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執念
兩人因專注談話，絲毫沒注意到前方的一行人。沈玉娘跨過一道門檻時，提裙擺的時間有些晚，險些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沈牧同蕭元易幾乎是同時伸手將人扶住的。
沈玉娘感激地看向沈牧，而後轉頭就看見蕭元易，臉色猛地發生變化：“見過王爺。”
行過禮數，她的麵色恢複冷淡。
蕭元易看了看沈牧，又看看沈玉娘。他明顯感覺到她並不太抵觸沈牧的觸碰，琢磨片刻，思索著將人暫時叫離，“有一點事想同你說，方便移步麽？”
沈玉娘不清楚他們之間還有什麽話需要背著別人說，她停留在原地，不解地開口：“有什麽必須要私底下悄悄說的麽？如果不完全有這個必要，在這裏說也行。”
蕭元易聽聞這番話，抿了抿唇，應聲時態度有些執拗：“我想同你說，就你一個人，行麽？”
沈玉娘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不忘威脅：“你最好真的有事要說，別讓我發現你是別有用心的。”
蕭元易示意她挪步，沈玉娘提前詢問過沈牧：“這裏有方便說話的地方麽？”
沈牧指了指她身後的花園，“花園就可以。”
其實他並不情願，不過沈玉娘開口了，他也沒有替她拒絕的道理。
沈玉娘感激地看了沈牧一眼，而後示意蕭元易一道往花園深處走。
站定之後，她將雙臂環抱身前，不鹹不淡地開口：“有什麽事非得在這裏說。”
蕭元易心中有些苦澀，隻因她對他的態度實在與眾不同。他琢磨許久，想最後試探一次，於是將自己的近況和盤托出：“我要成婚了。”
“恭喜。”沈玉娘臉上顯見地並未有多少波瀾，“新王妃應該會對你特別好，這次記得好好珍惜，別等人家失望要走時，才知道挽留，那樣是萬萬來不及的。”
“玉娘，我真的後悔了。你對我這麽深的感情，說沒有就沒有了麽？”說著，蕭元易去抓住沈玉娘的手臂。
沈玉娘厭惡地看著蕭元易，斥責道：“你別碰我，你知道麽？你現在這樣會讓我覺得惡心，你明明都要娶新王妃了，現在在這裏裝深情。”
蕭元易抬手捂了捂臉，懊惱地開口：“從前的確是我不懂，所以對你惡語相向。我現在真的想通了，可你不願意給我機會。”
“我又不是傻子，你踩著我的真心，我還要對你說一句多謝麽？蕭元易，沒有人有義務等你的。你如果今日隻是為了找我說這些，我認為沒有必要了。說過太多遍了，我也不敢相信你會愛我。”沈玉娘覺得他所謂的愛實在太過虛無縹緲。
蕭元易已經瀕臨崩潰邊緣：“好，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不過我今日來是為了送你一個這個，你務必收下，我會斷了我的念想。”
沈玉娘不解地看著蕭元易。
隻見蕭元易袖中變出一隻精致的錦盒來，遞向自己跟前。
她將信將疑地伸手接過，打開錦盒以後看到一隻玲瓏剔透的簪子。這簪子同記憶裏的模樣重疊上。
是她之前某一次生辰想要的。
蕭元易匆匆一瞥，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直接從飾品鋪離開，而當時他手中捧著的，都是他心心念念的寶貝林秋茹所需的。
之所以帶她去，不過是因為府中隻有她一個女眷，他認為女眷會比自己了解林秋茹的心思。
沈玉娘想到此處，笑著將錦盒閉上，回遞到蕭元易跟前，“不必了，以前很想要，如今早就過了那個時候了。蕭元易，愛人不是這樣的。”
蕭元易沒想過她會連禮物都拒絕，不舍地將人擁進懷裏，“到底為什麽這麽抗拒我，我有這麽壞嗎？”
沈玉娘堅定地將人推開，卻發現怎麽動靜也沒有用，他們之間的力量差距懸殊太多。
她能聽見蕭元易有力的心跳聲，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這樣的感知讓她有些窒息，她開始劇烈掙紮：“求你了，放過我，我們之間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最好也就是如今這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還是說你希望我恨你才好？”
“不要，玉娘，別說這樣的話。” 因為焦灼，蕭元易的眼眶騰一下紅了。
沈玉娘的反應始終淡淡，“你跟我這樣賣慘，真的不會有任何作用。”
蕭元易克製不住想吻下去時，沈牧及時出現，一手揮在他臉上，蕭元易被打得連撤兩步。
沈玉娘得以脫身，往後撤了幾步，將沈牧護在身後，“他也是擔心我才出手的，還請王爺高抬貴手，別針對他。”
沈牧堅定地握住沈玉娘的手腕，示意她相信自己：“王爺，你已經休妻了，一直對你的前妻陰魂不散，這樣不厚道吧。你都要有新王妃了，為何還要影響她的生活？還是說你們王爺仗著自己的身份，就想為所欲為，欺負民女？”
蕭元易冷臉看著沈牧：“本王做什麽難道要同你報備麽？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的確不用報備，不過王爺這些行徑難道符合身份麽？”沈牧冷哼一聲：“讓旁人知曉恐怕要鬧了笑話，王爺還是自重為好。”
話音落下，他關切地看向沈玉娘：“沒事吧，沈姐姐？”
沈玉娘眼眶裏原本已經盛了淚水，好在沈牧來得及時。她吸了吸鼻子，搖搖頭：“我沒什麽事，不必擔心。”
看著兩人之間如此親密的模樣，蕭元易眼中有些落寞。
“你收下這個，我就放你走，以後再也不會煩你。”錦盒再次被遞上跟前。
沈牧看了一眼沈玉娘稍有些顫的肩，將錦盒推走：“不必了，若有需要玉姐姐自己能買。王爺這樣不合適，明顯就是威脅，送禮哪裏還有威脅的道理，除非你不是真心的。”
蕭元易一時間被堵了一下，沒來得及想到對策，沈牧已經拉著沈玉娘離開。
直到他的視線範圍內不能查看到蕭元易，他才鬆了口氣：“好了，玉姐姐，現在不用害怕了，下次遇到這種事你可以叫一下我的名字，隻要在你附近我絕對會出現的。不過我猜想你今日之所以沒有說，是因為你想給他留最後一點臉麵，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