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蓄意靠近
聽聞沈牧的聲音，沈寶興禁不住嘖了一聲，而後極認真地強調：“沈牧哥，你這就太沒有情趣了，沒看出我是在調節氛圍麽？”
沈牧聞言，忽然笑了笑：“你還有心情調節氛圍，看來這些詩你是十分篤定你能記住了？”
沈寶興當即噤聲，認真研讀起詩句來。
得益於之前沈牧教導有方，沈寶興在研讀詩句時並不算十分困難，漸漸入了佳境，以至於到達目的地時，險些忘了下馬車。
察覺他沉迷於詩句當中，沈牧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
沈寶興乍然回過神來，一眼落定在沈牧身上。
“咱們到了。”沈牧溫聲笑著提醒，而後又忍不住揶揄：“原本還以為你真的一點也不緊張呢，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表麵不緊張罷了，心裏現在恐怕已經在狂顫了吧？”
沈寶興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沈牧哥，你說什麽呢？我哪是這麽慫的人，我可是有本領的，哪裏會害怕呢？”
沈牧別有深意地應了一聲。
下馬車之後，書卷被沈牧收了起來，沈寶興下意思挺起背脊跟在他身後。
沈牧適時提醒：“深吸一口氣，然後等一會兒再全部呼出去，這樣就可以驟然放鬆很多。”
沈寶興點點頭，按照沈牧所說的行事。
果不其然，他緊繃的肩頸很快便放鬆下來。
“是不是還算有用？”沈牧忽然笑了笑。
沈寶興快速點頭，暗中給沈牧豎起大拇指：“還得是沈牧哥，薑還是老的辣。”
沈牧當即皺了皺眉：“你是在說我老？”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沈寶興下意識辯解：“不是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沈牧哥你真的誤會了。”
或許是他著急解釋的模樣太過滑稽，沈牧沒忍住笑了一聲：“即便你是這個意思，也是事實，我倒是一時間沒有什麽好反駁的。”
沈寶興沉默了一瞬，而後像打通任督二脈似的，忽然開始拍沈牧的馬屁：“胡說八道什麽呢？你可是永遠年輕的，知識也非常淵博，實在很容易招人歡喜。”
不知為何，沈牧忽然被誇得有些臉紅：“有這麽招人歡喜？”
他並不想招蜂引蝶，但若能讓沈玉娘歡喜......
沈寶興幾乎是在他續上自己話頭的一瞬間便恍然大悟：“你的真實情緒一點都藏不住哦，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沈牧忽然被噎了一下，很嚴肅地強調：“明明什麽都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
“什麽都沒有，你緊張什麽？”沈寶興饒有興致地反問。
沈牧忽然被噎了一下，轉瞬扭過頭去。
因著一時間找不到借口揭過這個話題，局麵一下有些僵住。
不等沈牧再開口，沈寶興已經笑著提醒：“沈牧哥，該回神了，咱們到了。”
聽見這番話的一瞬間，沈牧一本正經地調整好狀態。
或許是因為這個詩會舉辦多年一直有許多人捧場，今日到場的人也不少。
沈寶興的目光在人群當中逡巡，試圖迅速鎖定餘聽綿的身影。
“我怎麽覺得那二小姐似乎不在？”沈寶興不確定地開口。
沈牧耐心開口安撫：“或許是還沒來，咱們初來乍到的，先熟悉一下周圍環境，目的別太明顯，要不然一下就讓人看出端倪來。”
沈寶興重重點頭，“的確如此，沈牧哥說的對。”
他將觀察周圍的人當做暗中的任務。
不知過了多久，詩會總算有開場的跡象，門口處也闖入一道急匆匆的身影。
等她站穩腳跟之後，沈寶興一下便確認了她的身份，他頗為興奮地扯了扯一旁沈牧的袖子：“咱們要找的就是她。”
沈牧的目光也已經落定在遲來的少女身上，而後同沈寶興交換過眼神。
在詩會開始過後，沈寶興同沈牧總是有意無意地表現自己。
果不其然，中場休息時，餘聽綿便主動走到二人跟前，同他們搭話：“二位公子平日裏都喜歡讀些什麽詩集？做出來的詩是頂頂有意思的，小女也想請教一二。”
“姑娘太客氣了，我們談不上能指教什麽。大夥兒聚在這不都是為了交談麽？你是遇到了什麽難題？”沈寶興很熱絡地詢問。
與之相比，一旁的沈牧則清冷許多。
餘聽綿見二人是暢快之人，很快從袖中抽出了一張宣紙，而後見上麵的內容展示給沈寶興同沈牧分別查看：“就是這一首，出來之後我一直不太滿意，也嚐試著改過，但一直覺得差點意思，你們有沒有法子？”
沈寶興暗道餘聽綿果然輕而易舉便上鉤。
他按捺住有所收獲的欣喜，極為認真地查看宣紙上的內容，若有所思地：“姑娘這首詩意境很好，不過這裏是不是可以斟酌一下，感覺如果換一下韻腳，會更加和諧。”
餘聽綿聞言，敷衍地點點頭，而後看向一旁的沈牧。烏亮的眼睛忽地眨了眨：“公子認為呢？”
沈寶興一眼就看出了餘聽綿的心思。
他忍著扶額的衝動才沒有當場離去。
沈牧似乎也沒料到話鋒會轉到自己身上，他抿了抿唇，倒是頗為任勞任怨地分析起來：“若是韻腳不好改，這裏可以改成獨坐，會更有氛圍感。”
餘聽綿聽見沈牧的話，認可地點點頭，其實心思早已飄走：“公子好生厲害，這樣一來困擾我多日的難題一下有答案了，不知道公子今日是否得空，可否請公子去吃一頓膳？”
沈牧為難地看了一眼沈寶興，意思是讓他尋個借口離開。
不料沈寶興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之後，搶先一步開口：“姑娘如此客氣邀請我們，我們豈有不赴約的道理？即便很忙也得抽出空閑來，姑娘準備請他在哪裏用膳，不介意我一道吧？”
餘聽綿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便恢複如常：“自然可以啊，多個人不過是多一副碗筷的事，而且這位公子你看起來十分有趣，一道用膳想必心情會很舒暢。”“姑娘謬讚了。”沈寶興客氣地笑了笑。