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粗製濫造”
原來沒有暴露，沈玉娘不自覺鬆了口氣，而後自覺續上話頭：“你這丫頭成日裏將誇讚掛在嘴邊，這話恐怕又是為了哄我高興用的吧？”
雲栽委屈地咕噥著嘴：“小姐，您如今可真是難伺候，說您做得好，您還不相信，雲栽一顆真心可是都捧到您跟前了，您這話說得讓雲栽傷心。”
沈玉娘見狀，禁不住笑了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這麽說了，好不好？”
雲栽勉為其難滿意：“看在小姐態度這麽好的份上，我就不同你計較了，好了，我們快進入正題吧。”
沈玉娘點了點頭，在一旁看著雲栽示範繡出的幾針。屬於是眼睛看懂了，但手上還需要適應一下。她小心翼翼地抓著繡棚和繡花針，認真地開始繡。
隻不過出師不利，第一下手指便被紮破了。
見鮮血沁出來，雲栽手疾眼快拿著手帕替她按壓，笑得有些無奈：“紮疼了沒？小姐對自己也真是舍得下手，方才我都看見針歪了，您竟然還紮下去了。本以為您會發現，就沒阻止您。”
話音落下，雲栽腦筋又轉了轉，始終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不過小姐，您如今的手法越來越有意思了，同以前完全不一樣。以前繡花對您來說就是輕而易舉的事，現下明顯沒有這麽輕鬆了。”
沈玉娘哈哈幹笑兩聲：“或許就是平日裏不怎麽做了，所以不習慣。”
“說的也是，你本來就是千金之軀，不習慣是正常的。若是手太疼堅持不下去，奴婢幫您繡也行，之前那個荷包是努力一直看著您繡的，手法到底還是會不少的。而且奴婢時常需要繡花，這點小事對奴婢來說並不是事。”
其實沈玉娘找雲栽代替自己繡花的話是極為明智的。不過她腦海中一閃過蕭元易期待的眼神，頓時就覺得不忍心瞞下去了，思索片刻之後，她抿了抿唇，還是決定堅持一下：“罷了，我再試試看。說不定等手熟了以後又漸入佳境了，不必擔心我，紮一小下又不是特別疼。”
沈玉娘還真是執著，雲栽再沒有勸解她的心思，而是認真陪她繡起紋樣來。
兩個時辰後，沈玉娘看著繡棚上歪歪扭扭的繡樣，神色頗有些崩潰：“怎麽跟我畫的完全不一樣？這不是很簡單的事麽？我怎麽就繡不好。”
她頗為挫敗。
雲栽連忙接過繡棚查看，發現沈玉娘如今的針法大不如從前。
尤其是針腳這一點，以她對沈玉娘的認知，沈玉娘多年功底是絕對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的。如果不是麵前這個人麵孔同性格都跟沈玉娘一模一樣，雲栽甚至開始懷疑世上是不是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了。
“小姐，您如今也算是風格大變了，以前您可繡不出這樣的針腳。”
沈玉娘意識到自己快暴露了，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語調認真：“我這不是經曆了太多，我總繡不出感覺。如今看這情況要完成繡樣也難，可怎麽辦才好。”
“如今讓奴婢代勞，是最為有效又快速的方法。”雲栽自告奮勇地想給沈玉娘解決難題。
沈玉娘勉強振作起來：“你要幫我也可以，但是酬勞一定要收。若是不收的話，我可不在你這樣下手。”
其實雲栽是最能理解自己的，畢竟跟在自己身邊最久，繡起紋樣肯定是得心應手。
比外麵不熟悉的人不知道靠譜多少倍。
雲栽顯然沒料到繡個紋樣還有好處收，頗為受寵若驚：“同我這麽客氣？其實不必如此客氣的，我隻是盡力而為而已，何況繡樣對我來說本身就不是什麽難題。”
沈玉娘這才放鬆心神，續上一句捎帶笑意的話：“我們雲栽最厲害了。”
雲栽無奈地接受這句誇讚：“既是幫小姐的忙，我都樂意。”
或許是因為足夠得心應手，雲栽繡出紋樣的速度極快，看得沈玉娘有些目瞪口呆。
完整還原圖樣的繡花呈上前時，沈玉娘頗為意外：“這麽快？好厲害，雲栽，以前我都沒發覺，你真的太厲害了。”
雲栽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些還是小姐之前很有手感的時候，親自教我的。”
沈玉娘沒想到話題會繞到這裏，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是麽？那我可真的退步太多了，你已經超過我了，真的特別好看，我很喜歡你的紋樣。”
“小姐喜歡便好。”雲栽輕鬆地抻了抻懶腰。
完美的繡樣呈現，沈玉娘又看了看自己比上不足的繡樣，頓時陷入兩難當中。
其實她可以拿著雲栽的繡樣在蕭元易跟前表現一番。
不過這樣，往後蕭元易很可能更加得寸進尺。今日是手帕，明日是衣裳，後日是打絡子，沒有他所提不出的要求。
心中天人交戰一番以後，她還是決定將兩個繡樣都呈上去，讓蕭元易自己挑一個。
如果他挑不中自己所做的，往後就不必給他繡任何物品。
想到這裏，她不禁鬆了一口氣。
次日，醒轉以後，沈玉娘帶著已經整理好的兩隻荷包來到攝政王府前。
耳房之前因為不願直傳沈玉娘的休息，已經被蕭元易派牧影暗自換掉幾人。今日碰巧值班的便是蕭元易手底下的可信任的。他看見沈玉娘前來，十分熟稔地詢問：“姑娘是來找王爺的吧？請姑娘稍候，屬下這就去通傳。”
人已經到現場了，似乎也沒有逃走的辦法，沈玉娘硬著頭皮等在外麵。
一刻鍾後，蕭元易出現在自己跟前。
沈玉娘左右看了看，沒看見蕭老夫人同林秋茹的身影，小心翼翼伸手將人拉到右側的石雕像後，鄭重其事地遞交出手中兩隻荷包。
蕭元易的視線往下延伸，頗為意外：“為何是兩個？”
沈玉娘語調認真地回答：“一個是我繡的，但是紋樣我特別不滿意，你不是說要以前那個一模一樣的麽？我就畫了圖紙，讓雲栽也幫我繡了一輪。就看看你對哪個滿意了。”
看著紋樣比較粗糙的荷包，蕭元易臉上浮現出笑：“你的女紅已經退步到這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