應該是抽空出來遊玩,時間並不多。”
李氏道:“哦,他們時間不多卻要出來遊玩,看來真的是很喜歡遊玩啊!”
王方翼道:“那位雲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世上的人都貪慕富貴,能夠安貧樂道的人可不多。”
李氏聽完之後冷笑道:“安貧樂道,你是從哪看出來,從哪聽出來的?”
王方翼道:“一個人要是能夠拋下功名利祿的事情,特意去遊玩山水,那一定是個安貧樂道的人。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用心的在遊玩。”
李氏道:“所以,你以為他真的就安貧樂道,真的就不貪圖名利富貴。而且,你還想學他,一輩子在這種地啊!”
王方翼點頭道:“有何不可?”
李氏突然氣憤的將手裏的茶杯摔在地上道:“你對得起你的列祖列宗,你的父親嗎?”
父親和列祖列宗拆開來說,可見王方翼的父親,重量很大。
王方翼吃了一驚道:“母親,這是為何呀?”
李氏站起來道:“去把那個雲先生追上,無論如何,從今天開始拜在他的門下,做他的門生。”
王方翼詫異道:“母親,這到底是為何呀,為什麽要拜在雲兄門下?”
李氏道:“他根本就不姓雲,他姓殷,爵位是鄖國公,字是懷素。一定是這樣,他在騙你,他不想露出自己的行蹤。”
王方翼道:“啊,你是說,他是鄖國公殷懷素?”
李氏有些發了癔症一樣的道:“一定是,他一定就是殷懷素。他那麽一個貴不可言的人,當然要騙別人了,他的白馬那麽名貴,就算是在長安碰到個陌生人,也一樣會被人認出來的。隻有我們,我們遠離長安的圈子,所以才會認不出來的。”
王方翼反而很冷靜的坐了下來道:“既然人家不願意讓別人認出來,我們又何必拆穿呢!我想,他應該不會喜歡被別人打擾的。”
李氏恨鐵不成鋼道:“你知道什麽,鄖國公是當今天下最有前途的年輕人,以後功蓋千秋,所謂富貴,不過是探囊取物罷了。你若是現在能夠成為他的門生,到了他權傾朝野的時候,你就是能夠實現你自己的抱負,成就超過你的祖上。”
王方翼道:“母親,功名孩兒自己會去取,絕不會假他人之手。再說了,鄖國公從來不會舉薦任何人,我也不會例外的。”
李氏道:“可是,他依然還是舉薦了他的弟子蔣文睿。所以,隻要你成為他的門生,你就會得到他的舉薦。難道你忘了,那個叫薛仁貴的將軍了麽,他就是因為跟隨鄖國公,成為了大唐武將的新貴。”
王方翼有點難受,因為他的的確確不想低頭,功名自然要取,但是他卻想要一個更加有尊嚴的方式。
王方翼覺得,自己沒有認出殷元,但是殷元卻知道自己是誰。可是,殷元沒有有任何的表示,就說明殷元並沒有被自己的才華折服。既然自己的才華不足以讓對方有興趣的話,又何必去自取其辱呢!
王方翼道:“母親,孩兒不能去。如果當麵認出來,還能給人留下一個機靈的印象。現在追上去,惺惺作態,隻能顯得兒子我毫無骨氣。鄖國公殷懷素,如果真的肯聽別人求官的時候動情的告白,他會從來不理別人麽!”
李氏一愣道:“追上去,有沒有用可以再說,你不去努力,又如何能行?”
王方翼態度很堅決的道:“母親,此事孩兒斷然不能答應,別的事情,孩兒絕不會忤逆母親的。”
王方翼的態度這個樣子,李氏覺得也不會有什麽希望了,再說下去,這聽話的孩子,可能就不聽話了。
李氏離開之後,王方翼心煩意亂,剛要回去做點別的,門口一人道:“途徑此地,可否容在下進去,討一杯水喝。”
王方翼看了看門口的人,看起來是個白麵書生,溫文儒雅。但是,他的身後,赫然站著一個英姿颯爽的紅衣女子,身後背著一把彎刀。
王方翼一愣,讓人把二人請了進來。
這男子進來之後,向王方翼行禮道:“多謝紅衣慷慨,我們兄弟途徑這裏,還請賞一口水喝。”
王方翼道:“先生請坐,我這就讓人準備茶水。”
這男子和女子很禮貌的坐了下來道,讓王方翼瞬間高看一眼。
王方翼看了這男子一眼道:“先生,可是北方來的?”
這男子笑道:“不錯,我二人確是從北方而來,進京城尋訪舊友。”
王方翼點了點頭道:“哦,原來如此。”
這男子抬頭看了一眼王方翼道:“公子,你看起來有些憂慮,不知為何。在下雖然不懂什麽占卜,但是卻很擅長幫別人答疑解惑。”
王方翼本來就心裏不太好,偏偏這人還往槍口上撞,於是道:“我想出將入相,苦於沒有機會,所以憂慮,這樣的事情,先生可解得!”
這男子神色平靜如水道:“那也是人之常情,公子家境尚可,年紀輕輕,若是圖財自然不會在家裏待著,畢竟如今天下可是給足了普通人取財富的機會。所以,公子就像是諸葛躬耕隴畝,隻等一飛衝天而已。”
王方翼看了看這男子,心想這男子好大的氣場,根本不把這種事情當做是什麽值得奇怪的事情。難道,天底下的人,已經都胸懷大誌了,還是說這個人他見過自己這樣的人太多。
這男子笑道:“在下自然不是胡說八道,這天下的人和天下的事情,總歸都是有跡可循的。我有一個朋友,他告訴我一個道理,叫做把最深的心事藏在心底,把最平靜的笑掛在臉上。早知道,一個人的心裏如果經常驚濤駭浪,那麽外麵的風浪再打,心裏早就已經習慣了。”
王方翼一愣道:“你的朋友,真是個人物。”王方翼覺得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就是,一個真的胸懷大誌的人,是不應該把自己的抱負掛在嘴邊的。如果,一個人總是嘴上說自己有多大的抱負,那麽相信的人就少了,說不和你還會被人當成是笑話。
這男子笑道:“他本來就是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