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抓捕杜漣
關於高鑒和殷元是一路貨色這種事情,高鑒是沒有想過的。畢竟殷元風流年少,多金而富有才華。這路貨色,欺男霸女也正常,可是高鑒覺得自己可不是這種人,首先就沒有那個先決條件。
聽這個意思,高棠還是對殷元怨念很深啊!不過高鑒也很清楚,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高棠的性格碰上殷元那種人,一定能鬧出很多鬧劇來。高鑒覺得,那應該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
高鑒的清醒可能是不得不讓人佩服但是也比較無語的事情了,因為他的清醒,所以很少去幻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比如,他從來沒幻想過,如果世上沒有殷元出現或者是殷元從世上消失能夠成全自己。因為他清醒的明白,對於**,自己從來不在高棠的選擇範圍之中。
高鑒笑道:“其實,鄖國公的確有他的不得已之處。這次的事情應該會讓你很清楚,一個高處不勝寒的人,行走在世間的難處。”
高棠一愣道:“你倒是很會替他說話。”
高鑒道:“將心比心嘛!鄖國公他認為,我是個會帶來災禍的人,是因為他相信我有這個能力。那麽,你覺得天子和那些人,會不會相信鄖國公擁有改天換地的能力?”
高棠從來沒這麽想過,但是第一反應自然是會,因為就算是她也會相信的。
高棠點頭道:“我明白了,即使是你什麽都沒做,猜疑的人還是會猜疑。”
高鑒道:“應該慶幸的是鄖國公很有先見之明,所以他是個駙馬,還與皇家共分利益。這樣的好處就是,聖人還沒有開始忌憚他,不得不說他的遠見超乎常人。”
高棠道:“你倒是看得很清楚,但這麽做的前提是,他會去做那些看起來很了不起的事情。如果他歸隱田園,我想就不會有這麽多事情了。”
高鑒笑道:“可是我想,如果他歸隱田園,就不再是現在的殷懷素了。”
高棠無話可說,隻能一笑置之。倘若殷元果真歸隱田園,他的確不會像現在一樣了,但是也未必就麵目全非了。畢竟,他還是殷元,隻不過沒有了那些帶給人心的震撼,從此普通一些罷了。
在這個問題上,男人和女人的看法永遠不一樣,本質上男女對一個人事業的必要性的認識就是不同的。所以,這個道理說不通,而且根深蒂固,不會因為他是殷元,就能什麽都看穿。
程處默和李震算是很合格的坑貨了,事情發生這麽久,他們倆一直規規矩矩的,什麽出格的事情都沒有做,好像他們倆一直都這麽良善一樣。可是埋火藥的人一被抓,他們就覺得已經沒必要裝下去了,看準誰就是誰,直接就動手。
首先被李震瞄準的是長安崔家,說起來毫無跡象表明崔家有參與此事,但是李震覺得可能,所以就動手了。好歹程處默還顧及家裏後媽的顏麵,沒有親自下場。
但是李震動手特別的幹脆利落,直接派人去崔家的地盤上去要人,說是有證據表明,崔氏有窩藏要犯的可能。為了讓找茬的事實看起來不那麽明顯,李震特意讓人去拿了調查了一通被抓之人的名單,然後從裏麵勾選了幾個人,說是崔家的逃奴。崔家雖然很想反駁,但是人他們見不到,而且他們家確實有逃奴。要說是李震沒有提前準備,反正程處默是不願相信的。
於是,李震堵著崔家的門口開始查,主要就是耗時間。雖然崔家家將不少,但是看了看李震手裏的馬槊和身上的盔甲,覺得還是算了比較好。像李震他們這樣的武將世家,最擅長的就是長槊一類的兵器,他要是扛起長槊,那一定就是認真了。何況,李震帶的還是李家的家將,其中不少都是經曆過戰火的人。
崔家的人輪番上陣,就是勸不動李震,還被李震把家裏搞得亂七八糟,最後有的時候依然振振有詞的說讓崔家趕緊把藏起來的犯人立刻交出來。
緊接著,程處默一個人去闖了一回大理寺,直接在大理寺裏發了狂,最後把那些抓起來的人打了個半死,拿到了口供,讓大理寺立刻呈報皇帝,不能過夜。
孫伏伽從來不是什麽善茬,他能容程處默這麽鬧,無非就是因為他深感這次事情的局有點大,所以正好借著程處默的手拆穿真相,自己來一個置身事外罷了。所以,案子不是他審的,人也不是他得罪的。
第二天,程處默和李震兩個人一起,去抓了一個人,一身白衣,看起來溫文儒雅的杜漣。
李震看著杜漣道:“小杜先生,你終於到了今天了。”
從很早之前,李震這幫人就已經看杜漣不順眼了,畢竟這家夥好像無處不在,而且從來不幹什麽好事。
杜漣看起來很鎮靜的道:“李公子,沒想到,今天看起來,你一點也不溫恭儉讓。”
李震道:“那又如何?”
杜漣笑道:“一個人慣常的姿態,雖然可能是裝出來的樣子,但是常年以往自然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所以說成是一種修行也不為過。既然是修行,那破了修行自然應該覺得可惜。”
李震笑道:“那可能是你還不夠了解我,我一直很猖狂。而且,長安很多人都知道我很猖狂?”
杜漣搖頭道:“不,猖狂不是你李公子的本色,從來都不是,未來也不會是的。”
李震看對方如此篤定,神色有點驚訝,看著他一身素白的衣服,並不華貴,看起來就像是個書生,而且是個幹幹淨淨的書生。
李震道:“今天的小杜先生,看起來也和平常不一樣,盡管衣服正是你最喜歡的衣服。”
杜漣道:“有什麽過不去的坎,能讓人壞了自己的修行呢!就算是大限將至,我自當是我便是了。”
李震道:“你,是說二十年前的你嗎?”
杜漣看著李震道:“李公子,果然知我。”
李震搖頭道:“不,我不知道你,我隻是覺得,有些已經逝去的人,應該心裏最為幹淨。而活下來的人,才可能會漸漸髒了身子,也髒了心。”
杜漣冷笑了一聲,信步走向了來押解自己的囚車。好像他很害怕這一身白衣被弄髒,所以樣子小心翼翼的。
程處默看著他,一聲不吭。
李震道:“怎麽,你覺得不解恨?”
程處默道:“你知道,杜漣有多少家小,有多少財富麽?”
李震道:“不知道,但是應該都在這裏了吧,就算不在,總能想到的。”
程處默搖頭道:“不,你找不到,隻要有人想讓你找不到,你一定不會找到。”
李震看了一眼程處默道:“你什麽意思?”
程處默道:“我隻是覺得每次到了這個時候折戟,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李震一愣道:“本來就很可笑,如果想讓它不可笑,除非乾坤真的沒有烏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