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房遺愛
來殷家的人實在是有點多,都在那裏擁堵著,基本上可以說是水泄不通,長安人有點浮誇,消息傳的快,湊熱鬧的人也多。
所以,殷元看到房遺愛在人群裏裝低調,就悄悄的戴了頂帽子,走過去一把攬住對方道:“小子,最近膽肥呀,敢來我這裏湊熱鬧了?”
房遺愛驚訝的看了看殷元,尷尬的笑道:“我也想學點武藝,我覺得我是這塊料。”
殷元冷笑道:“我卻勸你多讀點書,因為你是長安有名的二杆子了已經。”
房遺愛皺眉道:“懷素兄,你說的這個二杆子我知道什麽意思,我兄長也是這麽說我的。”
殷元笑道:“那不是正好說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嘛,你呀,就是個二杆子。”
說完,不由分說的把房遺愛拖到一邊,然後從殷令名家裏傳過,跳進了自己家裏。結果正好被李姝看到,嘲諷殷元如今人紅了,回個家都得跟做賊似的了。
房遺愛雖然不覺得殷元比自己的兄長還麻煩,但是他也知道殷元和房遺直關係很好,屬於能夠共同進退那種關係,也就意味著如果房遺直覺得自己不聽話,殷元不僅可以敲邊鼓,還可以親自下場那種。
經驗和直覺都告訴房遺愛,殷元會打人,而且自己還打不過。所以,該認慫的時候,還是要認慫的。
殷元帶著他來到小院裏麵,好好的看了一會房遺愛道:“你說,你這麽些年來都幹成了些什麽事,從前途上來說,大把的機會擺在麵前,從家庭上漂亮的公主養在家裏,你還有啥不知足的呀!”
房遺愛認為殷元在諷刺自己,第一諷刺自己繼承不了爵位,第二諷刺自己被高陽公主戴了有色的帽子。
房遺愛道:“您可是備受尊敬的大人物,這麽說話就有點不太符合你的身份了吧!我什麽情況你一清二楚,這難說的地方,我就不明說了。”
殷元笑道:“男子漢大丈夫,難道隻能等著門蔭才能有所作為麽!我剛入朝為官的時候,豈不是空有爵位,先帝甚至不願意相信我這麽一個名聲不怎麽樣的功勳子弟,可到了今天,不還算是有點成就呢!你認為,你的兄長做了禮部尚書,你不服氣,那你就想去當。但是,這你得有你兄長那樣的本事才行啊!”
房遺愛可不覺得房遺直比自己厲害,隻會覺得房遺直接受了房玄齡的一切,而自己到頭來什麽都沒有。所以,還是得自己努力,但是他這個人的努力方向明顯有點偏。
房遺愛道:“我一直以為你不是一個會因為朋友關係就不說實話的人。”
殷元道:“我本來就是個不喜歡說實話的人,不然我一定會告訴你,你快死了。你現在好好想想你自己是誰,你是魏王餘黨,還沒有清理幹淨的疥癬。而且,你還有一個一整天都不好好待著,到處惹是生非的公主夫人,最恐怖的是你沒有什麽學識,倒是還挺有想法。所以,你這樣的人必死無疑,就是等著時間罷了。”
房遺愛皺眉道:“你什麽意思,詛咒我?”
殷元道:“我詛咒你,那你覺得我當年沒死在大漠,你也不會死在別人的算計之下咯?”
提起殷元大漠遇刺,房遺愛就清晰的知道怎麽回事了,當年的事情是誰幹的,誰就有可能殺了自己。所以,魏王餘黨這四個字,可能真的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房遺直和房遺愛不同,房遺直當年跟著殷元混,和李治也算是在很早之前就結下了善緣。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李治會成為現在的天子,所以情感也算是比較真摯。
迄今為止,房遺直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能管得住自己的弟弟。而且,房玄齡去世之後,這孩子越來越管不了了,三番五次的想分家。像房遺直這樣傳統的古板性格,自然不願意一個家庭分崩離析。就算是殷元曾經告訴他,不如分了幹脆,他也絲毫不為所動。
所以,人生有時候固執是沒有用的,這一點上,房遺直當然也說不上錯誤了。因為把自己的弟弟以後不管,明顯也不是一件一個提倡的好事。
殷元冷笑道:“總之你好自為之吧,人生還有很多事情會是你想象不到的,所以還是慎重一些,不要總是在沾沾自喜中度過,那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的。”
房遺愛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但是好歹是表麵上看起來很恭敬。當然了,殷元覺得,房遺愛這家夥,可能也就是止步於表麵了。
殷元是真不願意看著房家出現什麽慘案,畢竟房玄齡在世的時候對自己還是很照顧的。而且,殷元好像讓別人誤會成了很可靠的人了,任誰要撒手歸西的時候都來找殷元托孤,那殷元這輩子也別想在幹別的什麽事情了,就等著照顧不省心的孩子吧!
雖然千防萬防,但是防不住有人就是愛作死,高陽公主誣告房遺直非禮自己,算是開局了。這話也不知道有幾個人能夠相信,畢竟方麵房遺直能夠拒絕尚公主,可見他也沒愛高陽愛的要死要活。畢竟,房遺直心裏愛著誰,那好像是個公開的秘密吧!
等殷元知道的時候,李治已經讓長孫無忌去查這件事了,可見這李治還真是挺相信自己的舅舅的。畢竟殷元和房家的關係特殊,所以殷元不插手,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房遺愛這個軟骨頭一旦落在了長孫無忌的手裏,那一定是後患無窮。不過,長孫無忌到底會不會去坑李恪,這就不好說了。
李恪幾年之內的發展令人感到驚懼,他的經營手法不拘一格,在那種物產豐饒的地方,很快發展的有聲有色。而且,他的遠洋船也越來越多,走的越來越遠,漸漸的已經讓很多人開始想入非非了。而且,誰都看得出來,如果李治不走的話,恐怕不會留下什麽不孝的罵名,那時候在大唐帝國取得的成就,也許並不會比現在差。
房遺直一時間已經六神無主,殷元卻很鎮靜,他無時無刻不準備著和對方一決勝負,既然對方現在這麽給機會,那就適時出手吧。別管房遺愛說了些什麽,殷元都有辦法讓這件事變成一個笑話。
為此,殷元去見了一個人,刑部尚書劉燕客。
劉燕客這個人在大唐的律法上麵還是貢獻很大的,馬上就要修成的《永徽律》就是他主持之下完成的。可以說,這是一部很完備的封建主義律法,在這個時代可取之處還是很多的。
加入殷元和長孫無忌這兩位大佬的鬥爭,絕對是永徽一朝最愚蠢的事情。因為這兩個人,誰都沒想著妥協。盡管,殷元沒有扛著槍炮上門去,但是這個想法他已經有了很多年了。當年李世民在殷元回來之後殺了一個血流成河,但是事主相安無事,殷元豈能隨隨便便就接受。
再說了,長孫無忌這個人,近年來越來越沒有什麽顧慮了。永徽一朝還有常青樹李勣和新銳派最大的代表人物殷元,但是他的幫派無疑是最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