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跟隨
對於沈玉娘跟雲栽出現在此、親力親為照顧病患的緣故,牧影並不清楚。畢竟自從沈玉娘同蕭元易不再聯係以後,他就鮮少能打聽到她們的近況。
難不成是走投無路才跟隨到此處?他也有些不確定。
在疫病區內巡視過一圈以後,蕭元易發現了幾點做得並不是很好的地方,一一開口指正。
太醫記下並說明會改善,蕭元易便沒有再多說什麽。
一行人準備轉身走出疫病區時,忽然有個病患爆發連陣咳嗽,甚至將剛用進去的湯藥也都咳了出來。不久之後,帕子上以及沈玉娘**的額頭上都有鮮血噴湧而出。
她意識到狀況不對,連忙告聲呼叫太醫。
太醫匆匆趕至,示意沈玉娘配合自己將病患放平,而後開始替他診脈。
隻是沒來得及再做出補救,病患口中又嗆出幾口血,而後閉過氣去。太醫爭分奪秒地施針,可惜最終都無力回天。
他伸手將病患放大的瞳孔覆上,很虔誠地垂了垂眼。
沈玉娘沒想到情況會這麽嚴重,一時間有些著急:“他救不過來了麽?他才十歲。”
太醫臉上也有些遺憾:“平日裏身子底子太差了,他的狀況本就嚴重,如今應對的方法我們都試過了,最終還是無力回天。你心中負擔不要太重了,我們盡力而為。”
沈玉娘頹然跌坐在地麵,一蹶不振的模樣。
太醫注意到她額間、山根以及眉毛上噴湧的血液,當即有些擔心,連忙將消毒過的帕子遞上前去:“他還有疫病,你被血濺到了,趕緊擦擦,然後自己去煎一碗藥吃,否則風險很大。”
沈玉娘接過帕子,感激地點點頭,“多謝大人,我這就去。”
她正準備起身去煎藥時,牧影積極地開口:“要不還是我去吧,這位姑娘看起來情緒不大好,眼下可能也不太適合自己給自己煎藥,我懂一點,您將方子配好給我,我來煎藥。”
沈玉娘下意識看向牧影,當即明白過來他的目的,感激地點點頭,而後回絕:“多謝這位公子,這裏是疫病區,感染是常態,我自己來就好,無礙的。”
牧影見狀,也沒有繼續逼迫沈玉娘,隻是很溫和地回應:“如果應付不過來,不要硬撐著。”
沈玉娘感激地點點頭,轉身煎藥去了。
太醫見蕭元易一行人視察得差不多,將人送到可供人離開的通道。
蕭元易毫無預兆地開口:“你們這兒是不是還缺人手?看起來疫病區都缺人手,我準備到時候我們每日分派一些人到不同的疫病區支援你們。”
太醫有些意外於蕭元易的決定,“如果是這樣,我們人手會更加充足,多謝王爺。”
“不必客氣,如今時勢艱難,都是為了大家好。”
太醫感念蕭元易的用心,對於這場疫病的最終結果也更加樂觀。
一刻鍾後,雲栽采買了足夠的食物及時回到疫病區分派。
確保每個人都有足夠的糧食補給以後,來到沈玉娘跟前,見她在喝剛煎好的藥,有些意外,“小姐,您怎麽在喝藥?”
沈玉娘認真解釋了一下方才的來龍去脈,雲栽頓時嚇得臉都青了,“那您現在可有什麽不適?”
“尚未有,不一定會感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今日就不跟你們回客棧休息了,在這兒將就一晚,要不然如果真攜帶病菌傳染給你們,就不好了。”沈玉娘考量到如今自己也算是高危人群,並不想拖著其他三個姑娘一起下水。
雲栽眼眶當即紅了,“小姐不回去,我就在這兒陪著小姐。”
沈玉娘的臉色頓時有些肅然,“你必須得回去好好歇息,聽見沒有?”
雲栽隻是一個勁兒地落淚,沒有及時回答。
沈玉娘佯裝出嚴肅的模樣,一字一頓地開口:“你為何不會回應我,如今我同你說的話都是耳邊風麽?”
雲栽抽泣了一下,哽咽著回答:“奴婢這是擔心您,您怎麽顛倒黑白呢。”
看著她的模樣,沈玉娘禁不住笑了笑,也算是讓雲栽放鬆:“好了,你別擔心了,平日裏不是總愛喊著說什麽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沒事的,眼下還沒有症狀呢,怎麽就不相信我了,敢情平日裏都是亂喊的?”
雲栽連忙搖頭,開口解釋:“說是如此說,遇上了還是難免擔心的。”
她在沈玉娘坐下以後,也跟著她身邊落座,而後咬了一口手中的大餅,慢吞吞咀嚼著,片刻之後轉移話題:“說來也奇怪,您猜我剛才出去碰見誰了?”
“牧影他們吧?”沈玉娘故意沒提及蕭元易的模樣。
雲栽見沈玉娘轉瞬間反應過來,連忙點了點頭,“是啊,牧影一下就認出了我,嚇得我連忙反駁,好在最後借機逃掉了。我可不想跟他們多糾纏。”
“既是不想,就繼續裝不認識。”沈玉娘知曉雲栽的心思,也支持她的行徑。
雲栽像突然想到什麽,扭頭看向沈玉娘:“奴婢都被認出來了,小姐是不是也?”
沈玉娘笑了笑,如實回答:“是,但我的反應跟你一樣,大家以後反正都不同路了,沒必要認出來,也沒必要打招呼,你覺得呢?”
雲栽快速點了點頭,附和道:“小姐說得對,他們竟然沒有那個意識,真是可惡。”
沈玉娘抿了抿唇,往口中塞了一顆蜜餞,若有所思地說:“或許是牧影不願跟你斷了聯係呢?”
“小姐這是什麽意思?”雲栽不解地看了一眼沈玉娘。
沈玉娘故意沒挑明自己話裏的深意:“你好好悟一悟,往後就會明白了。”
“我們的確相處得不錯,不過如今跟了不同的主子,實際上也不適合再聯係了,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他們王府。”
沈玉娘覺得雲栽說得很有理,“他們還真是挺陰魂不散的。”
“該不會覺得我們是故意跟到這兒來的吧?”雲栽忽然有了猜想。
沈玉娘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反正我們問心無愧,他們怎麽想是他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