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 樹立威信
李承乾苦笑道:“無論組合,都要感謝懷素的盛情。我這一生,到了今天這一步,已經沒有什麽值得開懷的事情了。你也不必勸我,我自知罪孽深重。”
殷元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說了很久等於白說,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長樂公主和李承乾惜別,之後看著馬車遠遠的離去。
殷元看著長樂公主道:“殿下,您的身體看起來不妙,還是讓孫道長好好瞧瞧吧!”
長樂公主擠出一絲笑容道:“不必了,沒什麽大礙的。”
殷元搖頭道:“你不能諱病忌醫呀!”
李氏的後代,多病短壽的情況屢見不鮮,殷元覺得作為一個善良的人,看到這種情況還是要管一管的,而且這長樂公主,畢竟是自己相熟的人。
李治做了太子之後日漸繁忙起來,也就沒時間再跑到殷家去了。但是,殷嬌和薏娘渾然不覺曾經的晉王李治當太子是一件多麽不一樣的事情,見李治不怎麽來了,所以他們倆就跑到東宮去了。
明顯東宮的人還不認識這兩位李治的幼年好友,要是在晉王府,一定不會有人敢阻攔的,殷元殷嬌大概是女二裏的殷元,實屬不好惹。
在東宮門口受了氣,殷嬌見識了一下什麽叫狗仗人勢,一怒之下直接掏出自己發射彈子的弩機,把幾個守衛打得頭破血流。守衛見了血,這事就不好收場了,但是緊接著,殷嬌又拿出手銃,嚇得一幹人等魂飛魄散。
這要是李治,這事也就是一笑而過了,這要是殷元,也就是批評幾句的事情。但是,今天殷元在跟人在東宮談事,下麵有很多李治的屬官,新來的,不太好管。所以,在這個情況下鬧事,不太合適啊!
門口有人出來的時候,殷嬌滿心以為是李治出來了,所以發揮了一貫不講道理的優勢,直接道:“太子好大的威風,現在我們連門都進不去了呀!”
薏娘還是比較理智,看到殷元之後拉了拉殷嬌的衣角道:“我們,還是走吧!”
殷嬌覺得薏娘這真是太慫了,於是道:“走什麽走,今天他別想好過了的。”
結果,下一秒她感覺自己在飛,抬頭這麽一看,居然是自己的二哥,直接從胳肢窩把自己給拎起來了,而且看起來麵色很不善啊!
殷嬌瞬間就慫了,長這麽大,能治她的人真的是不多了。從小到大,也就是殷元了。但是這個事情很是詭異,因為別人有時候不招惹她,恰好是因為殷元寵著她。
殷嬌笑道:“嘿嘿,原來是二哥,我還以為是李治那家夥呢!”
殷元怒氣衝衝道:“叫太子殿下。”
殷嬌從善如流道:“是的,太子殿下,那他人呢?”
殷元道:“你還想胡鬧啊,我準備把你帶回去,好好地選幾根馬鞭,抽死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
這時候,李治走上前來道:“先生,你就饒恕她們吧,也怪我,沒有告訴這些人。我剛才問了,是這些人不認識,所以誤會了。”
殷元感覺很難受,這家夥簡直是沒有眼力,自己在這裏幫李治找威望呢,怎麽這家夥反而自己就來拆台了呢!
殷元道:“她總該有嘴,會說話吧?”
李治笑道:“算了吧,她一直就是這樣的,我也習慣了。從小到大,她不講道理的時候,不都是我們在忍讓嗎?”
殷元皺眉道:“好吧,聽太子殿下的。”要給李治樹立威望,殷元自己就不能不聽李治的話。
殷元終於把殷嬌放了下來,然後看了一眼李治。師徒多年的默契告訴李治,這件事自己錯了。殷元確實是對李治很好,但是有時候卻不會縱容他的舉動。可以私下裏貪玩,殷元覺得這對一個人來說是很重要的調節,但是玩不應該影響正事才行。
因為這兩個丫頭來了,李治就挽留了殷元。東宮和晉王府不一樣,沒有李治喜歡的建築。敞亮的玻璃窗,東宮就沒有。
廚子是李治從晉王府帶來的,而且有很多人也是,可見他還是個很念舊的人。當然了,有可能是嘴比較挑,因為當年晉王府建成,李治要住進去的時候,殷元特許他自己去食舍挑選中意的廚子。
飯菜很順口,殷元吃了一會道:“雉奴,以後會有很多人,教你很多東西。霸術權術什麽的,謹記在心,但是初心還是不能變。人總是會回憶,最慘的事情就是,變成一個不敢回憶的人。”
李治道:“先生說,一旦做出了選擇之後,一定要堅定不屈,所以,還請先生放心。”
殷元道:“我信你是信的,但是你有時候做事,確實是欠一些火候,可能是因為你以前經曆的少,時間長了就會好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牢牢記住你是太子,別被任何人欺負,包括現在吃飯的人。”
正在吃飯的殷嬌停了下來,看著殷元道:“別看我呀,我吃的是肉,不是飯。”
殷元道:“你要是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太子難堪,我就讓你回家難挨!”
殷嬌很識趣,畢竟殷元說的很有道理,而且這是大事,不能和殷元掐。
殷嬌低下頭吃了兩口飯,突然抬起頭來道:“以後他是不是像陛下一樣,見不到了。”
李治笑道:“當然不會,任何時候你要見我都行。宮裏雖大,但是你什麽時候來,都像家一樣。”
殷元感覺,李治這個話,有點偏,於是看了看李治道:“做臣子的怎麽能拿宮裏當自己的家,任何時候都要嚴肅對待,皇宮不僅是天子的家,更是天下的權力中心,天下的心髒。”
李治點頭道:“對,是我失言了。”
殷嬌和薏娘感到十分遺憾,李治好像沒那麽親近了。以前成婚的時候都沒有疏遠,當了太子突然就好像以後要變成另外一個人了一樣。
天子,本來就不能以常理度之,用李勣的話來說就是,天子本來就是凡人變的,但終究和凡人不一樣了。
對於李勣的這種認識,殷元雖然不太敢苟同,但是很多時候還是可以很明白的看出來,他說的其實很現實了。
為了讓李治進步,明顯李世民也很關心,很多人都在努力,為大唐以後能夠有一位明君而努力。
這個時候,高句麗的事情正在不斷的發酵,到了貞觀十七年的末年,這件事算是徹底的陷入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麵對這種事情,如今就隻剩下積極備戰了。
殷元的女兒都已經三歲了,殷元也感覺自己來到大唐已經十年了,雖說還年輕,但是已經耽誤了別人很多年的青春了。所以,厚著臉皮給方鯉寫信,讓她回來,別再外麵跑了。很多事情到現在,該有一個結果了。
於是,貞觀十八年之前的冬天,方鯉從代州隻身來到了長安。實在沒什麽值得帶的,一個人飄零之中,也沒什麽值得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